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我想我的人生好像還沒有像這幾天動蕩或者說不安,因為畢業。當所有那些書中和電影里描寫的場景真是的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時間從來都沒有加快過腳步,只是我們這些生活在時間里的人沒有看清沿路的風景,所有的人都要開始新的生活,所有的人都要從不適應變成最終的游刃有余,可是當下內心的感覺和那些難以名狀的情緒,是不是就在這個巨大的,無情的世界一天一天運行中丟在了某個角落,那樣的話,現在的情真意切,現在的奮不顧身,是不是都只是以后想起來自嘲的笑談。
外面剛才下了一場大雨,很大的雨,雨滴砸在窗子上的聲音堅決而執著,像我小時候看的動物世界里那些飛奔在草原上成群結隊的犀牛,而趙忠祥老師依舊那平靜的聲音講述他們的遷徙和生活,好像這壯烈的場面在他們幾萬年里平靜的一幀畫面。如果說畢業足夠壯烈,我像在所有人的生命中都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畢業,每一次都有剛性的心里話,都有啤酒升騰的氣泡,這些在知乎的歲月里更像是一些殘垣斷壁一樣讓人回憶卻往往想不起來什么了,也就是說,好多人畢業,就只記得畢業,其他的,都被歸納到了叫回憶里的板塊里。
從下午回來我就開始無限單曲循環海龜先生的《男孩別哭》,在最近好多好多的場景里,好多好多的人哭了,他們深深的抱著我說著他們有多么的不舍,天知道在那一刻我多想抱緊他們掉下幾滴眼淚說著我心里的難過和傷心,可是事實無奈,人情虛偽,我要以一個堅強者的身份告訴他們世界很小,想見面我們一定會再見。然后我通常都是用力摸摸那些靠在我肩上的頭,提醒他我記住了這一刻你也要記住。
世界很小,小到你要過很久很久才能看清你周圍有多大,等到那一刻又驚恐的發現,世界太大,大到有時候連發現周圍又多大都要很久很久,所以每一個在說著暖心的以后再見的同時,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好多人說從前車馬太遠,世界太大,一生只能愛一個人。每個人在生命的每一個階段都有一個固定的圈子,在周圍的人的就那么幾個人,但是當一個人慢慢被你接收最終走進你的生活的同時,就同樣的有一些人要被打上曾經的標簽,所以,現在的我們一生再愛一個人可能并不是那唯一的一個了,因為世界太大了,要去認識好多好多的人,每天都有不同的生活,好多人因此覺得世界五光十色無可厚非,可是在我們穿過了洶涌的人流之后,終將在一個角落發現還有那么一個人么,笑魘如花,洗盡鉛華。
當年我在大二,聽著逃跑計劃的一遍一遍幾近循環的唱著再見再見的時候,我還覺得我愛的毛川江郎才盡了,直到去年被用作了一部青春片的宣傳曲,歌曲伴著電影畫面生動而柔軟,可是在我昨晚又一次聽見一個即將說再見的朋友對著我一遍又一遍再見的時候,他眼角有了淚,可是又能怎么辦呢,我們不可能嬉笑打鬧一輩子了,我們不可能在互損互罵了,我們不可能在互相安慰了,我們該說再見了,原來每一遍的再見,不單是告別,是離別的囑托,是不舍的承諾,我不哭的壓抑。
我們都再見了,和誰都好,自己,朋友,暗戀的女孩,錯過的她,還有那么多可能平時看上去沒那么可愛的一切,仿佛一切發生在不久之前,仔細算算,卻恍若千年。
好多人在揮手再見的時候,就直到我們終將再見面,像以前一樣;
好多人在點頭告別的時候,已明白我們會再見面,卻永遠回不到以前了;
好多人在回頭微笑的時候,真的就是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