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繼續行程,行至半途遇到七輛越野車,我不知前面發生了什么情況,減慢速度行到跟前,20幾人拿相機對著一群牦牛在拍照。在我的眼里,停在便道上的車,手拿相機的人,還有吃草的牦牛也是一道景,我跨在摩托車上,準備從包里拿出相機拍這一景,
離我近的一個拍攝者拿鏡頭對著我說,我可以拍你嗎?我點頭,他開始拍攝,隨后那些拍牦牛的人拿著相機向我這邊圍攏過來,估計我來之前他們已經拍了一會兒牦牛了,男男女女,長短粗細,伸在我眼前,我哪見過這陣勢,在這些長粗大面前,我的小機器也不好意思往外拿了,噼里啪啦過后,一中年女人提出讓我擺個造型,我從了,又有人提出讓我把頭盔摘了,我也從了,
西藏20幾天我已經枯黃蒼老,我是個在乎形象的人,摘頭盔這么難的事我都從了,這相當于讓女人卸了妝拍素顏,何況你們拿的這些粗大的家伙,我的任何瑕疵都逃不過你的鏡頭,我從,是因為我很多朋友是攝屆高手,我理解他們對攝影的追求,摘頭盔后各種情愿不情愿的造型被你們拍了,你們還問我個人隱私問題,言語間充滿著階層方面的歧視,我一顆善良的心,一種相遇大北線就是緣分的想法,突破底線的配合你們,有些扭捏的造型我這么野性的人在舞臺上買藝也做不出來的,今天也做了,竟然又有人提出讓我站在牦牛堆里,
有些人已經開始為此主題起名字了,隱約聽到,牦牛與野獸,放牧牦牛的藏族人,靠!太過分了,把我的民族也改了,從班戈縣出來去尼瑪縣的路上,因為路太難,我反復念叨過尼瑪,并加了很多前后綴,原本不提尼瑪了,今天我又想起了尼瑪,提出讓我站在牦牛堆里拍照的人不見了,起哄的人絡繹不絕,有些人已經開始設計造型了,有人問,你有沒有亮色的衣服穿上,因為牦牛黑,你也黑放在牦牛堆里,看不出哪是牛哪是你。
生活經驗告訴我們,一兩個人看不出好壞,一群人也看不出好壞,但一群人里面總有幾個壞人,大北線我一個人走,我的法寶就是低調和敬畏,低調到誰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敬畏到撒尿的時候,面對雪山的方向我不敢,轉回身面對碧空藍天我也不敢,來時的路我不敢,我不能斷自己的后路,向前撒,也不敢,因為我還要繼續前行,只能控制流量撒在兩腳之間,為此我的鞋面經常忍受晴天淋雨的憋屈,
今天當著你們這些不知深淺的家伙,我就想高調一回,我告訴他們說,路上美景還多著呢,有個家伙用眼神詢問,我順勢拿出手機,翻出了圖片給他們看,這些人感嘆過后,問我,這些美景是在什么地方拍的,我暗自咬緊嘴唇,下定決心就不告訴你們,你們每人交了2萬1千塊錢,想拍回2萬1千元的景,少了我這景你的肯定湊不夠,湊不夠你們就虧了,你們是商業行為功利想法,你們受制于司機,想停不能停,我天馬行空,自由自在,我2千塊錢已經拍回了2萬塊錢的景。
人活的是隨性隨意,隨遇而安,附加太多的功利想法會失去很多,窮,但我快樂,我不為錢累不為錢困,我有想走就走的時間,想說就說的任性。
一群人還有我,還在唧唧歪歪的時候,牦牛已沒了耐心,自顧自向草原深處走去,主角走向草原深處,就剩了我一個配角。這群長短粗的家伙們一哄而散,各自走向自己的車,我急忙啟動摩托搶先通過這段路,如果不然汽車啟動,我會淹沒在灰塵當中,我已經淪陷在你們的鏡頭中了,在被你們的灰塵淹沒,我覺得我比你們虧的還大。
漸行中,第三輛車打開了車窗,遞出一瓶礦泉水,說了句,兄弟別急,注意安全。這就是;虛情總在辯解中,好人總在行動中。
離開這群人,第二天到達阿里地區政府所在地獅泉河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