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媽媽講你過去的事情
41)踩腳(七歲)
寶寶如果看到這個題目，肯定會不以為然。踩什么腳？又不是一件事，只是一個短語，有什么好寫的？
是啊，最初，媽媽從寶寶嘴里聽到這個詞時，也是大惑不解。什么踩腳，踩什么腳？誰踩了誰的腳？為什么要這樣？
當媽媽最終知道了答案后，覺得這也是值得大書特書的。畢竟那種狀態延續了一年多。
那是一段多么奇特的日子啊！提筆之前想起那些，還是禁不住笑意從嘴角溢出。
在08年九月一日，盼了幾年，冒充了兩三年八歲年齡的寶寶，終于如愿上了一年級，成為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寶寶在學校里混的不錯，新環境，新同學，新老師，讓她開心的不得了。
每天一放學見到媽媽，就像一只嘰嘰喳喳的小喜鵲，有著說不完的話，好像一輩子都沒說過話，要把學校里發生的一切都要告訴媽媽。
媽媽也聽的津津有味，慢慢的知道了語文老師姓什么，是個什么樣的人。數學老師家在哪里，有個多大的孩子。她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以及學校里誰和誰又打架了。
我們母女的日子，看上去那么開心快樂，無憂無慮。
可是，這一片大好表像下，卻有一點點小瑕疵。
那就是每天放學回來(特別標注，是每天哦！)，衣服都特別的臟，黝黑發亮。
特別是鞋子，說的夸張一點，就是剛從煤堆里爬出來。
媽媽剛開始沒有在意，以為是不小心被同學踩了。誰知后來的日子，每天都是這樣。
畢竟媽媽也要上班，天天洗衣服是不現實的。碰上陰雨天，衣服干的慢，也很麻煩。
媽媽就試探著問寶寶:“你們每天都在干什么呀？為什么鞋子都是黑的呢？”
寶寶一聽，來勁了，好像那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連笑帶比劃的說:“媽媽你不知道呀，我們每天排隊都在踩腳啊！”
老媽聽了更糊涂了，“什么？踩腳？為什么要踩腳呢？不知道踩了臟的很快嗎？”
寶寶笑著解釋說:“我們排隊時，都是要互相踩腳的，你踩我，我踩你。”說著又笑了，似乎那種行為既有趣又很可笑的樣子。
媽媽還是沒有聽明白寶寶的解釋，她說的互相踩腳是老師吩咐的嗎？為什么說起來還很高興？不像是同學之間無意踩了對方。
小孩子，表達能力有限，再追問也沒有結果。只能存個疑問在心里，等有機會了再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是繼續默默的洗衣服吧！
(就在媽媽寫這篇文章的這幾天里，在一個小飯店遇見一個打工的孩子，才14歲。在吃飯閑聊的時候，說起他小時候，每次衣服弄臟回家后都要挨打。)
的確，有那樣的媽媽，孩子衣服臟了要打罵。
雖然媽媽不認為衣服臟了要打孩子，但是天天這樣，心里的疑問便越來越多。
媽媽常常看著寶寶衣服鞋子，黑亮黑亮，不禁猜想，怎么是黑的呢？為什么還發亮呢？
難道她們教室里有散煤嗎？也不對啊！北方燒煤也不會把煤放在教室，何況是南方本來就少煤，冬天更沒有室內取暖，何來煤？
這個疑問在媽媽心里越來越深，但是沒有機會去學校一探究竟。
有一天，媽媽終于有機會去學校里近距離一看究竟了。
那天是第一次開家長會吧，為了給家長們騰出教室，孩子們上體育課。
早早來到的家長們，聚在教室門口走廊上，看著孩子們一窩蜂從教室出來，在面前的空地上排隊。
媽媽也很好奇，上半年還上幼兒園的孩子們，會不會自己排隊？要知道，幼兒園時，她們可都是牽著一條繩子，樣子可愛又可笑的。
再看孩子們時，好像排隊這種事已經很熟練了。只見她們一個拉著另一個的衣服，歪歪扭扭的，隊伍像地上亂扭的大蚯蚓。
嘴巴嘰嘰喳喳，你擠我扛的，后面的孩子，一個個拉著前面孩子的衣服 ，彎腰越過前面孩子的身體往隊伍的前頭看，一邊迅速移動身體站直。
因為是彼此拉著，所以只要一個人動，就帶動了整條“蚯蚓”的身體在扭動。
那個亂，那個可笑，所有的家長都被孩子們吸引了視線，遠遠站著，邊看邊笑。
“大蚯蚓”終于在老師的指導下站直了，成了一條鋸齒形的線。(老師們真的不容易。)
老師開始發口令，媽媽這時注意到孩子們的腳。
她們彼此之間的身體，緊密的貼著擠著。下面的腳，因為不穩，你踩我，我踩你，搖搖晃晃的欲倒又站穩。
哦！一下子我明白了。低年級孩子，用的是鉛筆，因為小，不熟練等等原因，筆芯常斷，教室里地上很多斷筆芯。孩子們的鞋底，都是碎鉛，鉛筆芯當然很有光澤。
再看寶寶的隊伍，好像每個孩子的鞋子都是黑亮，不僅僅我家寶寶。
看著孩子們，像故事書里的小猴子撈月亮一樣首尾相銜，好笑之極。這下子媽媽明白了所謂的踩腳了，是呀，這樣的群體，這樣的隊伍怎么可能避免被別人踩了腳，有怎么能不踩到別人呢？
就這樣，在媽媽親自觀看了寶寶的踩腳過程，解開了心中很久的謎團。
在那種環境中，就是公主的水晶鞋，相信也是會變成黑漆鞋的，環境使然無法避免嘛。
媽媽和一眾家長們，看的津津有味時，班主任老師招呼大家進教室落座。
家長會開始了，大家都笑咪咪的嘆息著，議論著，搖著頭，進去了。
有家長說，我說怎么天天鞋子都是黑的，今天一看，全明白了。
看來，有這個疑問的，可不是媽媽一個哦！
放學回家的路上，寶寶和媽媽又談起了踩腳這個話題，這一次，媽媽能聽懂寶寶的意思了。母女們邊說邊笑著回家了。
再后來，每次看到家門口有低年級的孩子走過，媽媽都情不自禁的把視線投向她們黑亮的鞋上。
回想起寶寶初入學時的狀況，和眼前的那么相似，不禁莞爾一笑。思緒又回到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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