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到各地轉悠,人們稱之為旅行。
認識了很多人,有的不知道名字,有的忘記了模樣。其實我們都是被生活遺忘的人,在走走停停的過程中,并不想分享自己的名字,只愿意做個短暫的旅伴。
今年聽了趙雷的歌,突然對成都有了興趣。于是我秉承我一貫的風格,說走就走。
我有很多怪癖,不喜歡在朋友圈發孤獨的事情,所以我的朋友圈一直都是和親朋好友的動態。而關于我獨自旅行,負能量爆棚的東西,我都偷偷藏在微博里,來紀念自己的經歷。
出門在外的晚上,我總喜歡去酒吧坐坐。一來我是個足球迷,偶爾會去看看利物浦的比賽;二來我比較認床,不喝點酒在酒店會很難入睡。
成都的霾很大,這讓我始料未及,但不管環境多么惡劣,旅行總是要繼續的不是嗎?
在寬窄巷子,我認識了撲克。
他很方,人方模樣也方。
但生活觀,愛情觀與我驚人的相似。我們很投機,于是我請他喝了7天的酒。
他從臺灣來,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沒透露,當然,我也沒想問。
撲克很會享受生活,我們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他愛攝影,而我卻連手機攝像頭都懶得開吧。
大多數人喜歡用照片來紀念自己的行程,然而我喜歡用文字記錄,大體上沒什么區別。但我覺得,多年以后,我翻看這些文字時,可以想象到我寫下它時的喜怒哀樂,我喜歡這感覺。
撲克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他美術很厲害,不過我卻看不懂,仿佛玷污了他的才華。
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是落魄了,明明一身行頭裝備比起我要貴重不知道多少,卻連一碗面都吃不太起。于是他開始期待,每天晚上的酒吧之行,我都會為他買單。
撲克問我:“如果可以選擇生活,你會怎么選擇?”
“你這樣問我就證明你希望有新生活。說吧,我聽著。”
“阿嬌,你真是不一般的人。”
“你指的是顏值!?”
“我指的是臉皮。”
我們從沒喝過太多酒,對于我們這樣的陌生人而言,喝不喝酒都可以訴說苦水。而且一個異鄉人,清醒點總是安全的。
所以酒吧里,總有我們這兩個怪胎。異常清醒,卻互訴衷腸。
成都的霾太大了,我拖著撲克離開了這里。
我并沒有怕死,只是覺得一切都迷蒙了起來,我不喜歡。我喜歡坦坦蕩蕩,喜歡光明磊落。
在西安的一個早餐店,我剝了一個茶葉蛋,突發奇想逗起撲克:“臺灣人,這個茶葉蛋很貴的,你可要省著吃。”
撲克笑了:“這是個難題,我和我身邊的人從沒覺得大陸人吃不起茶葉蛋,但這個鍋卻讓我們所有的臺灣人背。”
“那你覺得韓國人吃得起肉么?”
“當然能。”
“然而還有大批的人認為韓國吃不起肉。”
“那又如何?我從來不去想這些問題,我只在意我自己經歷的,這才是可以拿去和別人說的經歷。”
“那你大陸行經歷的怎么樣?”
“我會給他們講,我認識了個大陸仔,一張笑臉卻裝深沉,酒品很好酒量卻不好,明明孤獨卻還想要自由。而且……”說著,他放下筷子看著我。
我聽的津津有味,聽到停頓不自覺也望向他。
他眨眨眼才繼續說:“而且還養了我好多天。”
西安的霾很快打消了我們繼續閑逛的念頭。
我問撲克:“你們那邊很開放吧,有沒有一個人是你會愛一輩子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大陸嗎?”
“我聽著。”
“我當然有最愛的人,但是這次從大陸回去之后,我就會忘記她。”
“沒機會在一起嗎?”
“她要結婚了,和一個大陸人。所以我要來大陸,看看她將來生活的地方,而這里以后都不會有我在,但我會幻想她在我走過的地方幸福。我會忘記她,但不會忘記大陸。”
“原來臺灣人真的這么浪漫。”
“阿嬌,我就要回去了。”
撲克走了,走之前送了我禮物,并留下了自己的郵箱。告訴我一定要去臺北找他,他會帶我去看看臺灣。
我打開禮物盒,一本相片集。有我有他,有成都,有西安。不得不佩服他,照的很有風格,他真的是個有才華的人。
最后一站我來了南京。這里沒有霾,可惜撲克沒有機會發現。
我的旅行從來都是平淡的,旅伴的出現也是那么平淡且順其自然,就連分開都沒那么多不舍。
撲克,初次見到你時,外面的陽光正好,帶著些暖意的風,好似吹來了生機和希望,而你卻在角落里頹著。
撲克,看著你的樣子,我就好像面對時光的鏡子。你好像就是曾經的我,面目全非,像個暴徒,卻又讓現在的我無比羨慕。
我們是來自異鄉的朋友,朝著自己的目的,結伴而行。在這條越走越遠的路上,就像老朋友一樣揮手寒暄,擦肩而過。
但又很湊巧的,我們共用一個太陽,享受同樣的光。所以不論與誰相遇,我們都是淡然的,都是自然而然的。
昨天你告別了誰?今天你陪伴了誰?明天你將遇見誰?
歡迎加入異鄉人,孤獨且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