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和陳聰分手的那天很是突然,因為我一直以為他會愛我一輩子的,可沒想到最先放手的會是他。
那天我正在看書,他把我手中的書本拿開,嚴肅地看著我,這種嚴肅令我感到害怕。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握緊著雙手說:“我有些事情想對你說”。
我看著他說:“你說,我聽著呢。”
“煤氣我充好了,水也換上了,未來三個月的房租已經(jīng)交了,送煤氣和送水的電話我貼在冰箱門上了。”
“我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一直你在做嗎?怎么突然對我說?”
“哦,還有,魚缸我剛換了水,以后你每周要記得喂食,清理魚缸。”
我激動地說:“哎,陳聰,你什么意思,為什么突然要對我說這些,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捂著耳朵,不想再聽他說下去。
他還是繼續(xù)說:“陽臺的衣服,我已經(jīng)幫你收好了,今天看著好像會下雨。以后下雨天要記得收衣服,還有關(guān)好窗戶。”
“所以呢,你是要出遠門嗎?”我嘗試在安慰自己。
“蘇然,我們分手吧。”
我頓時咆哮地說:“我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他看著嘆了口氣,并沒有想過來哄我的想法。
看到他有些許冷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輸了,他不會再心疼我了。我仰著頭對他說,害怕一低頭淚水就掉下來了,“陳聰,你給我聽著,不是你不要我了,是我蘇然不要你了。別以為離開了你,我就沒法活了,煤氣我會充,水我也能扛,我一點也不稀罕你,你給我走。”我指著門口的方向。
門關(guān)上了,陳聰走了,我坐在地板上靠著門嚎啕大哭起來了,嘴里不停地罵著他,“陳聰,你個大騙子,大壞蛋,你說過要愛我一輩子的,現(xiàn)在為什么要食言......”那天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哭累了就爬到床上睡,睡醒了又繼續(xù)哭。
02
和陳聰分手的第180天里后,過得不好也不壞,只是深夜的時候會想他,還有不爭氣的胃痛復(fù)發(fā)了三次,由于沒有按時吃飯,無節(jié)制的吃酸辣。前兩次挨挨就過去了,今晚這一次胃痛,如同排山倒海般襲來,我捂著肚子在床上直打滾。這個月里無節(jié)制地亂吃東西,麻辣燙,爆辣火鍋,爆辣涼拌菜,爆辣螺螄粉......那些想到名字就能令我流口水的食物,明明很喜歡吃辣卻長了一顆受不了辣的胃,辣是我怎么都無法戒掉的癮。
每次胃痛的時候,才后悔當初應(yīng)該少吃點酸辣。人時就是這樣犯賤,明知道不可為而偏偏為之,如同對陳聰一樣,明明心里很愛他,卻總是做出一些傷害他的事情。每次肚子痛,我就會想念陳聰,他總是會給我買胃藥,給我倒白開水喝,還會幫我按摩肚子,可是現(xiàn)在陳聰再也不回來了。
我爬起來去抽屜找胃藥,把抽屜的東西全翻了出來,始終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我癱坐在地板上,肚子痛得我沒法正常思考,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不行啊,我不能死啊,我還不想死,我想爸媽了,還有陳聰。
不知道是痛到失去理智,還是心里很想陳聰,我胡亂撥通了他的手機號碼,我哭著說:“陳聰,我準備要死了,你要不要來見我最后一面?”
“喂,蘇然,你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在家,我準備要死了,你到底要不要來見我一面?”
“你別做傻事啊,我馬上去找你。”
03
肚子痛得無法起身,我蜷縮著雙腳,雙手捂著肚子躺在地板上,腦海里都是陳聰?shù)臉幼印N液孟褡隽艘粋€夢,夢里他抱著我,緊張地呼喊著我的名字,他還是那么樣溫柔,還是那么帥氣。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發(fā)現(xiàn)他是這么的帥氣,或許是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當我再次睜開眼,一個男孩正趴在我身旁,發(fā)現(xiàn)手心暖暖的,是陳聰?shù)碾p手,我能感覺到他的溫度。我忍不住握緊了他雙手,擔心稍一松手他就不見了。我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如果是夢境那就讓我留在夢里不要醒來,我想讓陳聰一直陪著我。
陳聰突然抬起頭看著我,或許是我握太緊他的雙手了,他被吵醒了。他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我:“現(xiàn)在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好多了,你來了,你是怎么進來的?”
他微笑著說:“備用鑰匙你還是放在老地方。”
“你還記得呀?”
“怎么會不記得,那是我放的,你每次出門忘記帶鑰匙都得靠備用鑰匙。”
我笑了笑:“謝謝你。”
“我去盛點白粥給你,大早起來熬好的,看你沒醒就沒叫你起來。”
陳聰屁顛屁顛地去盛了碗粥端過來,“可以坐起來嗎?”
“可以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他貼心地把粥吹涼,做出準備喂我的姿勢,若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他的所有好,可是現(xiàn)在我沒法心安地再接受他的好。“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接過碗。
他說:“也好。”
每次胃痛過后,喝一碗陳聰熬的粥胃就舒服多了,我扒拉扒拉地喝完了一碗粥。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做法:“還要來一碗嗎?”
我想了想,“再來半碗,哈哈哈。”我又扒拉扒拉地喝了半碗粥,突然發(fā)現(xiàn)白粥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事物,又或者只是因為那是陳聰煮的,我才覺得好吃。
04
睡了10多個小時候,覺得渾身難受,我下床走動走動。陳聰看見我已無大礙,他看著我說:“胃藥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我買了三盒,以防你以后用得上。”
我知道他又準備要走了,后悔剛才下床走動了,我就應(yīng)該躺在床上裝病。
我假裝望向窗外淡淡地回了句:“謝謝你。”
“看到你沒事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我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不能再多留一會嗎?”
“不了,我先回去了。”
我把他送出門口,他停下來說:“你快回去,不用送了,好好休息。”
我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好,那我就送到這了。”
“對了,那個少吃點酸辣。”他突然回頭看著我。
我看著他說:“我會的。”
“你這胃受不了酸辣,慢慢地把酸辣戒了吧。”
“我知道了。”
他轉(zhuǎn)頭就走了,看著他慢慢遠去的背影,我知道他又要從我的生活里消息了,或者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xiàn)了。一股情緒在我的鼻腔蔓延,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像瘋了一樣追上去抱著他:“我戒不了,我戒不了,我戒不了,吃酸辣會上癮,我已經(jīng)上癮了還怎么戒?就如同我喜歡你一樣,喜歡一個人會上癮,我戒不掉你,我戒不掉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別哭了,每次看到你落淚,我就會心疼。”他幫我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真的?你不走了?”
“不走了。你至于哭那么傷心嘛,當初分手的時候也沒見你掉半滴眼淚,你心也是夠狠的,以為你會挽留的,誰知道你直接不要我了,講真,那一刻我的心涼透了。”
“誰說我不哭,你一轉(zhuǎn)身我就哭了,傷心了很久,你看我都瘦了,憔悴了。”
“那會也只是試探試探你,沒想到你居然沒一點挽留,我總是覺得你不夠愛我。總是對我生氣,總是無理取鬧,總是什么家務(wù)都不干,還總是我諒解我!”
“人家知道錯了嘛,以前總是仗著你喜歡我,天天欺負我。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了,主動太多會累,愛情是相互的,我不能只享受著你的好,你的寵愛,卻對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每個人都需要愛,每個人都渴望被愛,謝謝你的離開教會了我如何去愛,余生讓我好好愛你,加倍補償你。”
這回哭的確是陳聰,我竟被他逗樂了,“你一個大男人哭什么?”
他哽咽地說:“感動,嗚嗚。”
我摸著他的頭:“傻瓜。”
“我們回去吧。”
“你背我,人家是病人。”
“好,上來吧”,陳聰立馬蹲下來。
我趴著陳聰?shù)谋成希杏X那份愛又回來了。“今晚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我學(xué)會了做紅燒魚,蒸排骨,土豆燜鴨,煲湯......還有好多好多。”
“好啊,那以后我就有口福了,我保證會刷碗。”
“放我下來吧,我怕你累了。”
“不,我就想背著你。”
我在他后背上偷偷地笑了,那天我許了個愿,希望我能當他的新娘。
兩年后,那個愿望實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