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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姥姥二次來到榮國府,只是跟賈母“順道”地嘮了嘮嗑,竟讓其喜上眉梢,藏不住的喜悅。因此,她也趁著要還湘云席的機會,進而對劉姥姥盡盡地主之誼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日后劉姥姥要再上榮國府時,那待遇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也。
正亂著安排,只見賈母已帶了一群人進來了。李紈忙迎上去,笑道:“老太太高興,倒進來了。我只當還沒梳頭呢,才擷了菊花要送去。”一面說,一面碧月早捧過一個大荷葉式的翡翠盤子來,里面盛著各色的折枝菊花。賈母便揀了一朵大紅的簪于鬢上。因回頭看見了劉姥姥,忙笑道:“過來帶花兒。”一語未完,鳳姐便拉過劉姥姥來,笑道:“讓我打扮你。”說著,將一盤子花橫三豎四的插了一頭。賈母和眾人笑得不住。劉姥姥笑道:“我這頭也不知修了什么福,今兒這樣體面起來。”眾人笑道:“你還不拔下來摔到他臉上呢,把你打扮的成了個老妖精了。”劉姥姥笑道:“我雖老了,年輕時也風流,愛個花兒粉兒的,今兒老風流才好。”
從上回可知,劉姥姥之所以能順理成章地接近賈母,進而“受邀”游覽大觀園,還是少不了有鳳姐“舉薦”之功的。
劉姥姥這“貧農”身份,就算她來榮國府百來十回的,也不一定能進入鳳姐之外的別院,更別說能見到賈母,進而游覽大觀園,并順道擁有了鳳姐之外的另一個“靠山”賈母了。所以鳳姐對劉姥姥來說,她還對其有“知遇之恩”。
正因為鳳姐知道劉姥姥來榮國府是有求于她的,所以她才會不以為然地直接上手來“試探”劉姥姥的。一來是想看看劉姥姥能不能懂得“知恩圖報”;二來是要看看劉姥姥的表現會給賈母與眾人帶去什么樣的反應;三來是需看看劉姥姥能不能成為她討好賈母的“心腹”之人矣。
作為有點年歲又有生活閱歷的劉姥姥來說,她當然知道鳳姐的這一舉動,明顯是“猴耍”并讓其當眾出丑給眾人取樂的,但她卻非常自然地說“我這頭也不知修了什么福,今兒這樣體面起來”。明明是“出丑”,讓人貽笑大方的行為,她卻能游刃有余地裝傻扮愚,還用著謹慎又詼諧的話語接了下去,哄得大伙笑得前俯后仰。同時,這也讓我們看到了曹雪芹在樸實又幽默的語言當中,一位為了窘迫生活而卑躬屈膝的可悲可嘆,但卻又積極樂觀的貧苦老人形象。
不過,這鳳姐給劉姥姥滿頭插花的“嬉笑”場面,其實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二人搭子,搏眾人一樂的完美配合“游戲”而已。之前鳳姐與劉姥姥只是“明言暗語”,就把三個“故事”情節配合得天衣無縫。那這區區的“簪菊”之事,更是信手捏來的順手之事罷了。
因此,眾人為劉姥姥“打抱不平“,并說“你還不拔下來摔到他臉上呢,把你打扮的成了個老妖精了”。如果劉姥姥下意識地就照做了眾人所說之舉動,那她不但讓鳳姐很沒面子,還把鳳姐得罪了,進而讓自己日后這解眼眉之急的“財路”給堵死了。
常言道:“跟誰過不去,也不要跟錢過不去吧。”作為善良又精通人情世故的劉姥姥來說,她肯定不會也不能這么干的。不過,她卻說“我雖老了,年輕時也風流,愛個花兒粉兒的,今兒老風流才好。”不但把自己一把年紀“簪滿頭花”的尷尬局面化解得無形無影,還瞬間拉近了她與鳳姐彼此之間的距離。同時,這也為鳳姐日后愿與之進一步親近埋下了伏筆。最重要的是,劉姥姥這幽默風趣的見風使舵人生智慧,不僅讓人醍醐灌頂而且還佩服的一體投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