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讓我再看一眼
南方的天,立春以來,雨斷斷續續沒個停,今天是清明節,張三第一次給爺爺上墳,把僅剩的半包煙也燒給爺爺了。
張三正在剝煙頭,湊合著碎煙絲,準備卷支煙抽抽,解解癮。張三也犯愁:眼前問題連煙抽不起了,米也見底了。雖然當了幾年特種兵,在部隊拿了大學文憑。每個月的津貼勉強夠抽煙,如今轉業回來,工作沒著落,特種兵轉業當民工那可是常事,自己也得邁過這個坎。張三深深的吸了一口,卷的煙燒了半支。張三拿出兜里的照片,重新放進玻璃相架里,這是他軍旅生涯最輝煌的時刻,2014年天安門廣場國慶慶典的陸軍方陣的空拍,雖然看不清容貌,但個個都是英姿颯爽,威風凜凜,豪情萬丈……
張三拿出老人機,翻開通訊錄,再次陷進猶豫中……
翻到了張凱,張凱是他堂叔,他爺爺和張凱父親是親兄弟。一想到今天去又在叔那掛了一百多的賬,還是翻過去了。
鄧云,高中的體育老師,身為體育健將,鄧云可沒在自己身上少下功夫,師生感情特別厚。
陳莉,英雄救美的女主人公,這是認識時間最短,卻是短信聯系最多人。張三挺懷念這故事的:部隊轉業回來,剛下火車,一身軍裝的張三,火車站廣場一站,一米八的個頭,五官端正,雙眼炯炯有神,英姿勃發,就兩個字來形容——“帥氣”。就是這里離開家鄉,開始了軍旅生涯,也在這里劃上句號,不免感觸良多。
春運期間,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匯集了五花八門的人,找車也不容易,晃悠著時。“搶劫啊”一聲尖叫響起,順聲望去,一漂亮的白衣女孩的蹲地上,雙手死死拉著包帶不撒手。
搶匪也太不夠面子了,竟然在自己身邊10多米的地方犯起傻來,不去配合他,就太對不起自己了,這軍裝就得吃素了,果斷出手。搶匪見張三沖過來,拔出刀子一劃,割斷包帶,陳莉身子立馬往后一仰,摔在地上仍拼命地喊“搶劫啊,搶劫啊……”。
張三健步如飛,追了不到20米,出手干凈利落,十分霸氣,幾下就將搶匪KO在地,動彈不得。陳莉飛快趕來,撿起地上包。也不知道包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陳莉將包緊緊抱在懷里,激動的淚水在眼睛里打轉著,最后還是決堤了。
“檢查一下丟東西沒有”,張三提醒道。那陳莉才緩過神來,仔細看了看包,完好無損,打開翻看了一眼,馬上又揣在懷里,左手拭去臉上淚痕,帶著哭腔說:“沒有丟東西,真的太謝謝你了”。這時大家都圍過來了,開始罵罵咧咧的,有人給劫匪踹兩腳,也有人報警了。
陳莉還在喃喃說著話,張三不知聽清楚沒有,反問道:“你剛剛摔了一跤,受傷沒有,我們先把行李帶上吧!”
陳莉剛剛經這么一遭,緊跟著張三,似乎更有安全感,而且張三高大帥氣,正氣凜然,想起剛剛神勇無比的戰斗形象,好感蹭蹭直線飆升。兩個人的行李都倒放在陳莉摔倒的地方,陳莉蹲下正準備拿自己旅行箱,“叭”張三的《兵役證》彎腰時在衣兜里順出來。陳莉抓起來,打開一看,姓名:張三。“給我”張三的手已經伸過來了說。
這么個帥鍋,叫這么逗名字,引起了陳莉興趣,觸動了她的笑點,陳莉抬起臉呵呵笑說:“讓我再看一眼”。
張三瞬間被電到了,笑意盈盈的雙眼,淺淺的梨渦,潔白如貝的牙齒,一縷秀發斜掛在吹彈可破的臉蛋上,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那就是個快樂的天使。張三醉了,癡癡傻傻的看陳莉的臉,陳莉有些害羞說:“你看什么呢?”
張三害羞的口不擇言冒出一句:“讓我再看一眼”張三瞬間覺得臉在發燙,陳莉害羞的低下頭來,抬手把證件還給了張三,心里卻美的不要不要的,“張三”深深印在心里。
做完筆錄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向樓梯,一對年輕夫婦就在這里和他們相遇,女的說:“莉莉,你沒事吧,東西呢?”
陳莉:“表姐,我沒事,東西還在,就是他幫的忙”說完扭轉身,對著張三。
張三走近兩步,對年輕夫婦靦腆說道:“鄧老師,葉老師,好久不見,我剛剛退伍回來,你們結婚了嗎?”
兩人異口同聲道:“張三”。
陳莉一臉驚訝說:“你們認識。”吃飯時,三人聊了一些這幾年的故事,陳莉認認真真做觀眾 。偶爾兩人都會互相偷看對方,這些葉婷看的心里暗暗發笑,馬上扮成紅娘,左說他好,右說她好,樂的兩人羞答答的。張三連手機都沒有,只好用筆記本留了他們三人手機號碼,最后趕上最后一班車,匆匆回老家了。
突然聽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張三走出來,看見了陳莉和一中年男人提著東西已經進院子里。陳莉馬尾辮子,一身米黃齊膝的連衣裙,點點暗藍碎花,灰色平底筒靴,淺淺的笑始終給人春風拂面的感覺。
男的大約40多,腰挺肩寬,發型偏左分開微卷,幾道淺淺的眼尾紋,雙神有神。紅黑休閑外套,深藍條紋的西褲,黑色的皮鞋,給人一種拘謹領導范的感覺。
陳莉突然的出現,意外到張三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見到陳莉心里那自然是一百萬個喜歡,立刻請進家里,因為沒茶葉,只好倒了兩杯白開水。陳莉不講究也不客氣,端起就是吹一口喝一口,喝的還津津有味似的,這倒讓張三更是美滋滋的。陳莉說:“張三,這是我爸爸陳飛,清明多放了幾天假,你上次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專程來謝謝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些東西”。說完指了指剛剛帶進來的東西。
陳飛心里暗笑這丫頭言不由衷,知道葉婷夫婦和張三的師生關系后,那是變著法往表姐家鉆,打聽張三的情況。也因為陳莉提供那份張三幫忙奪回來的證據,起了關鍵作用,雖然沒助陳飛升職,但從那場風波中可以全身而退,不然過年都得換地方了,自己對張三也挺有好感的。陳飛復職后,也了解了一些張三的資料,確實是優秀人才,缺乏背景,今天會會把寶貝女兒迷得神魂顛倒的小伙子。
張三聽了只是感謝而已,喜悅之情還是去了小半,但看見陳莉,心樂的打鼓似的。然后看看袋子里的酒,茶葉,看到了煙后,口水馬上咕嚕一下。然后笑瞇瞇的說:“你們太破費了,茶我可不懂,酒雖然部隊經常喝,但這么好的酒還真沒喝過,煙也是好煙,今天借花獻佛,陳叔您抽根煙!”于是張三拆開煙盒,發了一支煙給陳飛,打開火機點著,然后自己也點了根煙,特享受的抽起來,陳莉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這一笑,張三心里的春一浪接一浪。這煙對張三簡直就雪中送炭,要不是真窮到這地步了,他絕對不會當客人的面把禮物拆了,更何況是他們父女,真擔心在他們面前掉分,沒辦法,好過請客人一起剝煙頭。
陳飛見陳莉傻到家了,心里多少有點吃醋,暗暗感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深深吐了口煙,看著她們眉來眼去,覺得自己還有點礙著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