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文/伊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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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暉
吹了一聲口哨
驚起幾只
失去微笑的麻雀
高大紅色的房子亮著光
我騎在低頹的土墻上
荒草拽著枯根
我瞥見一座矮房子
昏沉的燈滴落了煤油
黑色的煙熏暗了眼眶
母親手里有一根銀色的針
孩子的布鞋和補(bǔ)丁
老貓臥在炕頭打著盹
灶火臺(tái)上米湯翻起浪花
高房子肉味從木門前飄過
她的眼角溢出突然晶瑩著的
一顆星星
她曾教會(huì)他們走路
吃飯? 穿衣? 寫字? 說話
還有冷漠
地上跑過小狗和蟲子
蜘蛛網(wǎng)爬滿門楣
她期待
有一雙黑色的皮鞋
哪怕只是路過也好
天空陰暗著
要痛快地哭一場(chǎng)
大汗淋漓地
澆滅窗子上的灰塵
她提起了湯瓶
卻一頭栽倒在墻根
眼皮終是再未抬起
躺在那個(gè)跌落的角角
地面冰涼，滲進(jìn)骨頭
血液慢慢褪去體溫
麻雀從窗子掃過
老貓四處走動(dòng)
溫順的眼睛卻無能為力
她的嘴角有點(diǎn)笑容
該是去面見公平和萬能的主宰
夜幕席卷了整個(gè)村子
我仍然騎在蟲眼遍布的土墻上
這回矮房子模糊了
鐵鍋里的米湯凝固了
柴火燒滅了變成黑色
春天來了
房子里莫名開出花來
在她曾躺過的土地上
花瓣紅得像血，艷進(jìn)骨髓
貓和狗仍然來來去去
嫩草開始在各個(gè)角落生根發(fā)芽
高房子燈太亮
她再也看不見
大概也從未奢求入眼
我看不見矮房子了
它長(zhǎng)成了一顆大樹
蔥郁茂密
依然結(jié)出了許多果實(shí)
像母親擁抱著孩子
避風(fēng)，取暖，歡聲笑語
月亮收去了矮房子吧
所以它才那么明亮
穿過大樹的風(fēng)也溫柔
像母親撫摸孩子的手掌
也像她臉上一道道曲折的皺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