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發來一張照片,在群里艾特我。我一眼就認出了照片里的人,是在濟南市中心的商場旁彈吉他唱歌的那個人,就在天橋底下。
今年1月的某個周末,我去濟南找陳老師玩兒。正值北方蕭瑟冬天,我們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踏著地上的殘雪,繞大明湖走了一圈,去看咕嘟嘟的趵突泉,去芙蓉街吃了各色小吃。
濟南這個城市似乎舊舊的,有一種古舊的文化氣息,可玩的地方不太多。最后的下午,我們去看了一部電影,看完出來就被一陣歌聲所吸引。
一個穿著棉衣的年輕人抱著吉他在天橋下唱歌,身后一個音箱,面前一個立桿話筒,一個放在地上的琴盒。
他唱的蠻好,沉穩的音色很好聽,略帶滄桑,彈唱著宋冬野的那首《斑馬,斑馬》。我們不由得駐足,安靜地聽他唱著。
駐足聆聽的人越來越多,他唱了一首又一首,多是安安靜靜的民謠,讓人沉醉,讓人安寧。面前的琴盒里放了一個紙質牌子,寫了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因為夢想,所以堅持。
聽眾圍了一圈,給他鼓掌,他也不多言,羞澀笑笑,喝口水再唱一首。有聽者也想唱歌,他就彈起吉他伴奏。
陳老師發來的照片里,街頭的那個歌手已經穿了短袖。這是工作日的下午,聽他唱歌的人不多,人們或囿于鋼筋水泥的寫字樓里,或路過天橋來去匆忙。他似乎渾然不覺,就那么唱著自己的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還是那個琴盒,還是那句“因為夢想,所以堅持”。
他是幸福的吧,偌大的城市中,有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一片舞臺。有夢想,也為此堅持,抱著吉他唱著歌,用自己的歌聲給人以慰藉,引來無數次駐足聆聽。
在街頭,天橋下,從冬唱到夏。
我是個匆匆過客,不知道他的故事。但我想,他也會希望有一天走上更大的舞臺,唱歌給更多的人聽,收獲萬千矚目、機會名利。不知他是否有這樣的天資和運氣,從眾多的街頭歌手中脫穎而出,去往更大的世界。
也許,就這樣在街頭一直唱著也沒關系,因為夢想,所以堅持,所以有幸福感,所以心懷希望。如果有一天成名了,街頭的歌唱便是浪漫的回憶;如果沒能成名,街頭的歌唱時光也有著厚實的滿足感和浪漫的悲壯感,也能支撐他繼續走下去。
我也一樣。心里有愿望,想默默地努力著,有朝一日實現它,一日看盡長安花。可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很普通,并不是努力、付出就一定有想要的結果。但還是要去努力,去朝著那片光亮踏實地走,即使沒有達到最初的目標,也要安心享受這個過程以及生活本身的樂趣,收獲厚實的滿足感,收獲浪漫的悲壯感。
大概,你也一樣。
那就一起靜靜地唱吧,慢慢地走吧,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