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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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是一場旅行，你就是我此生最不能割舍的終點。但如果我等錯了地方，請你忘記我。”——邱雨
還記得當年我從秋意正濃的北方跋山涉水來看望陸塵的時候，那時候他不要我來，我知道是在擔心我不太方便。事實上這么多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我左思右想，看著他心里透露的絲毫情緒，始終惴惴不安。于是啟程。
高中的時候，他常常帶我去學校食堂喝柚子茶，跟我說很多事。說今天班主任又抓了一對小情侶，說今天數學老師講錯了一道題，被學霸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然后數學老師怎樣怎樣化解自己的錯誤。
還有唐浩和汪蕓的事。那時的他多么能說會道的一個人。后來分班，見面的機會少了，但每次也總是等我一起吃飯，下課等我一起回家。只是我記得彼時我并不開心。
在我們還小的時候，那時我們在上小學，一次午后，我摔在他玩耍的小溪旁。病房之外，我清楚地記得，我媽對他說好好照顧我。自此之后，一種來自于他內心深處的歉疚感，一直毫無收斂地對我釋放著。我既無奈又感傷。
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們一起在學校后街的照相館留念。照片上的他笑容溫暖，絲毫沒有即將分別的憂郁。決定北上讀書是我自己的意愿，沒有人告訴我、要求我與他報同一所學校，所以我決定離開。
也許這樣，在他心里的那種歉疚感才會因感受不到彼此而漸漸消散。
我去他的學校看他的那次，我能感覺得到他所有的情緒，見到我時的歡欣，因徐莫而來的郁傷，大概也有我離開時的不舍吧。
他帶著我玩遍了他所在城市所有好玩的地方，那時候就在想：這就是他生活的城市啊。可他始終都沒有提起任何有關于他自己這幾年生活的事情，臨走前的那晚，留他夜宿。
朦朦朧朧地聽他說起這幾年，我突然有點后悔當初沒有選擇跟他上同一所大學。至少那樣的話，這一切我就可以時時刻刻伴他左右，與他一起承當這些苦難了。
可這一切沒有如果可言，正因如此，我們之間缺少了那么多那么多該有的交集。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我希望他晚點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而生命中最美好最珍貴的歲月，我卻錯過了這樣一個人。
那時的心痛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我必不能跟他說起。只能在他熟睡的時候，輕輕吻一吻他的額頭。
距離越來越遠。畢業之后，我去了德國。在德國的幾年，讓我開始習慣這里的生活，并決定定居于此。而他，留在了國內，過著掙扎但我覺得應該快樂的生活。我比之前更少與他聯系了，那時的我已經開始信命，覺得若有緣，必會再見。亦或是他若有意，必來尋我。
可在這之前，宋康來了。多年不見，宋康已不是當年那個高冷傲嬌的性格。傳統教育下成績特別出眾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智商高，在性格中必有一面缺失。與他相見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已找到了自己。
那一個月里，他接我上下班，在家里做飯給我吃。我們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他陪我去公園，去萊茵河看落日，去伊斯坦布爾走著干凈整飭的街道。
他求婚的那一天晚上，我一夜未眠。仔仔細細翻看著這么多年與陸塵之間的書信，一些是沒寄出的，其他的都是他回的。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往事如塵，影子都那么淡，淡到那些細節沒有再真實想起來的可能。
年少時發自心底的喜歡，我不能否認，這么多年一直如是，終于習慣。因為習慣，才從來都沒有想過如果失去了會怎樣。我想，他也該是這樣吧。
緣分至此，我也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