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禽走獸

靈感來源:《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飛禽走獸

我是一個性格開朗,容貌秀氣的女生。微卷的黑色長發披在肩上。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總是充滿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我平時喜歡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朋友說眼鏡遮蓋了我的可愛,但他們不知道,我其實有個秘密。

當我摘下眼鏡,看到的人就是重影。接著人影變得模糊,漸漸地他們在我眼里就變成了動物。結果,我的世界里,滿大街都是動物:老虎、山鷹、狗熊、兔子、鱷魚....... 我從小就有這種能力。那時候不懂事,我經常跟別人炫耀自己看到的畫面。

我的小學有個老師姓郭,長得結實。我模糊地看他的時候,他就是個翻鼻孔的大猩猩。他上課撓后腦勺的樣子實在是太逗了。短粗的手臂費力地伸著,屁股向后翹,側面看就是個大寫的“S”。他還特喜歡撓,他一撓我就笑。同學就問我為什么笑,我就說大猩猩撓后腦勺多逗啊。后來同學們私下里都管郭老師叫大猩猩。一次早課,郭老師拿著書進教室,可能平時說順嘴兒了,我和幾個同學一齊喊了聲:“大老師早”。自然,郭老師知道了他的外號, 我被請了家長。回家后我學給我爸看,我爸邊樂邊尅我,告訴我要尊敬老師......

其實,不光是郭老師,我看任何人都是動物。我媽是貓。外表看上去漫不經心,但為人小心謹慎,精打細算。一旦跟我爸吵起架來,背上的毛就會乍起來,曲起的手指頭上長長的指甲隨時準備進攻;我爸是大象。他在單位大小是個領導,性格沉穩,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平時輕易不發火,可一旦脾氣上來就是火山爆發,尤其對我,一腳就能把我踩進地里。

至于我嘛,我在鏡子里看到的自己是只麻雀。尖尖的嘴巴褐色的羽毛,脖子上有一圈白。我平時喜歡說話,嘰嘰喳喳的像極了麻雀。我性格活潑,對什么都好奇,但警惕性很高。我爸一情緒不對,我立刻就能發現,提早開溜。要是我能飛,估計他拿我就更沒轍了,我不無遺憾地看著自己的胳膊(翅膀)。

有一次,學校臨時停課,爸爸就把我帶到了他的單位。他把我安排到一張辦公桌上做作業。后來我見我爸進了會議室,不知怎么我稀里糊涂也跟著他走了進去。結果我看到里面有一群螞蟻在交頭接耳。他們頭上都長著細長的觸角,在相互觸碰觸角。我記得曾經在動物世界里看過這種現象,這是螞蟻觸角上的氣味接收器在幫助他們相互識別對方,并發出信息。

會議開始不久,一只螞蟻走到幻燈前,他先是用后腿觸碰地面,我看到一種有別于周圍的黃色氣體從那里散發開來。我知道那是螞蟻后腿上的腺體在釋放信息素。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時參加會議的我的象爸爸卻變成了螞蟻,他正聚精會神聽著下屬的匯報。會議結束后,“螞蟻”們一只接著一只地走出了會議室,我爸又從螞蟻恢復成了大象,而其他人也變成了各自的動物模樣。

這天,我最喜歡的狐貍姐姐給我拿來好多零食,我倆背著人咔哧咔哧地嚼著薯片。而帥氣的天鵝哥哥伸著長脖子在打印文件,翅膀時不時掃來掃去。一只熊叔叔許是熱得厲害,不停地拿手帕擦著汗,胖胖的身子費力地彎下去夠著掉落在桌下的圓珠筆。我童年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在爸爸的單位度過的。

自從父母知道我有“超能力”后,我便被要求戴上了眼鏡。這樣,我的眼睛不容易失焦,我看人就只是人了。那會兒爸爸的一個朋友經常來家中看我,我后來知道他是一名心理醫生。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嚇了一跳,因為他是一只個頭兒碩大的黑色蜘蛛。看到他八腳并用地向我爬來,我趕忙躲到了爸爸身后。

大蜘蛛在離我還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我清楚地看到了他頭上的四只稱為眼睛的東西正滴溜溜地轉著。許是他之前已經了解了我的情況,知道自己的樣子嚇著我了,囧得趕忙搓了搓手,當然在我看來就是他的兩條前腿兒。就這樣,我倆隔著一定距離面對面坐了下來。

大蜘蛛開始從他的公文包里往外掏東西。結果我看到的情景就是他的幾條前腿上各粘著一樣,什么錄音筆啦、小本子啦、簽字筆啦,他幾腿并用,將它們整齊地擺在桌子上。這期間,媽媽端來了一杯茶水,大蜘蛛身子都沒有動,只是微微抬起中間一側的細腿兒便接過了杯子。真是太神奇了。看著他幾個爪子并用地整理著桌上的物品,快速卻井井有條,開始還緊張的我終于放松下來。

大蜘蛛開口說話了:“我猜我在你眼里是一只獵豹” 在我們互相問候后,大蜘蛛笑了笑,語氣里頗有點自豪,隨后還用其中一只前腿兒做出向前抓撓的動作,樣子實在滑稽。

“你是只蜘蛛” 我毫不客氣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你......身上有花紋,八條長腿上.......有四條上面有毛。你有四只眼睛,一、二、三、四,對沒錯是四只。” 我用手點著數,又確認了一遍。“你嘴里沒有大牙,上下兩大瓣,就像蟈蟈那樣。蟈蟈叔叔你知道嗎?” 我用手比劃著,盡量將自己看到的描述清楚。

聽了我的話,大蜘蛛顯然有點失望,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幾只爪子不知道放哪里好了。我們聊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他開始織網。白色的線從他的身后拉了出來,線的一頭固定在了桌腿兒上。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它們整齊地在兩條桌腿間纏繞往復。大蜘蛛織網的速度時快時慢,但我注意到他只有在停止講話的時候才開始織網。我把這個現象告訴了他,他說我看到蜘蛛織網是他在思考。

為此,我后來特意查了相關資料,知道在蜘蛛的腹部后方有個叫‘紡績器’的器官,蜘蛛絲就是從那里出來的。據說蜘蛛絲可以承受同等寬度鋼材5倍的重量而不會折斷。每種蜘蛛都有自己的一種織網類型,一位科學家曾說過:“給我地球上任何一種網我都可以說出織這種網的蜘蛛種類,就像一位藝術家一眼就能區分出米開朗基羅和梵高的作品”。真是太神奇了。

但是,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是幸運的,正如不是所有的人都善良。見到那個人時,他躺在床上,身上一片紅腫連著一片,尤其后背,身上的皮就如被人撕開一般,還在往外流著膿水,滲透了紗布。

他是我朋友的表哥,我隨著朋友一起去醫院看他。看著他痛苦不堪的樣子,我們都很難受。朋友告訴我,醫生檢查后并沒有給出確切診斷,只說是皮膚病,可住院已經十來天了,病情并沒有好轉。大家目前都是束手無策。

其實,我知道原因,因為我看到了一只大穿山甲躺在病床上,確切地說是一只被剝了皮的穿山甲,而他僅剩不多的鱗片還在不斷往下掉落。這讓我想起了中國的一個成語:遍體鱗傷。聽朋友說,表哥的媳婦兒生完寶寶后,表哥便從黑 市買來穿山甲鱗片給他媳婦兒下奶,結果媳婦兒的奶沒有下來,他的表哥先進了醫院...... 后來我在想:

從幾時起,我們從自然之子變成了萬物之主?

題外話:

有誰知道可可西里藏羚羊的棲息地正在遭受破壞;數以萬計的小海豹在冰面上被殘忍獵殺制成皮貨;大量亞洲野生黑熊被生生砍下手和腳;本應暢游在海里的鯊魚被切下魚鰭做成魚翅盛在碗里;南非的犀牛大量被獵殺已從處處可見到如今的蹤跡難尋;極度瀕危的穿山甲因制藥而遭到殺戮;處在淡水食物鏈頂端的江中精靈江豚由于人類的活動在整個長江流域僅剩1000頭左右(數據有待更新);每15分鐘就有1頭非洲象遭到獵殺.......

網上有一部紀錄片叫《寵物醫院》,講述了人與寵物之間的溫情故事。里面有位寵物主人的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她說:

“貓、狗它們的生命沒有那么長是因為它們比人更懂得愛與被愛,所以會提早回去它們該去的星球。人只能在漫長的時間當中繼續去學習如何愛與被愛。”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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