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菲大嬸
（012）
皇甫暉回來幾日，幾乎每天都要走訪朝中各位大臣，忙了幾天。天氣也轉好了。
外面積雪已化，用過早膳，皇甫老夫人叫住了兒子：“暉兒，上次在皇宮你見著燕兒了嗎？”
皇甫暉點頭。
老夫人嘆氣道：“我上次見她，還是中秋佳節，當時就覺得她清減了許多，好似心情也不大好。你們兄妹之間，有沒有聊起什么？”
“那晚皇上也在，我們沒有聊家事。”皇甫暉想起了那晚皇甫燕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聽說，皇上前不久，看中了燕兒身邊的彩云，還封了她為貴人，寵愛的不得了。依你妹妹的性子，只怕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老夫人愁道：“只是，哪個皇帝不是后宮佳麗三千呢！唉，燕兒千萬要想開才好。”
“彩云？”皇甫暉訝異道：“就是我們家的丫鬟彩云？”
老夫人點頭道：“是啊。她在燕兒出嫁前還哭著來找過我，希望繼續留在我們家，不愿去皇宮。沒想到，現在反而飛上枝頭了。”
皇甫暉蹙眉回憶了一下。
“你找個時間再去宮里看看燕兒吧，她從小最是聽你的話。”老夫人叮囑道。
“好，娘。”皇甫暉安慰母親：“我本來也打算今天進宮去探她。”
“好，好。”老夫人舒眉道，正要再多說幾句，感覺一陣天昏地暗。
皇甫暉看母親撫住額頭似要暈倒，連忙扶住她，卻見母親已經昏厥在他臂彎中。
“來人！快來人！”皇甫暉急得大喊。
長安沖了進來。
“快叫貞娘過來。”皇甫暉大聲喊。
不待長安回復，一位白衣素雅的女子已經匆匆掀簾而入，此人正是醫女貞娘。
貞娘走到老夫人身前，從腰間口袋里拿出一個藥瓶，打開蓋來放在老夫人鼻下嗅了一會，又用大拇指掐了掐老夫人的人中。過了一會，老夫人終于慢慢地睜開了眼。
皇甫暉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看著貞娘，貞娘對他使了個眼色，說道：“讓老夫人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在門口守著的丫鬟荷花忙走了進來，長安也一起幫忙，兩人將老夫人扶回了房間。
“貞娘，怎么回事？”皇甫暉等他們走了，馬上開口問道。
貞娘臉色沉重地說：“老夫人這一兩年身子已經不大好了，時常這樣昏厥過去。我本來早想和將軍說，但看你事務繁忙，就還沒來得及開口。”
皇甫暉問：“那要怎么治呢？”
貞娘輕輕搖了搖頭：“夫人的病由來以久，將軍應該也知道。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如今之計，也只能多多靜養了。”
皇甫暉如五雷轟頂，一時之間怔在那里。
貞娘有點于心不忍，低頭道：“現在將軍也回來了，有空就多陪陪老夫人吧。”
皇甫暉聽完，心中一酸。他雖知遲早會有這么一日，但卻沒料到來得這么快！
不過他畢竟已擔負皇甫家的重擔這么多年，只是失態了一下，便想到了自己目前該做的事情。
“謝謝你，貞娘。”皇甫暉恢復了平靜：“還要勞煩你再開多一些調理身體的補藥，給我娘親服下。”
“這是貞娘的本分。”貞娘點頭，她看皇甫暉似有意要外出，識相地告辭了。
皇甫暉先去母親房中看了看，老夫人已經睡下了，荷花在一旁守著。他便悄悄離開了。
帶著長安，皇甫暉又來到了皇宮。
“哥。”皇后看到皇甫暉十分欣喜，連忙叫丫鬟們準備茶點。
皇甫暉先喝了茶，再用了點心，和皇甫燕聊了些家常，才到：“娘娘，聽說遼國送了一些奇珍給您賞玩，讓我也開開眼界唄。”
皇甫燕會意，便支開了身邊的閑雜人等。
“燕燕，你可是有什么委屈嗎？”皇甫暉等無人后，才喚了妹妹的小名。
皇甫燕還沒張口，眼圈就紅了。
皇甫暉猜道：“是因為云貴人的事嗎？”
“嗚嗚。”皇甫燕直接嗚咽起來。
皇甫暉坐近了點，輕輕攬住妹妹的肩膀。
“我沒想到，皇上會這樣薄情寡義。”皇甫燕哽咽道：“我和他才成親兩年，他已經先后立了好幾個妃子和貴人。”
皇甫暉一時無語，只好拍著皇甫燕的背以示安慰。
皇甫燕繼續道：“先是立了許提督的侄女為許淑妃，后又立了周國的公主為萬貴妃。現在，又看上了彩云這丫頭。他當初的海誓山盟，難道都是假的嗎？”
皇甫暉沉吟了一會，才緩緩道：“皇帝的婚姻，有些是身不由己的。”
“那彩云的事，也是身不由己嗎？”皇甫燕說著語氣變激動了：“而且，彩云這丫頭，原本，原本。”
“原本什么？”皇甫暉看妹妹吞吞吐吐，忍不住問道。
皇甫燕蹬了他一眼：“原本她不是偷偷喜歡你嘛。”
“燕燕！”皇甫暉疾聲道：“這些話以后不得亂說。她現如今，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皇甫燕低下了頭。
“皇上冊立諸多妃嬪，并不只是因為兒女情長。”皇甫暉正色道：“有很大一方面，是為了繁衍子嗣，鞏固江山社稷。這也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不等皇甫燕插嘴，皇甫暉繼續道：“你當初既然選擇了做皇后，就該想到終究會有這么一天。而且，作為國母，你也該有容人的雅量。”
皇甫燕說不出話來了。
“大哥看得出，皇上對你還是有情的。”皇甫暉看妹妹臉色越來越黯淡，語調柔和了些：“你現在其他的不要多想，讓太醫院給你好好調養身體，早日誕下小皇子才是最要緊的。”
皇甫燕噗呲一笑，忍不住道：“哥，幾年未見，你說話怎么這么老氣橫秋啊。跟母親的話是一模一樣的。”
提起母親，皇甫暉心中一緊，他看到皇甫燕現在的情形，還是決定先不要告訴她母親的病情為好。
“對了，”皇甫燕想起一件大事：“哥，再過一個月，就是三年一度的京城才藝大賽了，我最近也沒有心情去主管這事。要不，哥你代替我去做這次大賽的主審官吧？”
京城才藝大賽，這是個什么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