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就算在家，也要穿得體面、生活得體面。彭心慈的日常生活，大部分都是呆在家里，就算如此，她從不讓自己蓬頭垢面、穿著隨意、邋里邋遢。

而且，雖然她很愛美，卻不會盲目追隨時尚，或是只購買名牌、大款的東西。對于購買保養品和化妝品，她所追求的物質，一定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絕不會讓自己陷入財物赤字里。

這天一大早，她顯得心情美美的，臉上的色彩及淺淺的笑意，足以證明她現在的感受，身上的一件淺灰色一字肩、吊帶雪紡連衣褲子、束了一個丸子頭，雙手握著一瓶精致的蒂芙尼香水，心中卻是無比的興奮和激動。

“我那渴望已久的香水，終于讓我得到了你，那個過程就像在做夢，好不真實啊！就算是在夢里也無妨，但愿這場一夢直持續下去，好讓我再多擁有你一秒。”那種如獲稀世珍寶般的心情，實在難以言喻。

良久，她對著距離不足20公分的距離，噴灑出芬芳的香味，那股柔和的鳶尾香味，立即使她身材奕奕、精神煥發、瞬間如沐浴在春風里。

“大款就是大款，味道也不一樣，最重要的是，使用后心情馬上變好。”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以后，她從梳妝臺前的木椅上拎一起個小包包，然后出了門口。

她這身的裝扮，和容易讓外人誤以為她要去約會，實質上她只是履行收了姐姐禮物后的諾言。

雖然這身裝扮看起來略顯夸張，但此刻的她卻是信心滿滿，辦起事情來更是得心應手，不到半天的時間，她已經走訪了最底層及第一層的居民。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去星巴克坐坐，喝杯咖啡、吃塊蛋糕。”回到家里拿了畫本和工具，再次出了門。

選了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方坐下，她旋即點了一杯免糖抹茶拿鐵、再配上一份法式千層薄餅。打開了畫本、左手拿著飲料、右手握著畫筆，她在勾勒未完成的作品。

半個小時后，手中的飲料只剩下四分之一、精巧碟子上的蛋糕早已吃完了，奈何打開的畫本，依舊停留在翻開的那一頁，雙眼盯著畫本，腦子卻空空如也。

“看來是我上輩子得罪了瘋婆子，這輩子她非要和我過意不去。”她將所有的過錯歸咎于“瘋婆子”，每一次遇見“瘋婆子”總會使她靈感頓失。

算了吧！收拾好畫具，她一口氣將剩余的飲料一飲而盡，然后站了起來。離開星巴克以前，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腕表，發現時間還早，于是撥了通電話給彭心婕。“姐姐，今晚下班回家吃飯，我等下在家做飯吃，然后有事情報告。”沒問姐姐是否要加班，她就獨裁地給姐姐安排好了節目。

要是平時，姐妹倆可是各吃各的，偶爾彭心婕空閑會下廚做做飯吃，而這一天，縱使沒畫出什么來，但無損她美麗的心情，所以她一時興起，想要做晚飯吃。

反正時間尚早，她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蔬菜、魚類和肉類。回到家以后，她穿起了圍裙，又是切菜、又是剁肉的，然后拿著各種鍋類，在廚房門忙了起來。

差不多兩個鐘頭以后，她成功做了姜蔥魚片、蒜蓉炒青菜、白蘿卜湯。“想不到還能做得人模人樣，色、香、味俱全。”結果她相當滿意，想來姐姐也不會批評什么。

她確實很少下廚，一個人吃晚飯一般比較隨便、簡約，就一份蔬菜沙拉、偶爾做番茄醬意大利面、打包外賣等，而如今能不費炊灰之力，便能做出如此香噴噴、看起來極美味的飯菜，讓她有一種瞬間長大了的感覺。

02

還不到傍晚5點半，原本坐在大廳里感到百無聊賴、無聊至極的彭心慈，她翻看著上兩期的雜志，那是彭心婕從T周刊帶回家的雜志。

“咦，姐姐那家周刊的雜志有點改變了，好意外哦，竟然接受漫畫投稿！”她細心地閱讀漫畫投稿的條件。“就算再怎么改變，漫畫還是要以情感為主。”

她思索了半會子，輕輕搖著頭，她斜靠在沙發上，手肘抵在扶手上、手掌握成了拳頭、并抵在臉頰上，而騰出的另一只手，則翻著放在雪白大腿上的雜志，左邊的發絲順著她低下的頭，順勢掉落下來。

這時，她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類似掏出一串鑰匙、正準備插入鑰匙孔里。“看來是姐姐回來了。”

她立即從沙發上坐好，不一會兒木門被推開，身穿著一件淺粉紅色襯衫、黑色西褲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后還跟來了一名男子。“姐姐今天回來得特別早，我還以為要等到7點鐘呢，而且瑋安大哥也來了。”還好她做的菜預多了。

“要你做的事，也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做，我也要負點責任的。”為了盡早找到老婆婆的身世，她需要付出很多努力，而不是一味讓她他人替自己執行。

“這點子是我想到的，況且多一個人，事情就更加容易解決。”蔣瑋安微笑著解釋。

三個人圍著坐在飯桌上，三人的位置沒有改變，依舊是蔣瑋安坐在彭心婕與彭心慈的中間。在吃晚飯的時間，他不停地為身邊的兩位女士夾菜、盛湯，為此他忙得不得了。

“姐姐，我已經問過了最底層的守衛伍伯，他說那瘋......老婆婆是在某一天，突然自己闖進這座大廈來的，似乎她對頂樓的位置特別情有獨鐘，而且大門通常沒上鎖，所以她就住在那所小房子里......”彭心慈喝了一口白蘿卜湯。

“一開始，伍伯時常驅趕她，可是她又出現了，已經好幾次了，伍伯見房東已過世，而且無人繼承，所以也就沒理會她了，漸漸她就成了這座大廈的居民。”

“那老婆婆的身世呢？”彭心婕問，這是很關鍵的一道問題。

“伍伯說他不知道老婆婆叫什么名字，反正她無法像正常人說話，很難溝通。”言下之意，伍伯也對老婆婆一無所知。

彭心婕的心頓時往下沉，但她深呼吸一下，盡量讓自己穩住氣。“那其他居民怎么說呢？”

這會輪到彭心慈嘆息了，隨即一臉灰心喪氣。“其實我只是問了住在第一層的住戶，他們對老婆婆的印象就是，愛搶他們的食物，為此他們都很討厭她，一見到她就馬上閃得遠遠的，所以根本沒和她說過話。”接下來的答案已經不難猜了，和伍伯的見解一樣。

飯廳突然靜默了起來，彭心慈一臉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姐姐接下來會怎么樣，會否就此放棄追查下去呢？彭心婕默默吃著白飯，眉頭卻緊鎖著，臉色蒙上一層陰霾。

“事情不會一開始就很順暢，總會有阻礙的。”蔣瑋安率先劃破沉靜，他以勉勵的字句，鼓勵大家堅持下去。“這棟大樓一共有10層樓，既然底層和第一層沒有得到答案，我們還有7層樓，我相信這些住客肯定有些人知道她的身世的。”頂樓已經被他劃掉了，那是老婆婆的住處。

彭心婕被他的一番話感動了，她十分贊同他的看法。“對，不應該那么容易放棄，我們還有28個住戶還沒問呢。”一層樓共有四個單位，那么她還有28個住戶需要調查。

彭心慈可是變得沒精打采，這樣下去，不知道何時何日才會找到答案，萬一沒有呢？她想也不敢想，只好默默地扒飯吃。

03

各自懷著心事吃過一頓飯，彭心慈留在家中刷碗筷，彭心婕則拉著蔣瑋安出了門，他倆可不是趕第二場約會，而是將她心底的謎團給完結。

在電梯里按下二字鍵，不一會兒來到了第二層，走出了電梯門，他倆分頭辦事。她先來到2A，敲了敲門，有個時髦女子來應了門，就算現在已經晚間8點鐘，她仍是穿著時髦，看著像21、22歲。

她沖著時髦女孩問了幾個問題，女孩便慢悠悠的回答，語氣極其慵懶。“我搬來這兒不足一年，根本就不認識頂樓那位老婆婆，只是最初出外去打包時，很常被她搶了去。”

他按了2B的門鈴，一名年約70歲的老公公打開了門，他的頭頂沒有一根頭發，旁邊則有稀少而花白的頭發。“這位先生，請問有什么事嗎？”

“老先生，請問您認識頂樓的老婆婆嗎？”

“噢，那位老愛搶食物吃的女人哦？其實我說不上認識她，只是我跟老伴覺得她很可憐，所以一旦飯菜預多的時候，就會送過去給她，久而久之她知道這兒有吃的，每天就過來這兒逗留一段時間，有飯吃時便會歡天喜地，沒飯吃的時候，她離開但不會鬧。”老公公回答。

“不知道老公公是否知道她的名字和基本資料？”這些已是不能多得的線索，他感到十分開心。

“年輕人，不好意思，因為那女人好像不會說話，一開始我和老伴也試著和她說說話，可是她都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所以無法掌握更多的信息了。”老公公略帶抱歉的口氣回答道。

道過謝以后，蔣瑋安繼續走訪2D。“那老婆婆哦，我并不認識她，見她很是可憐，我偶爾也會給送個飯，不過這老婆婆很特別，她雖然無法把話說好，可是她懂得感激他人的付出，有一回我邀她來吃晚飯，她還幫我刷碗筷、抹桌子，讓我很感動。”一名大約50出頭的中年婦女回答，她一年里大部分一個人度過、丈夫和小孩在外地工作的工作、念書的念書、很少回家。

“我很討厭那位老婆婆，為了那點食物可以出手傷人，有一次我打包外買回家，剛好被她發現了，她來搶我的外賣，我偏不依，她就打我了！”年輕小伙子回答彭心婕道，他說話的口氣充滿嫌惡，不用往下問，有誰會了解令自己討厭的人？

到頭來，他們并沒有掌握到老婆皮最基礎的信息，彭心婕一臉灰心失意地在一旁等待蔣瑋安。

“嘿，不要這樣嘛，起碼我們不是一點兒信息都無法掌握，我相信接下來我們知道的，會比今天的更多。”蔣瑋安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她點點頭，勉強揚起一抹笑，與他一起來到電梯門前，然后伸手按下“上”鍵。“噢，對了，你上次究竟是怎么說服心慈的？”她很想知道，但不愿在彭心慈的面前問起。

“她是個小女孩呀，不難說服的，順著她的意就行啦。”他挑了挑眉，故作驕傲。“我只告訴她，下回不管她什么要求，我都會答應她，絕不食言、也不拒絕。”

電梯終于到了，待們一打開，情侶倆一起走了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