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海市快要變成大海城了,這令人愁悶的雨沒日沒夜地下個不停,聽著淅淅瀝瀝傾盤而下的雨聲,徐安憶總感到一種哀傷。唯一讓她心里好過一點的是聽到了姿雅的好消息,姿雅最終不顧家里反對,跟她的男朋友領證結婚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徐安憶透到姿雅耳邊說她棒棒噠。
Two Z突然來了個外國人,辦公室的人看著徐雨寒好像和他正在商量些什么。不出一會功夫,辦公室的員工就開始議論起來,徐雨寒又做回老本行了,他用幾個月的時間把Two Z起死回生,現在趁著有個好價錢就把Two Z給賣出去了,看來那個外國人是買家哦。
誰知道那個外國人是什么來頭?徐雨寒真是太厲害了這個黑武士。我才不覺得他厲害呢,只覺得他陰險。但他這幾個月的確把Two Z的業績提高了不少,我們的工資不是也跟著漲了30%嘛……有人在的地方,就永遠止不住的議論紛爭。
徐安琪抬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同事,手里拿著筆在那里轉著,沒過一會就通知來說要開會了,她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就走過去會議室。
徐雨寒穿著一件藍色襯衫,幾天不見貌似沒什么不同,但又隱約地覺得是有些不一樣,他竟然沒有坐在CEO的位置上,相反是那個外國人坐著。
徐雨寒看了看四周到來的人,右手放在左手拳頭上,潤了潤嗓子然后說,“我給大家介紹,這是Joe,其實他才是Two Z真正的幕后老板,以后他會帶領你們繼續奮斗,我會離開Two Z,下面的會我就不參與了,先走了各位。”徐雨寒話剛說完,透到Joe耳邊,兩人不知在小聲說些什么,隨后他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的人看著徐雨寒走出去,開始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只有徐安琪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場會議不足十五分鐘就結束,這個幕后老板顯然不喜歡主管業務,沒有人知道徐雨寒和這個人之間究竟有怎樣的關系,徐雨寒只是個煙幕?那出現的這個老板又會對公司打什么注意。
“我找徐雨寒是要幫我把Two Z分拆出售的,這是我們原定的計劃,但是這些日子來我被徐雨寒說服了,穩住Two Z我們還有很久的紅利期,何樂而不為?親愛的,我知道你在公司已經幾年時間,對公司應該相當熟悉的,之前又是徐雨寒的得力助手,行政總裁CEO的職位你有興趣嗎?”這是老板Joe把徐安琪留下來特意跟她說的。
“當然有興趣。”徐安琪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抿嘴淺笑,雖然還沒有這么快就能見到肚子,但是她知道在這肚子里有個小生命會給她無限的沖勁,她愿意為他豁出一切。
徐安億依然每天都能收到徐雨寒的語音信息,好像他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一樣,他的聲音她想聽就能聽到,有時她會聽一次,再聽一次,聽著聽著自己就睡過去了。
不知道這樣的天氣還要持續多久,每年這個時候溪海市都如此讓人煩躁,連綿的雨水天氣,天氣預報每天都預報著今天中雨、明天大雨、后天大暴雨……循環著,而又不準著。
還是微微細雨,窗上起了一層霧氣,可走在街上悶熱得很,讓人很是難受。不過今天天氣預報說了下午即將會有大暴雨降臨,誰信呢,這TM的天氣預報。
下午2點徐安億如期主持播音節目,在節目中她用清靈悅耳的聲音朗讀了精心所選的詩歌,這些詩歌都是聽眾投稿的,徐安億對每一首來稿作品都非常重視,當然也多虧徐安琪給她翻譯成盲文,喜歡她的聽眾朋友越來越多了,都說節目老少咸宜,多聽不虧。
才從播音室出來就聽聞外面正下著大暴雨,預警部門都已經掛出黃色暴雨預警信號了。徐安億看不見這雨下的模樣是怎樣,她只能在印象中去搜尋這樣的場景。
下午四點暴雨持續加劇,預警部門改掛橙色預警信號。徐安億坐在辦公室里無心整理資料,她拿出了之前徐雨寒給她的陳奕迅演唱會門票,若有所思般不知在想些什么。姿雅走過來和她聊天了,姿雅說外面大風大浪,但只有想到有一個人會一直陪著自己,就什么風浪都不怕了,他能讓我快樂,所有我的心很安然。
徐雨寒也能讓她快樂的,有他在,她就會心安。下午5點大家都在討論下班了,可是老天爺依然不賞臉地下著狂風暴雨,似乎并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這個老天爺心情肯定是壞透了,它在拼命地狂吐自己的不快。
在徐安億步出電臺門口的那刻正式升級為紅色暴雨預警了,她想走到電臺大廈外的那個公交站亭里,安琪就在路上了,有她來接就什么都不怕,可是她不知道此時徐安琪的車已陷入一條長長的車隊中,街上都浸泡了,走在路上只看見人的半截身,不知誰的鞋子就這樣飄在水面上,行人撐著快要散架的雨傘飄忽不穩艱難地走在水里,每個人都想走快點,快點回到自己的家。
車越開越感覺不行了,且不說會不會泡在水里根本走不了,還有想到自己的姐姐此時肯定是驚慌的了,徐安琪不管了拔掉車鑰匙就下來,自己撐著傘往徐安億的電臺走去。
徐安億在公交站臺等了好久依然沒有等到安琪的到來,給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她看不見雨勢,她只是感覺到這街上的人都匆匆來來去去,都在以最快的緊張步伐逃離這里,公交站亭也被淹了,水都到徐安億膝蓋這么高了。
不行,對這塊還算熟悉,就自己走著看吧,就這樣徐安億自己撐著傘,拿著導盲杖,舉步維艱地向前走著,是這個方向了,對的,她在心里默默給自己鼓勵。
啊!沒想到徐安億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她整個人摔倒在淹沒的水里,把膝蓋弄傷了,她整個人亂了,一時都搞不清這是在哪里?為什么安琪還沒有來?是不是自己就要死在這里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聲音跟她說“你不會死在這里的。”徐安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可是確實有一雙手臂實實地在后面把她扶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雙手捉住,就像捉住了一個救命稻草。
他是徐雨寒,是他,她握著他的手能感覺到手心的溫感,為什么他會在這里出現,他肯定是知道下暴雨擔心自己才會在這里的。徐安億真的很了解徐雨寒,因為她想的,就是事實。
“徐雨寒,我知道是你,你說話呀,徐雨寒,你說話呀。”徐安億不停地說著,但他始終沒有回答一個字,只是用力把她抱緊,好好地保護她不受到暴風雨的傷害,帶她回家。
徐安琪一路走來,一路在尋找姐姐。她去過電臺發現安億已經走了,她擔心得很,于是從電臺門口出來就不斷地找,越找越慌,就在害怕忙亂之時她終于看見了徐安億,她懸著的心才算落下。
他把她交給徐安琪就走了,就像剛開始認識把小Q送到醫院就消失了一樣。徐安億沒有問她妹是不是徐雨寒,因為在她心里,這個答案不會有錯。
徐安億看了一場演唱會,人生第一次,她喜愛的歌手就在臺上唱著歌,她在演唱會現場笑了,笑得那么歡,手里揮舞著熒光棒隨著節拍,每一首歌都能跟著唱,唱著唱著她就哭了,坐在旁邊的人遞給了她一張紙巾,她說了謝謝,對方沒有回音。
徐安琪早跟她說過,演唱會完了來接她回家,但徐安億心里想,不用安琪接回家,也自然不會走失,她看不見回家的路,但路上也不會孤單,畢竟一直有人會陪著在身后。
在看演唱會之前,徐安億給老家打了個電話。
徐安憶腦海像播電影一樣不斷出現很多畫面,她輕聲地跟著陳奕迅唱“感激車站里尚有月臺能讓我們滿足到落淚,擁有不擁有也會記住誰,快不快樂有天總過去……”
本文完。
用自己的心,寫自己的字,為夢想不怠,堅持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