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響了,姐接電話:“喂,哦,爸爸!”就聽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媽已站在了姐的面前。
我和姐姐都暗笑,姐還不忘消遣一下老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么一點兒也不知道深沉呢?”媽這時便嘿嘿地,只等著從姐手中拿過電話。爸和媽通話的時間并不長,也只是三兩句家常話,那時候我總會想起“相敬如賓”這四個字。
爸不在家的日子里,媽是孤獨的。我不止一次地察覺到孤獨的媽媽多么渴望擺脫那種無人陪伴的痛苦。每個月只有爸回家的那幾天里,媽才是真正快樂的吧。
其實爸媽從來都是深沉的。他們以相互抱怨甚至是相互責備的方式表達他們的情感。小的時候總認為他們要吵架,就是不滿意對方,直到今日才明白,原來那只是不善表達的他們另類的自我表達。
我始終不相信爸媽之間的情感是愛情,我總覺得這么多年的夫妻,走過風風雨雨之后,他們之間剩下的,應該是一種比愛情更長久、更珍貴的東西。
我常常希望看到爸媽手挽著手走在街上、回家的路上,可是從來沒有,從我能記事的時候就從來沒有過,一次也沒有。可是現在看著年過半百的他們并肩走在一起的情景都會讓我產生一種莫名的感動。
所以我知道了,那滄桑的思念一定很苦,也很美……
——2007年1月2日
十年過去,目前老兩口日日相對,常常互相嫌棄,偶爾吵吵鬧鬧,所以我完全想不起來曾經用這么些肉麻的字句寫過關于他們的事情……
忽然感覺自己越大越糊涂,十幾歲都能看見的東西,二十多歲的時候卻像眼盲一樣發現不了了……
不管怎樣,我想,你們擁有對方,真好。我擁有你們,真好。
祝春安~~
——2017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