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個頭挺高,面皮白凈,長相周正,大眼睛骨碌碌的轉,透著機靈,但不是狡詐的感覺。一看此人面相,便知他頭腦也靈活。這是年輕時的張寶,如果大姑娘相對象,他成功率是很高的。
現在,他變的邋里邋遢,萎靡不振,目光呆滯,甚至有點智愚了,生活一落千丈。認識他的人,咋地都無法和當年意氣風發的張寶聯系到一起了。
但凡了解張寶的人都知道,他曾經打下的生活基礎多么的好,工廠雖規模不大,可開辦的還不錯,每年有不少的盈余呢,日子熱熱鬧鬧的。但后來成了這般樣子,卻是為何?
小荷唄,小寶娶的那個不著調的老婆,毀了一個家,毀了自己的好日子,也毀了張寶的事業。
張寶后來跟朋友說,想殺死她全家的心都有。
作孽的荷,長相都帶騷氣,帶著不正經,也不知為啥,張寶就迷上了這么個自賤的貨!
當然,當初的荷不是這樣的,都是后來那另人眼花繚亂的社會,讓人逐漸變得不安靜了。面部神態就有了變化,要么怎么說,相由心生呢。
經濟開始騰飛的九十年代初,大連算是龍頭城市。剛二十歲的荷,老老實實的在工廠做了幾年工,清秀的樣子,看不出日后有淪落為垃圾人的潛能。少女時的一點任性和不檢點,也僅限于在她初中同學和鄉鄰之間傳播過。工廠的同事之間倒是一點風流非議都沒有。
在外貿服裝廠做了幾年工,經人介紹,荷認識了張寶,當時張寶是挺有知名度的一家工廠的工人,倆人一見傾心,談起了戀愛。
工廠外的世界,眼花繚亂,后來,工友們,有些陸續的離開了工廠,另找出路去了。小荷也慢慢的不安于工廠單調的生活,就辭了工作,這姐們也是有命,生活來源并沒因辭工而斷了流,她的父母,那時就已經離開鄉下,搬到這個城市里了。有家在此,父母,哥姐都會幫她一些,便也無憂無慮的。工廠里的很多姐妹都挺羨慕她呢。
那時,大連的開放程度,要遠遠領先于很多大城市。歌廳,舞廳,酒吧,五星級酒店,賭場,夜宵店,海港紅燈區……絕對代表了一個城市的經濟發展程度和改革開放的程度。有錢的大老板們,兜里揣著大哥大,在這些地方游戲著金錢,紙醉金迷著,牛氣著,有派頭著呢!
張寶也按耐不住欲望,憑著聰明勁,尋找著機會賺些對縫的錢。慢慢的有了經驗和人脈,沒本的小生意讓兜里的銀子逐漸多了起來。于是就偶爾帶著荷出入那小民去不起的娛樂場,開開眼界。
也可能就是這點,讓小荷逐漸有了膚淺的自高。爸媽也是無條件的寵愛,男朋友是兜里有閑錢就帶她玩,吃啊,穿啊,好過太多還在工廠上班的工友們。于是紅唇上挑,眼角上揚,輕浮,不屑的神態慢慢爬到了整張臉上。
張寶的對縫生意就是把縫紉行業需用的“線”及各種服裝加工需要的輔料倒賣給各個服裝加工企業。
九十年代,大連的服裝行業很興旺,還有盛大的國際服裝節,小寶挺敏銳的捕捉到這個信息,嘴巴也跟抹蜜似的會說,客戶都受他哄,便把訂單交給他做。一點點的用心經營著這小本生意,于是獲利越來越多,為他日后開自己的染線工廠打下了基礎。
話說小荷雖個子不高,但線條不錯,穿著的相對時尚,再加上有點魅氣的容貌,小寶帶她周旋朋友間也是有面,于是更加愛惜她。這張寶吧,也是個注重外在,不看內涵的,或不懂欣賞女人內涵的男人,否則,他應該會及早發現荷一些致命弱點,不至于為自己近二十年的生活埋了個大雷。
但這小寶吧,人品還是真不錯,不像大連有些臭德行的男人,兜里有點票子,就云山霧罩的胡吹胡搞,他對荷始終如一,同時,對荷的父母比對自己的爹娘還好。這是什么道理呢?男人的賤如女人一樣,男人是娶了媳婦會淡漠了娘親;女人嫁了人家,便一切以婆家為重。都他媽的忘了自己是從誰肚子里爬出來的!
這張寶,大魚大肉的,總屁顛屁顛的往準丈人家拎,深得荷家人的喜歡。
荷的媽,有名的會說話,拿嘴能把你哄死。有領教過她的人開始都覺得老太太好,那叫一個好!但時間久了,很多人就被她的好給下了套:總是變著法的讓人給她買吃買喝……也有人領教過一次她的甜膩后,便怕再見到她,怕她那張那么會哄人的嘴巴,讓人感覺云山霧罩,不知如何應對。
那絕對的是見人人話,見鬼鬼話!不了解她的人,真會把她當親娘來錯愛。
荷的一個鐵桿女友,兩口子被她哄了十幾年,倆人都快崩潰了,又礙于荷的情面不能露骨的表示厭煩,只能經常撒謊逃避。
荷娘每天打扮的利利落落的,描眉畫眼抹口紅,出出進進都帶著笑,就一老妖。如果因事想有求于誰,那很少有人能擺脫她,就憑的這張死人變活人,丑人變俏人的嘴巴!這么厲害的主,這樣的準丈母娘,張寶怎可能逃出這張嘴巴編織出的蜜網?
荷爸心機深沉,言語不多,沒退休沒進城前,在鄉里做了一輩子的會計,猴精猴精的。
張寶的人生從此開始被這樣的一家人給綁架了。
荷跟著張寶夜店沒少混,慢慢的開了眼界。眼花繚亂的舞池里,糜靡亂心的舞曲,讓周圍的一切充滿了曖昧。本就膚淺的女孩,被這些頹廢的豪華誘惑著。她經常自夸有誰誰誰看上她了,她不想理會;又有誰誰誰追她,她瞧不上。
但2000年以前的荷,盡管確實開始虛浮,但跟張寶的感情還算穩定,基本不會真的在外過于露骨的去逢場作戲。
2000年以后,很多在大連服裝企業工作過的女工,都到日本出勞務撈金,盡管時間被日本人壓榨到連拉屎放屁的功夫都是苛刻地精算著,但三年三十萬的剩余,在那時還是非??捎^的收入!張寶雖然在當時有著小生意做,收入不錯,但荷還是禁不住這誘惑 ,也跟著出去了!還別說,在家享受人人寵愛的人,日本三年的苦還真吃下來了。
荷爸荷媽,覺得這姑爺子有潛力,也有油水撈,在荷去日本出勞務的三年,對寶是極盡甜言蜜語的哄啊……而張寶也不是個老謀深算的年輕人,看不懂背后的一切,當然就死心塌地的為荷家當奴,賺的銀子大多花在了荷家,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荷回國后能嫁他否。
好在這點,張寶賭對了。荷回國后,在2004年,還真跟張寶結了婚?;楹笠采藗€女兒。日子不錯,好多她的朋友知道后,還真是贊美荷,沒想到她還是真誠善待愛情。沒辜負了張寶一直鞍前馬后的為荷爸媽效勞,寶的付出和等待還是值得的。
如果荷能一直把持著好好過日子的狀態,也許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了。
荷在日本的三年,張寶的各方面的累積都開始豐厚了,他就打算自己開個染線工廠。應該說,荷帶回的錢還真是起了作用,夫妻倆便盡頭十足的把工廠辦了起來。
但荷爸卻多了個心眼,開工廠用荷的那部分錢,得算張寶借的,并且要算利息!而且財務得荷爸把關。張寶也沒多想,其實稍多想一下,就應該敏感到荷爸這樣的做法不合適,糊里糊涂的張寶就答應了。
當然,如果換做心術周正的人家,那寶的日子,絕對不會最終破落,反而會美滿幸福。寶的一切都會得到助力!
直到頭些年張寶背著一身累累債務,跟荷離了婚,荷爸荷媽露骨的一些言行,才讓張寶明白了二十多年的付出,換來的是什么,他才明白荷的父母是何種人,尤其荷媽的油條性格和黑心的精于算計,當他光溜溜的離開家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家人壓根就沒把心和他栓一起,一直是以利益化為首來算計著他!
工廠開始的頭幾年辦的真是不錯,加上張寶在外人緣混的也不錯,訂單越來越多!荷這時的心還是在家的,也幫著張寶想辦法擴大生產,用抵押房產的方式獲得資金……日子真的紅火起來了。這時的荷媽,把這姑爺子更是哄的天旋地轉的,這哥們絕對的對此娘比對己娘好太多!
俗話說,飽暖泛欲,一點不假。
2006年開始,工廠旺起。荷兜里的錢都是成沓的,除了吃穿,又沒有個正當的愛好把銀子花了,于是迷上了打麻將。
這女人一坐到牌桌上,眼角一上挑,紅唇微微一笑,呵,一幅女富豪的氣場!錢,就這樣出出進進的無意義的消耗著,而人,被捧的,每日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大腦被無良的習慣浸泡著。又覺得自己是人間絕色,總感覺她碰見的男人都喜歡她,想勾引她。
繼而,麻桌上認識了一個賣黑彩的心術不正的男人。幾番勾搭引誘,完了,荷開始又賭起黑彩了,真正的噩夢便開始了。
于是,溫暖的家里,女兒總看不到娘,姥姥卻騙孩子說媽媽在工廠!而工廠里,老板娘每天花枝招展的曇花一現,便失去了蹤影。張寶有時忙里忙外的也想不起來多加過問,直到荷有了夜不歸宿的時候,張寶才開始干預。
此時,荷已是深陷黑彩的深洞里,更可笑的是跟賣黑彩的臟男人茍且起來,著了魔一樣的,每天對著老公孩子父母撒謊,找借口不回家。
一步一陷阱?。≠u黑彩的那個鬼頭身邊沒什么好朋友,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竟然很多都是癮君子!于是,荷也因好奇吸上了,只要吸了,據說有的人可以幾天不睡,男女整日茍合,人不人,鬼不鬼的淪落著。而荷,竟然以為吸毒,是一種時尚的生活,一種流行!
因果理論往下推:這樣的女人,她的家庭會如何?聽人說,張寶跟蹤過,也求過她收心回家過日子。
但她已經著魔了。想著法從張寶那往兜里摳銀子,摳來了,在外又裝大姐大,有時會莫名其妙的把兜里的錢給某男,并說:是不沒錢了,姐給你點……瘋了吧?還是傻了?
更有甚者,荷干脆在外租房子住了,張寶想找都找不到。
好好的工廠,五六年的光景,就開始下滑了,負債了。張寶也好像抑郁了,開始酗酒,開始求神拜佛問卜。
因為酗酒,張寶經常爛醉如泥,清醒之后發誓戒,并剁指為證!是真的剁了小指頭??!可是也沒戒掉!
荷的一家人壓的他透不過氣來,又不善對抗,這哥們竟然裝神弄鬼的去指桑罵槐。鬧出來很多笑話!都到了這個地步,荷也沒有清醒過來,依然故我的放縱。
荷如果此時能回頭,把心重新投入生活中,倆人現在至少能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上?,錯一步,歪百步啊!
荷娘隱隱知道女兒在外都干了啥,竟然跟荷的一個女友說,俺家荷就得在外風流點,打掛算命的說,她不在外搞搞,會短命……天哪,什么娘哎!偶有荷回家時,這對爹娘會趕緊接女兒進屋,絕不譴責教育。這樣爹娘,真是少有吧?
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張寶的精神世界陷入了低谷。
張寶孝敬荷爹荷媽的進項少了,這老兩口顯了原形。開始拿張寶當狗待了,甚至在張寶喝多了酒抽張寶的臉蛋子,而張寶也開始酒癮越來越大,喝到有時找不到家了___手白剁了。
好好的一個家,因一個女人的墮落,毀了。
但即便如此,荷要是收心,日子還是有機會!偏偏卻陷的更深!為了吸,已經沒了臉皮,還不如娼妓干凈,有尊嚴。跟男人到處跑!美其名曰都是男人追她!撿破爛的在她有癮時,都是美男子。
張寶的工廠,經營不下去了。沒了收入,一改往日光鮮,丈母娘也往外轟他。
應該說,最終的支離破碎,荷的放縱和任性,跟這對老夫妻的教育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他們因溺愛,竟然視而不見的任荷胡來,還為荷找一些卑劣的借口來掩飾女兒的丑行。
如果倆老能及時挺身而出,教養女兒,而不是推波助瀾的縱容,也許這個家不會到如此地步。盡管沒出人亡的下場,可對荷,對張寶,人生的改變豈是普通的波瀾可以抗擊啊。
最終,工廠的上百萬外債背在了張寶身上,所有張寶分得的財產就是幾部破機器,然后凈身出戶。當然,這里的隱晦手腳都是荷爹做的,張寶百口莫辯的承受了,還要每月負擔女兒的撫養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最終張寶父母收留了自己的兒子。
而荷,又癲了幾年,沒錢吸了,也蹭不到吸,那些無德的男人也嫌她臟了,最終,她和一個坐過大牢的混蛋湊一起了。這人也只有那么一套小破房供她居住,并對荷爹荷媽經常出口不遜。
荷想,實在不行,就找個有錢的老頭子吧。但現在有錢老頭也不是那么好騙的??!于是,荷就選擇和這個垃圾男繼續湊合著,又希望此男的破窩能拆遷,弄點銀子花。而女兒此時已是大姑娘了,腳上的襪子這媽都買不上,穿著破個洞的。這媽的榜樣如何呢?孩子又接受了什么樣的影響?據說,這女娃,嘴巴如姥姥一般的油!
那狐貍般狡猾的父母,虧得還有其他兩個著調的兒女,否則靠著荷,就得慘死。據說,現在倆老節約的,沖馬桶,小手不沖,只沖大手,省水!不再是想吃海參,姑爺子會屁顛屁顛的買回來供養的好日子了。這倆老,機關算盡,到頭來,其實是禍害了女兒的好日子,也讓自己失了福氣。
又是個因果關系的結論,慣女于害女!
張寶呢,最終從萎靡中慢慢恢復了,二十年如夢般的日子,從開始到結束,就混了一身傷!
曾經有朋友見過他幾回,落魄寒酸的衣著中看出了他的遭遇。用粘滿黑泥的手賺著給女兒的生活費,語言里透著對女兒的擔憂。說不能上荷爸媽那送生活費,得把錢放孩子手里才放心,也趁機單獨和女兒聊聊。也不能送到荷的手里,因為很可能轉身就給花掉了!嘆息女兒有這樣姥姥姥爺和母親,憂慮得不到好的三觀教育。
再次回到社會求生存的張寶,安靜下來了。聽說,欠的一屁股債,竟然大半都是曾經的丈母娘家的啊!他感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給他們家還債而活著??!上輩子他做了何孽呢?
挺佩服張寶的擔當,不管欠誰的,他都在一點點的還著,據說已經還上了大半了!看來,不管咋說,此人還不是個坐以待斃等死的人,還是有點頭腦的。
好像這幾年他也遇到新的愛情,但沒有結果。許是他的債務讓對方放棄了,或是他還沒從舊傷中緩過來。
擁有了錢,可以讓一個人光華,可以升華一個人的境界;
擁有了錢,也可以讓一個人墮落,可以臟了一個人的靈魂。
荷,張寶,荷的爸媽……小人物演出的一場人生的悲喜劇。
荷的日子最終以支離破碎收場。
現在的荷人老珠黃了,據說她還認為自己是個能讓男人向往的女子??蓱z的女人,腦子里是裝不下一點正經事,真是有病不輕呢!怎么就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呢?夢里不知她看見過張寶的可憐相嗎?看見過女兒的襪子是破洞的?聞過她爸媽不沖馬桶的尿騷味嗎?她會不會在心里有點罪惡感呢?
一個人,不成家時,咋自賤,都連累不了旁人;有了家,就不能沒有底線的胡鬧!
唉,無知的渣女人!毀了曾經那么好的生活。
能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