? ? ? 近幾夜常失眠多夢,煩惱不已,每每晨起總要捂著痛頭:沒個好睡眠,這覺不睡也罷了!今日大風吹襲,怕是感了風寒,傍晚頭又難受起來,半夜里實在咳的難受,便拉開了燈,披了件衣服,倒了杯熱水,想著消解些疼痛。
? ?于是,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無聲地看著傾入玻璃杯中的熱水。它先是翻滾著、旋轉著、擺動著,而后氤氳著平靜下來。我試著呷了一口,頓覺滾燙難忍便一下子吐了出來,舌尖上的疼痛使我清醒了大半。窗外不時傳來炮竹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幽深的夜色里,握住茶杯的手指不自覺動了幾下,終于還是忍不住寫點什么了。
? ? ?最近讀白落梅的書,方知其深受佛學影響。封面上淡藍色調將書裝幀得極為樸素,古樸的花紋似乎暗示著作者的低斂氣質,細細一看,上面還“鐫刻”有一首小詩:
? ? ?一剪閑云一溪月,
? ? ?一程山水一年華。
? ? ?一世浮生一剎那,
? ? ?一樹菩提一煙霞。
? ? ?仔細讀來,頗有余味。詩人內心如不染塵世般澄靜自在,仿佛萬物也只不過是過眼云煙、鏡花水月。若能得此大徹大悟,豈不同范稼軒“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大多數凡夫俗子始終是逃不脫,參不透。我便是這凡塵中的一個,是天上無數星星中的一顆,當前定是不會有詩里那樣的心胸。
? ? 人生在世,總要把酸甜苦辣咸都嘗了個遍,才能心甘情愿地走到終點。小時候跟小伙伴兒鬧著玩兒,說自己跟他們不一樣,自己出生的時候是笑著的。現在想想反倒覺得自己可笑了,那出生的第一次啼哭,不說是為自己今后要踏上風雨雷電的生命旅途所哭。
? ? ? ?繁塵瑣事總是苦惱,年輕的肩膀定要經歷一番苦難險阻才能更加堅實。在每一次的挫折里,我們可能會一屁股坐在馬路邊放聲大哭,也可能在不為人知的深夜里啜泣,晶瑩的淚珠兒一點一滴,把艱難都凝聚起來。若干年之后我們老了病了不再年輕,不在身強力壯,這些淚水早已釀成老酒,在人生最后的幾年,我們笑瞇瞇地把它從心底里搬出來,舀一勺開始慢慢品嘗回憶。長河遠逝,流光易散。然而回憶卻亙古存在人的心間,它從人記事起開始積累,是人除了影子外最親密的伙伴。回憶是掛在天上的明月,承載了甲胄下隱藏的柔情,明月是高懸在湖畔的回憶,悠悠著倒映在人的心里夢里。
? ? ? 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人們對生命的認識出現了兩種截然相反的結論:有人說是先有開始才有結局,有的人則認為先有結局才有開始。我無法得出精準的答案,也許是笨拙之中帶點小聰明,私以為無論我們屬于上述兩者的哪一種人,都將殊途同歸,都不得不在每一個黎明每一個清晨奮不顧身地奔赴新的征程。畢竟,我們年輕,且活著。
? ? ? ? 席慕容說:愛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將這一徑長途點綴得花香彌漫,使穿枝拂葉的行人,踏著荊棘不覺得痛苦,有淚可落,卻不悲涼。而對于年輕的我們來說,青春和生命都是耀眼可貴的,面前的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還有每一條道路都充滿希望和激情,只等我們去追逐去超越。此時,不如憑藉山的高聳磨礪意志,憑藉泉的清澈浸潤柔情,借路的漫長去豐沛靈魂……更重要的是,我們要借著現在和未來的大好光陰蓬勃生長。時間仍在,飛逝的事物在歲月中流轉,過去,是一個短暫的結局,現在,則是一種充實的開始。
? ? ? ? 不系之舟,在青春明媚里,即刻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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