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小沫

在所有的數字里，我最喜歡壹。

數字壹，好像是一抹神奇的漸變色。

從無到有的跨越是最難的，也是最有意思的，有壹就有可能衍生出所有，這似乎也與道家所說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不謀而合。

道生萬物之前必生壹，有壹方可談后續。喜歡數字壹，是巧合，也是必然。

數字壹，給我的是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像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我從不介意多一點新一點，因為每天都能換一種心情。但像一些配飾，比如耳釘、手鐲、項鏈、手表什么的，我并不想要很多，每樣一份足矣。

一來不用講求搭配，省了不少時間，二來也不會讓我有心理負擔，總覺得藏在柜子里備選的配飾會傷心，那么光亮，卻被我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我不舍讓等待擦拭掉它們本有的價值，也不想耽誤它們綻放自我的機會。

或許，對于物品，我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和大多數人一樣，但對于人和某類特別的東西則正好相反，因為感情的沉淀和歲月的打磨勝比曇花一現。

我喜歡很多場合上的數字壹，一鳴驚人的“一”、一心一意的“一”、一如既往的“一”、唯一的“一”、成績單上的序列一和空間訪客里的數量一等等。

讓我對數字壹一往情深的原因到底是選擇恐懼癥還是太輕易滿足？

我覺得兩者都有，前者略多于后者。

今天是8月份的第一天，我希望未來一個月里，我能找到屬于我的壹，在九月份開啟一名編制老師正式的教育生涯。

接下來說說我過去了的七月份吧。

7月14日正式從教育機構離職以來，我準備教師公招考試已經有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了。

沒了收入，壓力大，還很累。

我向來不愿意抱怨自己有多苦，又是怎么努力為一件事辛苦付出的，因為確實沒意義，誰有心情關心你的不易？

做了高考真題卷，中公教育整理的湖南省各地教招真題以及山香教育的教綜選擇和判斷題。學科專業知識占比大，但似乎不是特難，也容易把握題型和答題套路，難在教綜知識，因為心理學、教育學、教育心理學、教師職業道德和教育法律法規中識記性知識點太多，大三考的內容忘記了一大半。

這種沒有及時消化的短時記憶很容易消失，再拾起就是處于一種似忘非忘的狀態。

因為知識點太多，從頭看書根本來不及，我只有從題目中查漏補缺，溫習知識點。

16號早上五點半起床坐了七點的火車，從懷化出發，三個小時到的吉首，排了一整天的隊現場報名。中途不敢離開隊伍半步，午餐也是點外賣在隊伍里吃的。

這是我排過最長最久的隊。

直到下午5點，我才結束一場用時不到三分鐘的報名審核。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里，排隊都是另一個等次。

教育局工作人員12點準時下班，下午3點20左右才過來，不管隊伍多長、人數多少，都不慌不忙，這是我第一次羨慕公務員。

那天的太陽躲在云層里，不過溫度依舊很高，真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想抱怨兩句：“為什么不組織網上報名，現場報名勞神傷財……”

最后，也只能用多吐露幾個唉字來表達此刻內心的無奈之情。看了看旁邊的人，他們好像比我多了份冷靜與坦然。或許在這場意志的考量中，我無形中已經輸了。

好在最后報名成功，也不枉辛苦了一天。

心中暗暗發誓：

一定要考上，不然對不起排了一天的隊。

18號早上趕十點的火車去長沙參加2020年湖南省特崗考試，火車晚點兩個小時，十二點二十才開，下午六點多才到。

這是我坐過最久的火車。

考點在長沙理工大學云塘校區，但酒店位置在金盆嶺校區旁，窗戶外面就是校區田徑場，可早上還得打的過去。因為是同學幫忙訂的，也實在不好說什么。

晚上喝了網紅飲品茶顏悅色，好像并沒有傳說中那么棒。我哥說，你自信點好嗎，不好喝就是不好喝。還好我敢于說實話，不然頗有皇帝的新裝之感。

準考證寫著七點入場就是個幌子，考試九點半開始，九點才能進考場。幸好校園夠大，找個考場還是要點時間。

雖然沒有很強烈的愿望去特崗，當初報名就單純為了給自己留個備選的機會，但考試的過程中我是全力以赴的。

要么不做，要么做好。

座位號是5，我前面的四個人都缺考。

這場特崗考試是我今年考編路上的第一場考試，題目沒有想象中的難，甚至懷疑過是不是他們故意把題出簡單，騙我們去縣級以下的農村中小學從事義務教育工作。

這種幼稚的想法，終究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今年全國特崗教師計劃招聘10.5萬人，考上特崗教師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理想。

雖然不能立馬有編制，但三年后出路很多，可以轉當地正式編，可以免試攻讀教育碩士，可以獲優惠分考公務員，甚至可以放棄教育路線，另謀他路。

十一點半下考后，長沙下起了雨。

撐著傘走在校園里，挺羨慕在這兒上學的人，環境真的不錯。

第一次來長沙，本想著考完去玩的，天氣原因沒去，直接回了火車站，準備坐凌晨十二點的火車回懷化。但一想到得等上八九個小時，還要熬一晚上的夜，終于決定退了火車票，改坐高鐵。

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到懷化，價格是火車的兩倍多，我覺得這是在花錢買時間買舒服。要是經濟寬裕，以后再也不坐長途火車了。

因為最近內分泌失調，已經在堅持吃藥，并注意不熬夜不吃辣不喝冰的東西。這個夏天，我只能對冰朝思暮想卻不敢行動。

21號去洪江現場報名，教育局工作人員中午都是吃著盒飯在工作的，我一瞬間被他們負責的態度感動了。一個小時的車程，報名耽誤的時間也不長，一切順利。

我放棄了招考人數相對少一點兒的會同和靖州，因為考試都是一天接著一天，實在太累。本已經報了懷化市鶴城區的小學教師，但教育局突然改時間的操作，讓我徹底慌了神，最終還是選擇了吉首。

辰溪，懷化和吉首都在同一天考試，我錯過了兩次考試的機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吉首上，因為我太想回我們湘西州了。

據我所知，越想要的，越難得到。

24號出的特崗成績。

85分，不好不壞。去年初中語文的入圍分數線是72.5分，今年應該也在這個數字左右，我大膽肯定自己能入圍面試。

讓我高興的更多是這個成績，因為它給了我更大的信心去迎接接下來的考試。

26號和朋友坐汽車去吉首，花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一下車，細細的雨點就從空中傾瀉下來，趕緊打開雨傘，兩個人靠得緊緊的。才走了沒幾步，狂風怒吼，大雨傾盆。

我倆進店躲雨，望雨停，可這雨卻越下越起勁，我和朋友不得不冒雨去找公交站臺。

這座城市的地下水系統不是很好，地面上的積水很嚴重，我的鞋子已經能養魚了，衣服和包包都濕了。后來還是直接打的去酒店的，下車時雨已經停了。下午坐公交取準考證時，太陽大大方方地掛在天上。

我們到底多“幸運”，才能恰好趕上這場雨？

經歷了下午買鞋，夜里找彩印店的小挫折后，27號的考試還挺順利。

考點在市民族中學——一個掛在山坡上的學校。爬了很陡的石階，在半山腰上看見了學校的大門，這是我所見的第一所沒建立在平坦位置的學校，真擔心學生的安全。

學校的設備挺老，廁所挺舊，但這次的考試是我所有考試的重中之重。

考試直接在試卷上做答，沒有答題卡，沒有作文，三張試卷，五頁，兩個小時。兩篇現代文閱讀，一篇小說，一篇議論文。有古文閱讀題，還有教學設計題。

我總結的經驗是：語文學科拉不了太多分，差距應該就在于教綜題和古詩歌默寫題。

考完和兩個朋友吃了并不好吃的酸菜魚火鍋，三個人就吃了個寂寞。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在網上買回懷化的車票，我趕不上去洪江取準考證的時間了。

兩點半的車，到懷化至少得五點。從懷化去洪江，也差不多六點了，領取時間截止六點。我只能聯系另一位朋友幫我代領準考證，但要打印身份證和承諾書，不想麻煩別人的我還是得麻煩別人。

作為答謝，我買了一杯奶茶送給朋友，還提前定了我們倆住的酒店。酒店爆滿，我訂的剛好是最后一間。

28號洪江的考場上，有三位同學都是我們班的，看來大家都是為了編制到處考，競爭壓力可想而知。考試題型和高考很像，現代文閱讀是課文《驛路梨花》。教綜題是20個選擇題，一分一個。

寫作文時，我也因為時間緊迫，沒清晰地抓住要點，一直在偏題的恐懼中徘徊。

考完后我和朋友走路回酒店，蹭了不到十分鐘的空調就退房吃東西準備回去。因為沒有吸取教訓提前買票，去車站買票時才發現接下來三個小時內的票已經全部售完。

我們準備拼車，但無果。好在坐了一輛因為買不到車票只得自己開車去懷化的人，我和朋友一人20的車費。

連續兩天考試，整個人已經乏了。

29號出了特崗分數線和洪江筆試成績。

今年初中語文的特崗分數線為71.5分，在我的意料之內。所有的入圍面試名單已經通過表格的形式展示出來了，我所報的沅陵縣入圍53個人，擬錄取24個人，可以說是成功幾率很大。

我陷入了迷茫的狀態中，拼命地查特崗教師的有關情況。雖然好處心知肚明，但一想到得去縣級以下的農村教書，就會覺得不甘心，怕自己適應不了艱苦的環境。

我拼了命讀書想走出山村，實在不想又拼了命回去，可如果放棄這次面試，接下來的教招成績又不理想的話，我不是兩手空空嗎？

就在我搖擺不定時，洪江筆試成出來了，像是給了我一顆定心丸。考號1271排名第一，我當時都嚇懵了，我有這么厲害嗎？再次確認無誤后，我內心的激動之情無以言表，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爸媽。

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三場考試，已經有兩場成績喜人，我感覺自己有一點點飄了起來，竟然想過放棄特崗和洪江，一定要去吉首。

這個時候，吉首成績成了我最大的期盼。內心還是很忐忑的，等待的過程很是痛苦。如果吉首筆試成績排在前六名，我將可以直接進入體檢，因為不用面試，那我的八月份就可以在家里避暑了，幸福！

30號，我終于等來了吉首成績。

74分，沒考上，欲哭無淚，百感交集。

我把80個人的成績一個一個篩選，排名了一遍又一遍，第一名82分，第二名76分，第三名3個人并列75.5分，第四名4個人并列75分，第五名2個人并列74分，我算其中一個。失敗來得太突然，一瞬間無法接受。

我大概會永遠記住這一分，這讓我與吉首失之交臂的一分，這給我滿腦子遺憾和可惜的一分，這給我極大挫敗感的一分。

數字壹，我似乎沒有那么喜歡你了。

其實一直就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殘酷的現實，但沒辦法，差一分就是差一分。我想起了高中老師說的那句“高考一分能壓死幾千人。”一分能決定的東西太多了。

考完洪江以后，復習一直沒在狀態，特別是吉首沒考上，更是心情無比低落。我得明白，沒有什么是一帆風順的，包括考編，總要經歷些失敗，才能等來一樹花開。

我應該早點預感到這次的失敗，也不至于真正發生時像個撒氣的孩子。

考試前我所有的安全感都來自于做題和看書，可這幾天卻無心學習。明天就要去麻陽奔赴我八月份的第一場考試了，我想我已經徹底準備好了。

寫這些文字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想說服自己釋懷，調整好心態，重新出發，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越想越不甘，越想越失落。

不過還好，現在這些文字已經治愈我了。我相信如果事與愿違，一定是上天另有安排。我的八月仍然奮斗在考編的路上，希望自己如愿以償，加油！

我是木子小沫，一個偶爾抱怨生活，

但決不向生活屈服的姑娘。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2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