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都是矯情

? ? ? 很多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不知不覺間也自我設限了,好像自己就一直是那個井底之蛙,不敢跳出溫水里。第一次經歷,第一次嘗試而且還是孤身一人的時候,你有問過自己,你能堅持多久嗎?

? ? ? 今天是我們從佛山回郴州的日子,早上結算完這一個月的打工工資之后便開始了返鄉的奔波之旅。早就知道今天會是很累的一天,也做好了心理打算,可是比起累更讓我記憶猶新的是心理上的蛻變。

? ? ? 我們一共有十七個人同行,先從佛山官窯汽運站坐到廣州火車站,也或許開頭這第一段乘行的分別就為之后的“不順”埋下了伏筆。九個人先到了廣州火車站,我在后面的八個人那一批。我的行李是最多的,雖然我力氣常被視為“女漢子”那一類,但這一路也把我累得夠嗆。下了大巴之后,就感覺是在一個人行動,后面才和一個小學弟結伴了,因為我倆都掉隊了。

? ? ? 從廣州汽車站轉到火車站,其實也不是很遠,但在當時那種緊急的情況下我其實很迷茫。行李真的是太重了,完全是靠瞄到有時在墻上出現的提示語,好像順著人流的方向挪動似的。下完長長的樓梯之后,與寬闊的廣場形成正比的是隨之相立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環顧四周,鮮紅色的“廣州站”幾個大字躍入眼簾。那時的我突然明白何謂“指路明燈”,指引著我穿過人潮洶涌的每一寸空間。期間我突然就想起了,年少輟學而外出打工的親人們,他們年少時是不是也曾那么無助。想起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春運,那場面肯定比現在更為“壯觀”,而如果人山人海中也有第一次孤身乘車的人,那他又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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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微信上買票、電子取票這些全都是其他同學一手操辦的,其他人都是跟著他們行動,但我和學弟掉隊了。當時離發車時間就還剩不到二十分鐘,但我倆還連從哪里上車都不知道。我們先是坐電梯上了二樓的候車室,又被工作人員喊到一樓中間大廳去搭車。這條進入站臺的地下通道的人流速度最為快,我們混在中間,神色緊張和高度壓力帶來的是腳下的步履速度接二連三地超越身邊的人。又上了一個電梯之后,我們才真正的來到了離火車最近的地方。

? ? ? 那一瞬間真的是好想淚目,看著綠色的火車出現在自己眼前,那一刻我知道它是是真的包容在自己的眼眶里。以前看過一嘯而過的火車飛離而去,那種對于遠方的向往卻遠遠比不上這一刻這列綠皮火車就這么安靜地躺在大地上,映在我眼里這般來的讓我安心。這樣的情緒也不過兩三秒,因為學弟扛著行李的身影在前面提醒著我,還有一段距離。

? ? ? ? 走近第一節車廂,我以為這就是終點,但后來才知道目標地是在十八號車廂。學弟還在前方快步走著,我知道我也不能落下來,即使汗珠早已浸濕透了頭發,我卻絲毫沒有心情去整理,任它滴落在衣服上。第一次埋怨,為什么火車要那么長,為什么工作人員“冷眼”看著我卻不來幫我。我睥睨透過玻璃看到火車里那些歡笑嬉鬧或者安靜歇息著的乘客們,多希望自己也是其中一員。提著很重的行李感覺走了很久還沒到,甚至有干脆停下來坐下一班車的念頭一閃而過,我一抬頭剛好對上了學弟回顧的目光,他沒說話只是努了努嘴我就知道自己不應該輕易放棄。

? ? ? ? 快到終點時我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放下行李差點癱坐在地上,那一刻我甚至腦補了火車就從我眼前駛離而去,就這樣擦肩而過的畫面。幸好馬上學弟安置好行李之后又返回幫我拿了行李,把票給了工作人員看了之后,我終于是邁進了車廂。

? ? ? ?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火車內部,那一刻我也絲毫沒有心情去回憶之前看過的文學作品里那些通過記錄火車上那些事來傳播溫情的那些文章,也一點都聯想不起來電視上看到的火車車廂的舒適便捷。學弟招呼著我入座我含含糊糊地點頭,依稀看到幾個同學的面龐一閃而過,然后就站到了吸煙區,也算是逃離吧。

? ? ? 其實我根本不懂火車內部的構造、車廂的分區之類的,我只是第一時間不想坐在那個位置,即使身邊有很多同學,因為眼眶的沖動越發抑制不住了。我背著包,靠在窗邊,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下來,連忙找出紙巾擦干,但卻是越擦越多。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看不起自己這種哭哭啼啼的“脆弱”樣,但那些決堤的淚就是止不住。后來才發現原來自己站立的小區域上有一塊牌子赫然寫著[吸煙區],聞到身邊幾個青年男子傳來的煙味我才打消了之前不解他們為什么也會站在這里的疑惑??v然我很討厭這種氛圍,這個地方也有些晃晃悠悠的,但是我還是需要一段時間去平復心緒,腦海里甚至浮現過干脆站到目的地的想法。期間也有兩名同學不放心我,我聽到他們的呼喚連忙擦干眼淚,用一種自己聽來很正常的語氣道,我沒事,你先去吧?;蛟S是自己的哭泣與這吸煙區格格不入,有一個男生問到,你是站票嗎?我覺得自己滿眼紅腫的、汗漬粘發定是很狼狽,便沒有抬頭地回答,不是?;蛟S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哭腔,加之周圍很嘈雜,他可能并沒有聽清,說完一句“我在89號,如果你累了 你就過來坐一下吧!”便離開了。

? ? ? ? 他話音剛落,我哭的更兇了,卻也抑制住了聲音,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怪人。如果說之前我是因為差點錯過上車的不安和掉隊地無助感而哭,那么這一次是因為被他的那句話而感動。

? ? ? ? 原來車廂里是會有陌生人的關心,別人不經意的一句話真的就足夠溫暖你整段旅程。被社會周圍各種言論影響,初到大城市的我害怕人心是否如網絡上陳述的那么復雜不堪,卻也忘了文學作品中描繪過很多的陌生人的關懷。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我收拾好了之前所有的亂七八糟的情緒,深呼吸幾次盡力恢復到正常去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 ? ? 我目光中帶著些試探的掃視了周圍的同學,發現他們聊天、睡覺、吃零食的各有各事,我也徹底地將自己融入這種平淡溫馨的環境中來。

? ? ? ? 后來的故事發展就是順理成章了。我也是半睡半醒地過完了全程,期間會時不時看看斜對面那個可愛的幼兒,第一次買超貴的盒飯,碰到乘務員推銷也很捧場……下車了,走出車站,搭公交車等等,到家了我才緩過來,感覺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

? ? 說到底還是自己經歷得少,也許當時很無助,很辛苦,但,回看都是矯情。沒有跨不過的坎,就算有也是留給偉人的。所以,你只需好好經營你自己平凡的人生,切記腳踏實地生活,不自作多情,不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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