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我是一條魚,一條極丑的魚,在這滿是美麗魚兒的池子里顯得格格不入。
? ? ? ? 所以,我沒有朋友。
? ? ? 自我來到這世上,誰都鄙夷我、疏離我、欺負我。我怨,我恨,可又能怪誰?怪只怪這滿身奇怪的鱗,怪這突兀的角,怪自己的“格格不入”。還好,我還有母親,只是母親好生奇怪。她慣喚我“鯉兒”,總極盡溫柔,可每每拔除我那逆鱗時卻又全然不顧我的陣陣哀求,哪怕痛的聲嘶力竭、生不如死,她依舊那般決絕,那般心狠,那般可怕……
? ? ? 后來,這一切只化作一個夢——一條應(yīng)龍努力成為魚的夢。夢醒了,我,潤玉,只安心做一條龍——天帝長子,身份尊崇。可六界皆知,我雖養(yǎng)在天后膝下卻并非天后親生,亦非某位天妃之子。我雖也疑惑過這身世,奈何自己記不起親生母親又不得從旁知曉,便只安于現(xiàn)狀。這幾千年來,我乖巧懂事,與父母雖談不上其樂融融,日子也算過得去。
? ? ? 直到,旭鳳出生。
? ? ? 旭鳳是嫡出的二皇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天帝已老,立儲之事遲早要提上日程。如今父神膝下少子,僅僅我與旭鳳二人,天后欲扶植旭鳳,我便是那唯一的阻力。于是天后心里存了芥蒂,對我,由淡漠到敵視——竟連此前僅存表面的母子情分都再顧不得。看她那般小心翼翼、處心積慮,我只覺得有些可笑:旭鳳貴為火神,靈力深厚,一身正氣又驍勇善戰(zhàn),讓魔界鬼怪聞風(fēng)喪膽,保天界許久安寧平靜。年紀輕輕便輕易得了“戰(zhàn)神”的稱號、天兵天將的忠心、天帝的青睞,眾人擁簇、權(quán)傾一方。而我身居夜神之位,僅與魘獸作伴,顛倒日夜,只做些排星布夜的差事,清冷如此。什么都沒有,什么也都不能擁有的潤玉怎會爭得過的旭鳳,更何況,我從未想過要爭這天帝之位。
? ? ? 這對權(quán)位的不在意大抵是我與旭鳳不經(jīng)意間達成的默契。我不爭不搶,溫潤如玉;他單純善良,明媚似陽。只是總有旁人蓄意生些枝節(jié)。旭鳳涅磐那日,有人使出與火系法術(shù)相沖的水系法術(shù)偷襲他。那般高強的水系法術(shù),放眼天界,似乎只有我習(xí)得,天后想順勢落實了我的罪名。旭鳳不依,堅持查出真兇還我清白。其實,日子時有這般難過,可無論他人如何陷害挑唆,他都信我,敬我。兄友弟恭,也算我在這天界的些許安慰。
? ? ? 后來我無數(shù)次想,倘若注定孤獨一生,我便一直這樣,不知、無畏、無所求地得過且過多好。至少,我,他,她可一世安穩(wěn)無憂。可惜,有些人注定要遇到,有些事注定不遂人所愿,有些情注定無法自持。
? ? ? 那日虹橋盡頭,林子里寂寂無聲,我現(xiàn)出真身小憩于湖邊,不想被一誤入此處的仙子驚擾。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瞪瞪中竟看見一明眸皓齒、楚楚動人的少女:“真是一條無與倫比的尾巴呀!”頭一次碰到夸我這真身的,我不由得瞧了瞧自己的尾巴,只謙和笑道:“一般,一般。”說著,化作人形慵懶地整過衣衫站起身來,她仰著頭看我:“仙倌這鹿放的甚好,膘肥體壯。只是不知都送往哪家仙宮的膳房?”我定了定,瞟一眼身旁的魘獸,眉頭微蹙。她愣了片刻,再開口竟直夸我這“職務(wù)”雖小可甚有前途,更搬出齊天大圣、張老果兒之例勸我莫要難過。 “仙子一番推衍,委實令在下茅塞頓開、豁然開朗,多謝多謝。” 我哭笑不得,只粲然一笑,“小仙表字潤玉,不知仙子如何稱呼?”她瀟灑一句:“在下錦覓。”便忽地想起有事般匆匆告辭。果真,只有熱鬧過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孤寂。潤玉一人、一舍、一獸的日子過了千萬年也不覺得怎樣,如今被她無端招惹過,她走了,竟也有些孤寂之感了。看著這小仙子的背影,我不由自主地念著”錦覓”二字,心里泛起陣陣漣漪,竟隱隱期盼與她再見。
? ? ? 不知何由,早已被封印在魔界的兇獸窮奇重現(xiàn)天界,兇惡無比,傷人無數(shù)。父神命旭鳳前去魔界再次封印窮奇。此行兇險,我擔心旭鳳安危,便自作主張與他同去以助他一臂之力。不想,卻在旭鳳身旁瞧見了她。原來錦覓本是一顆葡萄精靈,靈力低微被困于花界,借旭鳳涅槃落難花界時救命恩人的身份,央著旭鳳帶她來天界見見世面,如今在旭鳳的棲梧宮里做書童。此番隨旭鳳一同下魔界,一來是做他的貼身婢女,二來也是開開眼界。再見錦覓,我滿心歡喜依舊淺笑,出于禮數(shù),只喚她一聲:”錦覓仙子。”她依舊爛漫,向我大呼:“小魚仙倌!”我愣了一下,想來那日她見我真身定將我視作魚族了,不禁莞爾。見此狀,旭鳳佯裝怨祚,說初識這葡萄時,她只當他是只烏鴉。我知道他拿自己開解我,心里也平衡了許多。其實,心里也并未有過半分不平,只覺得這錦覓仙子可愛至極。
? ? ? ? 窮奇邪術(shù)高強,旭鳳與我得魔界公主鎏英相助,幾番對戰(zhàn)終占上風(fēng),大敗這魔獸。可惜這窮奇狡詐無比,竟躲于蠻荒之地。幸有錦覓種得靈芝引它現(xiàn)身我們方有機可乘,將其封印。只是,她雖出身花界,可只一靈力淺薄的葡萄精靈,這靈芝是花族圣物,她又如何能種得?或許,她與那早逝的先花神有何關(guān)聯(lián)?我想不通便不再想。既然如今窮奇一事已結(jié),我一行人便在魔界逛上一逛,既解解悶,也陪陪她。旭鳳頑劣,總不時拿出“鳥吃果子”的言論逗她,這些日子,便總有錦覓驚慌失措喚著”小魚仙倌”躲我身后。這雖并非真正大難臨頭,但她那仿佛只有我才能護其周全的楚楚可憐當真撩動了我的心弦。無事時,我便隨意倚在一處瞧著她玩樂,她歡喜,我心里也跟著歡喜。她似乎有毒,容易叫人喜歡的毒,我如今已中毒匪淺,鳳凰亦然,只是她似乎沒心沒肺,又似乎天性涼薄——喜歡所有人,又不曾與誰特別親近。真叫人無可奈何。一日醒來,她四處找我,又尋她的鳳凰,我道:“天后今日大壽,旭鳳早早就回天界為母神賀壽了。”她反問我這大皇子為何不一同前去,我只苦笑幾聲。晚些時候?qū)㈠\覓托付給魔界的的蛇仙彥佑,我也前去赴宴。其實自己去與不去,并無人在意,只是出于禮數(shù),我始終要敬她為母神。
? ? ? 沒成想,蛇仙居然將錦覓帶到天后的壽宴上。不知怎得,錦覓受了些驚嚇,擾了眾仙,也攪了母神的壽宴。天后大怒,正欲于大庭廣眾之下拿她是問,卻不想瞧見她真容時怔了一怔。一時間眾仙議論紛紛,我只當錦覓絕色傾世驚了眾仙,沒成想細細聽那議論,錦覓容顏竟是像極了先花神。我裝作不經(jīng)意般瞥一眼父神母神的神情,果然精彩。再回想那日身在魔界時,我正癡癡看著錦覓,旭鳳突兀一句:“她并非你我能企及的女子”,從前只以為錦覓天真純潔,不通男女情愛之事,是我等沾染不得的。現(xiàn)細細想來,原來如此。當年父神未登天帝之位時與先花神兩情相悅,后為得鳥族扶持娶了當今天后,先花神被負,傷心欲絕,后鐘情于水神。父神為一己私欲竟為水神、風(fēng)神賜婚并強占了先花神。這錦覓,怕正是花神之女,那我們原是兄妹。兄妹也好,喜歡她,呵護她,我便心滿意足。
? ? ? ? 天后向來悍妒,此刻更怒不可遏,怕是要將錦覓碎尸萬段。我急忙出來替她開解,天后一向不喜我這長子,現(xiàn)我主動給了她個發(fā)罪的由頭,不知她會作何處置。其實,如何都好,此刻,我只想護她周全。正想著,旭鳳也跳出來攬罪,天后終于無何奈何。我松了口氣,使了眼色讓蛇仙趁亂帶她回了花界。天后的壽宴終究因錦覓的出現(xiàn)毀于一旦,眾仙各懷心思,我顧不上一一揣測,只想著經(jīng)此一劫,那顆葡萄一定嚇壞了,幫襯著處理完天界事務(wù)便匆匆前往花界看她。
? ? ? ? 花界仙氣繚繞,原是水神在此,我悄悄聽了長芳主與水神對話,大喜過望。錦覓原來是水神之女,真身為一片霜花,從前被封印著,靈力低微,總被錯當果子精。想我未出生之時,父神已為我與水神長女定下娃娃親,水神風(fēng)神一直無所出,我還以為自己要一生獨身。這錦覓若為先花神與水神之女,便是水神長女,是我那未過門的妻子。可是,旭鳳似乎也心屬錦覓……我從未如此歡喜,卻也從未如此忐忑。旭鳳,從小到大,我從未與你相爭,就一次,就這一次我不想讓,鳳凰可會怪我?
? ? ? ? 我終于下定決心般去找錦覓,佯裝不知水神在此,誘她說出喜歡我。
水神果真以為我二人兩情相悅,深感欣慰。擇日帶錦覓去見天帝,認下親生女兒后提及與我的婚約。父神瞧見畢生摯愛之女,心中自然欣悅,應(yīng)下這門親事還直言要錦覓承襲花神之位。天后憤懣至極,一來恨情敵之女,二來怕我娶了錦覓得了花界支持,勢力膨脹危及旭鳳,于是千般萬般阻撓錦覓飛登上神。看父神、母神僵持不下,緣機仙子提出讓錦覓下凡歷劫,歷劫歸來再承襲花神之位也無不妥,二人這才妥協(xié)。
? ? ? ? 旭鳳剛得知與錦覓并非兄妹,卻又知曉我與覓兒的婚約,自是心情復(fù)雜。如今覓兒下凡歷劫,他竟一同跟了去。此次的劫數(shù),是父神為錦覓尋得的一正大光明繼位的借口,母神則……怕是要在凡間殺掉覓兒。我擔心覓兒的安危,他也是。在凡間多一個人保護覓兒也無不妥,她似乎不會動心,怕只怕旭鳳越陷越深……只是我沒想到,這次,自己竟有些盲目自信了。
? ? ? ? 所愛之人在凡間歷劫,我在這天界居然也不得安寧。旭鳳涅槃那日行歹之人被捉到了,是鼠仙與蛇仙勾結(jié)所為。旭鳳不在,我便負責(zé)審理此案。牢里,我義正言辭,鼠仙供認不諱:趁鳳凰涅槃加害于他、借覓兒破壞天后壽宴挑起天寧內(nèi)亂、甚至誘旭鳳下凡欲在凡間殺死鳳凰……一樁樁、一件件皆其所為。而其所求不過是鏟除旭鳳,助我奪嫡。我不解追問,卻不想牽扯出后來種種,原來鼠仙與蛇仙為龍魚族公主所用,這龍魚族公主便是我的生母。當年,母親簌離因與故去的先花神得天帝垂憐,誕下我,招來天后嫉恨,竟落得滅族的下場。而我便被當時無所出的天后抹了些記憶,帶入宮中作為爭寵工具鞏固后位。據(jù)說,母親的遺愿便是助我登上天帝之位,復(fù)興龍魚族,徹底贏了天后。
? ? ? ? 一時間,被孤立嘲笑的幼時、一次次拔除逆鱗龍角的痛楚、血洗的洞庭湖……倏地浮現(xiàn)在眼前,我恨天后、我恨天帝、我恨母親、恨所有人,更恨自己。頭忽然好痛,炸裂一般。
? ? ? ? 覓兒終究平安歷劫歸來,順利飛升上仙卻辭了花神之位,安心做個散仙。如此,無職務(wù)瑣事煩擾,于她,其實甚好。虹橋盡頭,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看著她,覓兒似乎還是那般美艷不可方物,卻似乎又有哪里變了,我不敢去求證究竟是哪不同了,只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我只有你了,可即便對于你,我所要也不多,不求你能愛我有多深,只要每日喜歡我一點點,日日復(fù)月月,月月復(fù)年年,年年復(fù)此生。可以嗎?終于,我說:“覓兒,無妨愛我淡薄,但求愛我長久,可好?”她避而不答:“小魚仙倌,倘若我們?nèi)∠椤辈坏人f完,我抱她又緊了些:“覓兒,你從前送我的曇花過幾日就要開了,到時我們一同賞吧。”
? ? ? ? 婚期將近,我刻意壓抑著些記憶,只安心籌備婚禮。否則,我當真不知如何自處。
? ? ? ? 曇花開了,可惜覓兒不在……花開無人賞,寂寞香無主,一朵花最大的悲哀想來莫過于此。次日,我去花界尋她,她正睡著,睡得這般沉,大抵是真的累了。我伸手去撫她那青絲,魘獸正巧吐出的她的夢境。魘獸所吞之夢一半為真一半為假,這會正為真時。看著那夢境,自凡間至昨夜,自相依相偎至耳鬢廝磨、徹夜纏綿,一幕幕無不與旭鳳相關(guān)。怪不得,她……我似乎一時間想通了許多,也似乎剎那間傾盡了所有,失去了意識,手停在空中久久不落。這一刻,我痛不欲生,幾乎想要自毀元神。果真,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會在意我,如今,連我胸口處唯一的溫暖也要搶奪殆盡。呵,但凡我想得到的,是不是只有我才能為自己做主……
? ? ? 我終于還尚存些理智,她此次下凡歷劫前尚對感情涼薄,多情偏無情,如今寡情卻專一,一人前后差異怎能如此之大。我即刻回天界遍覽群典終于找到一記載,相關(guān)隕丹——服此丹者,滅情絕愛。想覓兒從前種種,大抵便是服了此物,趁覓兒熟睡,我作法將隕丹取出,果真破裂,想來定是她在凡間時與旭鳳生了情愫。我心一沉,修復(fù)了隕丹又讓她服下——倘若天命對我如此殘酷,我情愿覓兒永遠不會愛,永遠不懂愛。
? ? ? ? 覓兒再醒來時又如初般,與眾人嬉笑玩樂卻又讓人不易接近,她果真再沒提解除婚約之事令我也松了口氣。恍惚間,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她依舊沒心沒肺似的,旭鳳卻被她傷得體無完膚,像極了我。
? ? ? ? 自修復(fù)隕丹后,我步步籌謀,揭露天后罪責(zé),終于在我與覓兒大婚之前將那個毒婦送入天牢,也算為母親報了仇,其實又何止為母親報了仇。不想,在此時水神、風(fēng)神被殺了,兇手是天后侄女——鐘情旭鳳多年的穗禾公主。覓兒難過極了,我不忍看她傷心,卻又隱隱覺得過幾日的大婚是個機會,便利用魘獸的真假夢境誘她誤以為旭鳳是其殺父仇人。終于,我們大婚,旭鳳按捺不住前來搶親,與我對峙之時,覓兒一舉將劍刺穿他的胸膛——堂堂火神對覓兒竟全然不設(shè)防。見此狀,父神為保旭鳳一魄自毀元神,逝于天界。
? ? ? ? 天帝駕崩,二皇子已死,我便成了順理成章的天帝,我的未婚妻——錦覓為水神,我們的婚禮……另擇吉日重新操辦。
? ? ? ? 可惜,我坐擁六界,依舊沒得到她的心。
? ? ? ? ? 那日,旭鳳死后,她深受打擊,元氣大損,將體內(nèi)隕丹咳出后吐血暈厥。我便日日守著她,親自照料,可她醒后便不斷心痛、渾身痛,痛到抽噎,痛到無法呼吸。我抱著她,情愿替她承受,可我知道,這并非病痛,只是愛在作祟,她越痛,便是越愛那鳳凰,我便越痛。
? ? ? ? 終于,她能下床了,可日日奔波,為尋得旭鳳一魄在忘川河受萬千冤魂啃噬,命懸一線,我雖為天帝卻也手足無措,無奈修煉禁術(shù),折去一半天命方將她救回。可她痊愈后又不惜以身犯險,為求藥引,用辯色之力與那廉晁交換不算,竟用真身盛那懸穹之光。真是個傻姑娘,鳳凰沒救回來,幾次三番,自己倒要丟了性命。還好,你還有我,只要我在你身邊一日,便會護你平安康樂一日。
? ? ? ? 日復(fù)一日,她的執(zhí)拗竟令旭鳳死而復(fù)生。只是,他不知她這般為他,那穗禾為與他雙宿雙飛,冒領(lǐng)了功勞。他便依舊恨我,更恨變心的她。再加之我下令削了鳳凰的神籍,他索性墮入魔籍,成了魔尊與我作對。覓兒終于不再為救他置身危險境地,可她身處水神尊位,總化作尋常魔物去那魔界。她這樣棄身份、尊嚴不顧,不過只為遠遠瞧他一眼,哪怕他們再無可能。
? ? ? ? 夜夜,我都站在天門,遠遠看著回天宮的她:關(guān)著你,怕你的心逃走,放了你,怕你的身逃走。覓兒,我該拿你怎么辦呢,罷了罷了,你還記得回來便好。
? ? ? 她一日日去魔界,一日日地回來,直到那日,她失魂落魄,對我說,我們春日便成親吧。我欣喜若狂,以為終于捂熱了她,后方得知那日魔尊與穗禾公主婚期定了,就在春日。無妨,只要我日日睜一只眼閉一眼地自欺欺人,她總有一天會看見我的好的……
? ? ? 我以為春日真的要被盼來了,可那日穗禾前來送請?zhí)c我?guī)拙浜眩谷凰犃巳ィ斈暾嫦嗳绾尉烤惯€是沒能掩蓋住。她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我,我嘴唇微張,想說些什么,可最終沒有否認,她的眼神逐漸冷卻,開始抽噎:“都是你,為了天帝之位,利用我吞食隕丹不知情愛,騙我殺了鳳凰。鳳凰如今不愛我了,他恨我,如今他要娶我殺父仇人了!”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她撕心裂肺地痛哭:“而你,你騙爹爹說愛我,騙長芳主說愛我,騙天下人說愛我,其實你根本不懂愛是什么!”不,不是的,我愛你,我從來都未曾在意所謂天帝尊位,我終于將覓兒撲倒在床,看著她滿臉淚水還是沒舍得碰她,只逼自己撂下句“后日的婚禮,如期舉行!”便匆匆離去。我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不敢面對她,還是不敢面對她的小魚仙倌。不敢面對便不面對,不知對錯便這樣走下去就好。
? ? ? ? 我們婚期轉(zhuǎn)眼到了,覓兒卻不見了。原來是鎏英等人擅作主張,“撥亂反正”,將她換了魔界的穗禾。大婚之日,我的天后竟成了他人的魔后。
? ? ? 我握緊了雙拳,怨、恨終于洪水猛獸般吞噬了我——今日我便要徹徹底底統(tǒng)一這六界。以旭鳳挾持天后為由,我?guī)ьI(lǐng)天兵天將前去魔界宣戰(zhàn)。昔日的戰(zhàn)神,今日的魔尊果真應(yīng)戰(zhàn)。天魔交界一時間血流成河,她在戰(zhàn)火中奔走呼號,聲嘶力竭只求阻止這場戰(zhàn)爭。可我與旭鳳眼中此時只有你死我活,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竟以身擋于我與鳳凰之間,我的赤霄劍未能傷旭鳳分毫,旭鳳的琉璃凈火亦未能近我的身,可她死了,死在旭鳳懷中。
? ? ? ? 她說,她愛他,她還說,她對不起我。眼淚劃過臉龐時,我終于痛醒了:本天帝有生之年再不入魔界!
? ?
? ? ? ? 原來先花神身死神滅前已算出錦覓有這萬年情劫,喂她吃下這隕丹,愿她無情則剛強,無愛則灑脫。不想,偏偏是這隕丹觸發(fā)她的情劫。而她的情劫,注定是他。當錦覓毅然決定犧牲自己擋于我二人身前時,此劫已解。錦覓投胎轉(zhuǎn)世成人,與旭鳳幾世終修成正果。
? ? ? ? 而我,堂堂天帝,始終是個萬年孤獨的命理。一間房舍,一襲白衣,一只魘獸,兩袖清風(fēng),和無數(shù)孤寂的夜。似乎,與從前并無不同。愛情,本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如今三個人中,有一個愛過,有兩個遂了愿,想來,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吧。
? ? ? ? 全心全意追一部劇,是十分耗損元氣的,看完《香蜜沉沉燼如霜》,心中久久不能平復(fù)。論cp,小宇砸站男女主的真愛cp,但是論角色,男二更飽滿些,帶給小宇砸的思考更多些。這是小宇砸第一次寫同人文,不成熟的文筆,卻傾盡自己對潤玉的理解,他有錯,只是卻讓人無法一味指責(zé),因為過的好的人才比較容易成為一個好人。藝術(shù)角色如此,人更如此。“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yōu)越條件。”? ? ? ?
? ? ? ? 與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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