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蓄謀已久地就開始下雨了。斷斷續續,直到今天。
濛濛細雨,那種無聲的分量和陰霾的色調,恰好攔住了我流浪的心境。一些抒懷一些不安混在一起,攪得我眸光如打濕翅膀的鳥兒,噗噠噠沉落在腳下,步子踟躇起來。
淋得濕漉漉的春綠根本不會選擇,從高橋岔道口一股腦地走來。過橋的女孩傘沿滴著像裝扮過的淚珠兒,把好端端兩岸的景色染得煙雨纏綿,柔情繾綣。女孩背影留下的腳步聲,一下下敲碎了所有我原本的心思。
春季,又一個輪回,就像夏天的旺盛、秋天的成熟、冬天的蕭殺。她在綿里藏針地告訴我:人世間,有哪個春天化解不了冬寒。
路邊,幾枝桃花舉起粉色情懷,顯示著清冷施舍給她的孤傲氣質。支撐不住的花瓣一波一波無聲禪化,急匆匆盤坐在角落,褪去艷色情感,專心祭奠遠去的臘月。
院里不起眼地方,冒出三五個嫩芽,雨水早早標注上春的顏色,一副單純的像沒有記憶一樣。我也像它們這樣,在生活角落里,可以伸伸腰、舒口氣,換身適合的衣裝,假裝什么煩惱都沒有,開始走新一場輪回。
還有,乘四下沒人時候,學這春雨向歲月表白,濕濕的,柔柔的,輕聲說些可短可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