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煙火愈放愈繁多。我躺在月光里,太陰不那么圓,但也很漂亮。冬天的氣息不時向戶內滲著寒芒,遠方入云的建筑物上的大字也散射著刺眼的暖色調的光。一切的喧囂都被煙火聲所掩蓋了。
深夜總引人無限遐想,但到了白晝,大多數新奇的想法都隨著初陽的生起而融化消散了。不時望向窗外,思索著一些年終的感想。
時間是用來干什么的呢?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是對于國家來說,但是對于個人呢?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它掠去人們的純潔、夢想、年輕、健康、率真,以及氣沖斗牛的鋒芒。它也帶來許多東西,諸如學識與經歷,以及深度。似乎時間奪走的比帶來的多,只是一個盜賊。從初生開始計時,它就一刻不停地被浪費。
但是,如果從死亡開始計時,所有得當的時間都是賺到的財富,也是取得勝利的最大籌碼。我從未失去時間,而是不斷在獲取時間。
時間也總是奪走人們的生命……死亡,多晦氣的字眼,人們多不愿意提及。人們逃避死亡,就是在于生死是永遠的離別——和遺忘不一樣的是,遺忘的東西有時會因為某個契機而真正的重逢,是精神的離別;而死亡是現實上的離別,永遠無法再度重相逢了。多悲哀,遇見此,人們只能慨嘆此恨綿綿無絕期。死亡就是永遠失去。
似乎只有永遠失去的東西才能讓人們回憶珍視。許多人不珍惜時下的歲月,反而去懷古傷今,憧憬明天。懷古傷今是因為他們已經度過那些日子而沒有珍惜,而憧憬明天是因為沒有發現當下的美好。有些時候與某個人會見,就有可能是今世的訣別。所以,死亡的意義就在于,讓人們珍惜其還未失去的東西。
有些人確鑿是從我的生命詩篇里“死亡”消散了,無法挽回,無可避免,卻只能無可奈何花落去。多悲哀!萬幸的是,今年的十月末,我重新認識了我的妹妹,并和她進行心連心的溝通,從而相濡以沐。
在沒有遇見妹妹的日子里,我是如何度過的呢?那是瘟疫最嚴重的時分,讀了幾本書,初步形成了如今的思想體系。于是便給一位女同學看了看拙作,她說好,便欣喜萬分,準備盡“畢生所學”來幫助她。但是遭到了家人的反對:這也好,才讀了幾本書就班門弄斧!
后來便鮮與她交流了。在家上著網課,讀著閑書,直到瘟疫基本消散,城市復工復產復學。我得以回到學校,沐浴在暮春的光里。我還是不停地學習,像個為了學習而學習的副主教。六月便經歷了情欲的狂飆,學業也遭受了打擊:我無法像之前那樣認真,滴水不漏地做題?!@個頑疾直到現在才治好。
然后,姑娘讓我等。無法見面感情自然也淡了。于是我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另一位姑娘上,并因為為其作的一首小詩而重新認識一位朋友。這位朋友雖然浪蕩,雖然學業不成,雖然閑事很多,但她也以她特別的經歷和思維來開導我。一時間,她替代了瘟疫里的那個女伴。
我為那個姑娘寫了很多詩詞歌賦,然而都是徒勞。她仿佛只活在我心里,而現實中卻沒法正常如朋友般交往。友人說,她家很保守,看不上我德意志式的禮節;她怕陷入情感的深淵而無法自拔;她已經有了虛軼偽望的偶像——是個年輕的歌手,無法再面對現實;她就煩喜歡她的小伙子。
真是悲哀!她猶如我生命暗影里的一道光,但當我成為新的太陽,卻無法將光芒照進她的窗。
其實剛和老師聊到她,我沒什么大波瀾,心里想著另一件事物,就像在等窈窕淑女的回信,聽到提示音,滿心歡喜地打開手機屏幕和聊天軟件,收到的卻是今天的新聞或天氣預報。所有的名譽都是子虛烏有,就像浮在天上的云。
我看似浪蕩,卻總會不經意間牢牢記住一些有用的事物。她雖天資不高,但勤于學習,奮進拼搏,靈感不夠就靠汗水彌補。她很活潑,卻可以為了學業而暫時放下她的那份天真。“她將來一定會上個好大學,找到好的歸屬!”老師的姐姐這樣評價。反觀自己,成績雖好卻差不多是她的反面,學習耍小聰明,上課睡覺下課打鬧,在眾人面前,自己的幼稚絲毫沒有改變。
于是我開始改變。我養成了睡前沉思的習慣。無論是哪一個夜晚,盡管它多么重要,我都不會停止思考。我思故我在,去思考自己的過去的過錯與榮膺,當下該做的事,以及未來的路。
但我不小心刺破了我們之間那層令她安心,讓她與世隔絕的窗欞紙。不知道是出于上文哪種情況,她確鑿是逃避我了。我本沒有犯什么過錯,但二人的緣分似乎就終止于此了。我思想開始偏差,所幸后來有所改端;無論我怎么去遺忘都無法自拔。之后所有的痛苦都在此不提,只是將甜與酸都咽到腹中,爛于心中,等有人真想聽了,再幻化成言語以述。
總之,談吐絕無不雅之詞,行為絕無不正之舉,我不擇手段地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也要讓他們看到,我真正的實力。從一個腐敗的人成為了一個嶄新的人,我必須感謝她。畢竟,她是我的那道光。
所幸后來有妹妹幫我疏導。她也是個多情的人,但也是個癡情的人。她像我一樣,但結局稍稍不一樣:她和妹夫過得很甜蜜,不像我只能在無限回憶里創作詩和遠方。她和妹夫絕不是像別人為了處對象而處對象,為了玩樂而處對象,為了新鮮而處對象。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妹妹正是因為遇見了妹夫,才讓她從朋友離去、競爭對手疲于奔命的節場中,重新找到了她的動力,重新點燃了她的激情。妹夫之于她就像那位姑娘之于我一樣,都是那束感人的光,讓人們從至暗的迷惘中走出,重新找到方向。
這就是偉大的愛情嗎?不,這是青春最活力的萌動。很純潔,返璞歸真,沒有粉末鉛飾。開明的人應該允許這充滿希望的苗盡情成長,等到她長了枯枝敗葉再去修剪,而不是從她初生,就拔掉她的命脈與根基。
新年的煙火越來越盛大漂亮。我意識到這苦難的一年只剩下短短的幾分鐘了。那就讓我們懷著心中的光,踏著堅定的腳步,取得本該屬于我們的勝利,迎接至暗之后的曙光——新的一年必定會更好!
愛憐為我的姑娘!新的一年來到了。我們離得很近也很遠,希望你在嶄新的日子里做未來最年輕的自己。承載著我對你的希冀和幻想,去盡情地飛罷!
而我,早就該脫下情欲的桎梏——不,是把那份美好藏在心里,去做人們無法觸及只能仰望卻照耀人間的那束光!
妹妹,希望你和你少女的美好愿景永遠地幸福,永遠地相輔相成相濡以沐。但是要保持適度的理性,畢竟理性決定深度。每個熱情洋溢為了夢想的人都是如你般活潑的少女呀,去飛罷,哥哥永遠是你的力量!
我的親人,朋友,以及陌生人和敵人們,共享這一時刻的欣喜,共同書寫嶄新的Canto罷!
遠方最紅的燈火闌珊,就著寒冷的月亮灑下的桂泓,時針已悄然爬上最正中的位置了。新年,我的夢想,讓我們來征服主宰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