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期待“白襯衫”

小仙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中學，初一和高二高三都同班。因為她的名字中有一個字和“仙”諧音，她本人又古靈精怪，所以我們習慣親切地叫她“小仙”。

高考我和小仙都報了東北A城的D大學，只是因為電視劇中東北爺們兒的高大帥氣和冷峻幽默符合我倆對未來男朋友的所有幻想，而A城又是以干凈著稱的旅游名城，最后我們倆都如愿以償，去到了自己想去的大學。

小仙的古靈精怪和和藹可親讓她從小一直保持著良好的人緣，男生女生都能和她玩到一起去，當然不乏有一兩個男生打著友誼的名義混在小仙的身邊，實則是對小仙“不懷好意”。聰明的小仙心知肚明，但他們實在不是小仙的菜，對他們曖昧的示意，小仙裝傻充愣、一笑而過。

“愛我的人對我癡心不悔，我卻為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小仙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那個人對她，也像她對暗戀她的人一樣，裝傻充愣，若即若離。這讓小仙甚是苦惱。

有一段時間小仙總愛和我討論一個問題：世界這么大，而我們遇見的人又那么有限，當我們足夠老到要結婚的時候，那個人真的會適時地出現嗎？如果他不出現，那我們這輩子就注定要孤獨終老嗎？這樣的人生也太無望太凄涼了吧！

我們把所有希望交給了父母和老師口中的神圣的大學。

02.

再見，“白襯衫”

印象中大學的樣子就是，干凈的柏油馬路兩邊是綠油油的草坪，三三兩兩的男孩女孩坐在草坪上看書，穿著潔白襯衫的大男孩騎車載著長發飄飄的女孩，歡快地行進在柏油路上，微風吹起男孩兒的衣角和女孩兒的長裙，他們就像行進在一幅油墨畫里一樣說說笑笑。

D大學很漂亮，有著小家碧玉般的明媚清凈和小資情調。后來見過北京的許多大學，她們都太擁擠太俗套，就像北京這個城市一樣，古老而喧嘩。

大學的課程還是很緊的，這一點和之前的想象有點出入。每天上課寫作業去圖書館，再處理點社團事務，一天天好像并沒有機會去遇見帥哥。對，大學里長得好看的男生好像并沒有幾個，和自己對上眼的好看的男生從未出現。小仙有些失望。

大學周圍全是廉價小旅館，公交車上天天在循環播放“無痛人流”的廣告。小仙和我一致認定：現實的大學和我們想象中的大學完全不一樣。

“白襯衫”有風險！！！

再見了，我心中的“白襯衫”。

03.

相遇“白襯衫”

小仙專心去做學霸；而我，矮窮矬，依然是那個心中有很多暗戀對象卻永遠不敢付諸行動的男人絕緣體。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大三。

大三上半學期課比較少。小仙和我都去了學校附近的火鍋店當服務員。賣鮮榨果汁有提成，斷斷續續去上班，一個月下來能掙一兩千塊錢。

有了這筆收入，我倆決定去美容院：

身高難改變，胖瘦和臉蛋兒應該還是可以和校花無限接近的吧？！型瘦了，臉美了，沒準兒還真能把“白襯衫”勾引出來呢！

我們各辦了兩千塊的美容卡，后來實在受不了每次美容美體時美容師小姑娘不厭其煩的推銷，我倆一躺那兒就假裝睡覺，她說什么我倆都不接茬兒，等到次數做完就再也不去了。小仙說：“沒想到消費也消得這么累，看來那些整天不是美容院就是健身房的豪門富太太們也挺辛苦的……”

俗話說付出就有收獲。本身就長得高挑細致的小仙經過一段時間的美容，氣質可能變得更好了，她的“白襯衫”真的駕到了！

“白襯衫”是我倆打工的火鍋店的傳菜員。在東北另一個省的省會上大學。比小仙小一歲，低一年級。所以他們屬于“姐弟戀”。“白襯衫”身高180，喜歡穿黑色和白色的體恤，至少瘦瘦高高的外型對極了小仙的口味。

一開始小仙對“白襯衫”是沒有感覺的，甚至說有點厭煩。后來，據小仙講，每次晚上下班，“白襯衫”都送她回學校，一直送到她宿舍樓下，看著她走進樓梯他才離開。路上怕她冷每次都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

從火鍋店到小仙的宿舍樓，路雖然不是很遠，卻有一段沒有路燈，黑漆漆的很是嚇人。以前小仙走這段路的時候都是給我通著電話給自己壯膽兒。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快步走，“白襯衫”話不多，也很規矩，不該說的、不該做的，白襯衫從來不說不做。就這樣，他們從最初的無話可說到最后的無話不談，小仙對“白襯衫”的好感與日俱增，慢慢地從最初的抵觸變成了心底隱隱的依戀。

有一天，“白襯衫”告訴我，他想約小仙下班一起吃飯，他怕他倆單獨的話小仙不好意思答應，讓我和他的一個哥們兒作陪，這哥們兒也是這家餐館的大學生兼職。我欣然答應。

四人坐定。他和他哥們兒點了好幾瓶酒。一個東北漢子，一個內蒙古漢子，啤的白的摻著喝，不一會兒就喝迷糊了。

這時“白襯衫”開始表白了。

“趙小仙！我喜歡你！我打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白襯衫”舉著筷子搖頭晃腦地說，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你！‘趙小仙’這三個字會印在我心里，一輩子都忘不了！”“白襯衫”一手捶著胸口，另一只手向頭上高舉著，樣子像是向上天發誓。

話音剛落地就一頭扎進了他面前的一盤菜里。抬起頭又重新扎進菜湯里的那一刻，本來看得一愣一愣的我差點笑過氣去。

另外那個哥們兒也已經喝趴下了，看來他是來專門陪喝酒的，精彩部分完全沒看到。

主角小仙也一愣一愣的，能看出來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以為他倆已經心照不宣地“私定終身”了，沒想到還有一個這么激動人心的求愛儀式，自己竟然被如此赤裸裸地表白了一番，想著想著，小仙感覺自己的臉頰發起燒來，不是酒暈，而是從未有過的羞澀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后來小仙跟我說，這應該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戀愛，那次被猛烈地表白，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于她后來多次回想自己當時的感受，都是模模糊糊的，除了驚訝，想不起其他任何一點清晰的感覺。好像她也是一個看客，整件事好像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吃飯期間有個細節：“白襯衫”吃著吃著，忽然扔下自己的筷子，又順勢快速拿起小仙的筷子繼續吃菜。這樣一個曖昧的動作是比語言更有力的表白吧？傻白甜的我當時的理解是這樣的，直到現在再想起他這個動作，我仍然找不到其他更恰當的解釋。這個動作讓我對男人有了新的認識，自那以后，我覺得當一個男孩兒肯用你用過的筷子，那說明他是真的喜歡你，要不然，誰會用另一個人的筷子啊！嫌棄死了！

“白襯衫”和那個哥們兒被火鍋店的其他小伙伴抬回了員工宿舍，小仙和我各回各的學校。

第二天聽其他小伙伴說，喝醉的“白襯衫”夢里還在叫小仙的名字……

我說：“小仙，你太厲害了，你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他怎么對你癡迷成這樣？！”

小仙答：“我想他是有病吧！”很奇怪的語氣。既有沾沾自喜和掩飾不住的幸福，又有一種像旁觀者一樣的不懂和不以為然。

小仙說這句話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這句說“白襯衫”的“有病”后來會被小仙反復用到自己身上。

04.

你儂我儂

一個月以后是新年，我、小仙、“白襯衫”都回家過年了。“白襯衫”從早晨睜開眼睛到晚上閉眼前，每半小時給小仙發一次短信，每天至少打一次電話。那時候還沒有微信，智能手機也沒有普及，漫游費也貴得嚇人。好在那時候還沒有強制實行手機卡實名制，商店里隨時可以買到手機卡，十幾塊錢可以打幾百分鐘。“白襯衫”不知買了多少手機卡。小仙雖然也心疼“白襯衫”的錢，但她堅決不買一次卡，她說她必須讓他花錢，讓他主動給她發每一條短信，打每一個電話，這樣他才會珍惜他們這段感情，才會更加珍惜她。

一個多月的假期終于過去，這一個多月讓小仙親身體會了“度日如年”的含義。回到學校以后，他們可以利用寢室的wifi，qq聊天、視頻。小仙已經越來越離不開“白襯衫”。如果早晨睜開眼看手機沒有收到白襯衫的短信、給白襯衫發的短信他回得慢了、一天中白襯衫的短信少了、她要睡覺前白襯衫沒有問候，都讓小仙感到孤獨、不安。

不管走在校園中還是大街上，看著別的情侶手挽手肩并肩，有說有笑卿卿我我，甚至是兩個情侶吵架，都讓小仙心中的虛無感更加強烈。

這段感情開始讓她感到疲憊。她不想只看短信里的“我想你”，不想只聽電話里的“我愛你”，她想要的是面對面的交流和摸得著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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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清明節，學校放假三天。“白襯衫”從他的城市來到小仙的城市。兩個人終于又見面。小仙雖然從來沒有像“白襯衫”那樣每天說好多個“我想你”，但她心中對他的思念卻絲毫不少于他對她的想念。

“白襯衫”在火車上的那個夜里，小仙在她宿舍的床上幾乎一夜未眠，她故作鎮定，可就是鎮定不下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加快。她不知道早上一覺醒來接到“白襯衫”的報到電話，她應該裝作毫不在乎，還是毫不掩飾地歡呼雀躍；她不知道見到他的那一刻，她應該心平氣和地微笑相迎，還是扮作嬌嗔模樣故作疏離。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談戀愛，她不知道應該怎樣應付這樣的場面才能讓男朋友對自己不離不棄。短暫的愛情不是她要的，她的愛情準則就是要么不戀愛，要戀愛就要沖著結婚去、沖著天長地久去。

早晨7點多鐘，按照“白襯衫”說的時間，應該已經到站了，可是小仙遲遲等不到“白襯衫”的短信或者電話，而她，又不想那么主動地去問。她在感情中極少主動，仿佛自己一主動對方就會對自己的在乎減少幾分。

她想，他可能是在他姐姐那里吃完早飯過來吧！他姐姐嫁到了這個城市，家在火車站附近。

等到9點，小仙真的等不下去了。她有點要發怒，她感覺自己沒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重視。這個場面和自己昨晚整整一夜期待中的場面相差甚遠。她有點失望。

又等了一個小時，小仙終于忍不住給“白襯衫”發了短信。

半小時，沒等到回信。

小仙打過去電話，“你在干嗎呢？！”“我們分手吧！”這樣的話語就在嘴邊了，她想，電話一接通，她就喊過去，然后迅速掛掉電話，關機，再也不看他的信息，不接他的電話。

小仙此時就像一只發怒的獅子，又像一位大義凜然、將要赴死的英雄——為愛犧牲的英雄！

“嘀——”“嘀——”電話里的盲音響了好久，正在小仙要掛斷的那一刻，突然長“嘀——”聲變成一聲短促利落的“嘀”，緊接著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喂~我在公交車上呢，快到了。”聲音溫柔又鎮定，絲毫聽不出有一丁點的歡呼雀躍和急不可耐。這和小仙的情緒又形成鮮明的對比。聽到這平靜的聲音，小仙心頭的怒氣竟奇跡般地一下子銷聲匿跡，嘴邊的那些怒氣沖沖的惡語也再也不忍心探出頭。

小仙“哦”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她覺得自己太著急了，這樣太失禮了。她強作鎮定，長舒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跳不那么快，可是她不能自已。她的臉頰也微微泛紅。她感覺好緊張。從小到大的各種考試，包括高考，都沒有讓她這么緊張過。

11點，手機響了。

“喂~”小仙也很冷靜地應答。

“我到你宿舍樓下了，你在樓上嗎，下來吧！”“白襯衫”的聲音這次聽著倒像是笑著說的。

“哦，這就下來。”掛了電話，小仙一溜煙跨出宿舍門，等快到一樓的時候又趕緊收縮腳步，深吸一口氣，慢慢走下來。

“白襯衫”就站在宿舍樓的門口正中央，笑瞇瞇地看著小仙。小仙為這個場景做過無數個版本的練習，可是現在她一樣都想不起來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臉上是什么表情，她也不知道此刻臉上應該是什么表情。現在的她腦子一片空白。

她只是下意識地“hi”了一聲。

“白襯衫”注視著她，笑瞇瞇地，他眼里充滿了柔情，溫柔卻有力量。

小仙看著他的眼神，只覺得臉頰發燒，此時如果有同學走過來，肯定會以為她是生病了吧！

正在小仙不知所措時，“白襯衫”身體微微一傾，將小仙拉進了他的懷抱。

180和160，小仙正好夠到“白襯衫”的肩頭，好舒服。

然后他們去火鍋店吃火鍋。當然不是他們打工的那家店。

火鍋對他們來說，好像也帶有某種神秘的意義。

吃飯的時候，他們相對而坐。“白襯衫”一直用他那溫情的眼神看著小仙，還說了兩次“你真好看，”小仙心里回答“你有病啊！”

后來小仙跟我說：“雖然我長得不算丑，但也沒好看到那種地步吧！他一直盯著我，說我真好看，你說他眼睛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直呼“好肉麻。‘白襯衫’真是一個稱職的男盆友！”

媽媽教我們：“不要聽男人怎么說，而要看他怎么做。”現在的我們能聽懂這句話，可是如果時光倒流，我想我們應該還是和當時初樣，是一個耳聽愛情的大傻瓜吧！

小仙問“白襯衫”：“火車不是早上6點多就到了嗎，為什么才過來呢？”

“白襯衫”說：“太困了，在我姐那兒睡著了。”

小仙一下子仿佛也看到了“白襯衫”和自己一樣內心激動得夜不能寐的樣子，之前心里的怒氣徹底清空，更加確定“白襯衫”對自己的感情，而她自己，對“白襯衫”的愛和依戀，也達到了巔峰。

這種巔峰不會像拋物線那樣達到峰值就意味著要走下坡路，女人的愛一旦形成就很難消褪，會長久地處于巔峰狀態。

吃完飯，“白襯衫”帶小仙去了他的親戚家。親戚一家人對小仙各種贊賞，“白襯衫”也對小仙各種殷勤的關照，吃飯時給她盛飯，往她碗里夾菜，時不時拉一拉她的手。這一切讓小仙感到很被愛護，很安心，很高興。吃完飯稍坐一會兒，他們從親戚家出來，已是晚上八點多。“白襯衫”把小仙送到宿舍樓下，然后他回了他姐姐家。

第二天，他們去了海邊。早晨去得早，海邊公園晨練的隊伍還沒有散去，豎立的音箱播放著響亮又愉快的音樂，大爺大媽們跟著音樂的節拍跳著優美的華爾茲。走在他們中間，“白襯衫”一下子拉起小仙的手，小仙不自覺地在“白襯衫”的胳膊下轉了一圈。這突如其來的一跳讓小仙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她不再端著、裝著、維持著淑女該有的僵硬的表情。她和“白襯衫”恣意地說笑。他們終于像一對真正的小情侶了！

他們在廣場上騎自行車，坐馬車，喂鴿子，乘木馬，蕩秋千，坐空中飛人，在沙灘撿石頭、玩貝殼……

小仙穿了一雙小高跟鞋，在沙灘上走起來有些費勁，“白襯衫”二話不說，背對小仙蹲下，讓小仙“上馬”。

總覺得“背”比“抱”蘊含著更深的感情。

那時候的我們，被男朋友背，差不多已經可以滿足對浪漫愛情的所有幻想了。

第三天，上午“白襯衫”帶小仙去見他姐姐，在姐姐家吃完飯，“白襯衫”就準備回學校了。姐姐很知趣地沒有去送“白襯衫”，留他們兩個在車站好好道別。

擁抱。眼淚。

擁抱。眼淚。

你的眼光你的笑，伴我今日孤獨。

05.

我會成全你

清明節過后一個月就是“五一”。

這一個月對小仙來說長得像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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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五一”時，小仙問“白襯衫”火車票買好了沒有。

“要處理一點學校里的事情，五一去不了了。“白襯衫”說得淡定而從容。

小仙聽到他的回答，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有些事情可能發生變化了。

掛了電話，小仙自言自語道：“誓言是個屁。”

在某些事情上，小仙總是有異于常人的預知能力。

“誓言是個屁。”這簡直是小仙在這場戀愛里的最大發現，也是這場戀愛教給小仙的最有價值的東西。從此往后，小仙再也不相信任何誓言，不管是朋友之間還是戀人之間。當然，小仙自己也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隨便許諾。人之所以食言，大部分時候可能不是單純的人的主觀因素，而是客觀條件的變化，使人不得不違背自己的諾言，去追求新的東西。

小仙認真對待她的感情。一開始確實是奔著結婚去的，可是當這段感情已然明確了要停止時，小仙也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想法。大學校園的愛情，能步入婚姻殿堂的畢竟是少數吧。可遇不可求。更何況他們還是異地。更何況他們真正守在彼此身邊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小仙反而覺得是自己的不對：自己怎么能想那么遠呢！一段感情還沒有好好開始，自己就想到了結婚的那天。

小仙苦笑一聲。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從頭至尾都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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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襯衫”的短信少了，電話少了，看到電腦上他的QQ頭像是亮著的，小仙會故意延長自己坐在電腦前的時間，可是有時候守在那里一天那個亮著的頭像都始終沒有跳動一下。有時候小仙主動打招呼，問他在干嗎，他說在忙，忙社團的事。有時候回得很快，有時候隔十分鐘才回。

小仙的直覺讓她理智地一眼看出事情的真相，而情感的小人兒又努力地勸說自己：他是真的很忙；你要給他一點個人空間；他除了你還有功課，還有社團事務；你們的熱戀期已過，你總不能讓他永遠每小時都給你發信息吧；他不做事只纏著你，這樣的男生也太沒出息吧，也不是你喜歡的吧……

小仙被自己催眠了。

她努力讓自己相信他還是愛他的。

她努力讓自己適應睡前、醒后看不到他的短信的日子。

她努力讓自己回到遇到他之前那個心無所念、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努力讓自己的內心變強大，以讓自己在突然的某一天能夠更平靜地迎接她最不想聽到的那個消息。

她在逃避那個消息，也在等待那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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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不情愿，該來的總會來。

小仙在“白襯衫”的QQ空間里看到了他和一個瘦削高挑的女生的合影，以及照片下面一長串送祝福表羨慕的留言。

女孩好漂亮，青春洋溢。他和她笑得真好看。

“還好沒有讓我等太久。多謝！”小仙悻悻的說。

他們就這樣分手了。和故事的開始不同的是，故事的結束安靜而倉促，沒有任何儀式，連一句再見的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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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謝謝你來過我的青春

小仙和“白襯衫”分手很久很久之后，有一天夜里，小仙突然又想起“白襯衫”，想起他酒后的表白、他滿臉菜湯的臉、他們在海邊騎自行車、撿貝殼、他背著她、他給她盛飯、給她夾菜、給她剝雞蛋、他脫下他的外套給她穿、他說“你真好看”、他親吻她的額頭、他說他會永遠記得“趙小仙”這三個字、他送她回宿舍、他說“趙小仙我愛你”、他對她從來沒有無理的要求……

蒙在被窩里的小仙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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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我們 究竟說了幾遍 再見之后再拖延
可惜誰有沒有 愛過不是一場 七情上面的雄辯
匆匆那年我們 一時匆忙撂下 難以承受的諾言
只有等別人兌現

“我知道我們會分手的。我們身居兩地，心中的美好的寄托終是敵不過身邊近在咫尺的美麗的誘惑。他是，我也是。只是他遇到了誘惑，而我沒有，所以我能理解，我不怪他。他是好人，對我從來沒有過分的舉動。我知道他的好，我在心底里感謝他。也感謝我自己。”

小仙說，

“謝謝他給我這樣一段美好的感情，這是我的初戀，他是我愛情的啟蒙，我學到了很多。謝謝是他。”
?
?

彷佛你就在我身邊
等待了一年 又一年
對你的思念
三百六十五天
我只等 這一天
勇敢地把從前
情人節快樂
變成
祝你生日快樂

I LOVE YOU
說不出口的傾訴
I MISS YOU
讓掛念 代替了 相處
瞬間是永遠 談情變祝福
可惜 甜言也帶苦

I LOVE YOU
是最完美的結束
I MISS YOU
一輩子 靠今天 接觸
瞬間是永遠 談情變祝福
可惜 都於事無補

今夜 有人陪你慶祝
不枉 我一年的孤獨
請你 原諒我 不多寫一個字
像 普通人糢糊
多一字 多份痛
今夜 我不想哭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不要輕易相信誓言，也不要輕易許諾，誓言就是個屁，這是我最大的收獲。”小仙神采飛揚地說，也熱情洋溢地囑咐我。

愛來了就伸開雙臂全力擁抱，愛走了就揮揮衣袖笑臉相送，謝謝你成全我心中的美好，我會負重前行。我安好，你也保重。

這就是年輕的我們。青春的記憶中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