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清明的雨

3號下午,早早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少有的騎著摩托回家了。當然,在這之前我去了一趟玻璃店,以及西莊中學旁的菜場。明天就是清明節,我需要買些東西回去,比如紙錢。如今,紙錢不再是按本賣了,而成為了如今的10元錢到底可以拿走多少。想來,這也是很劃算的,畢竟過去一本就要花費1元錢,現在同樣的價格已經可以拿七八本了。但說真的,直到那一天我才突然發現,這種東西依然很貴。上了這么多年的學,賣了早已數不清的書本,我依然對當時的情景記憶尤甚,在你看來,很重的一抱書,換來的通常只有尷尬的幾塊錢,且不超過5塊。若以此進行比較,一本書重量的紙錢,花費10元購得還真是有些奢侈,還真是生財有道啊……

除了紙錢還少不了柳枝,這也算是我們這的一個傳統吧!而我,又得砍樹去了。在這之前的幾天里,我已幫幾個同事干過此事,工廠門口的那株綠柳在我上去過兩次之后,也變頓時沒了往日的精神。

我在家里開始翻找動身前的工具——砍刀。無奈翻天覆地找到滿頭大汗,卻依然沒有結果。當時我也掙扎過,到底是繼續找呢,還是想些其他辦法?再者,我又是否太過執拗,一定要拿上家中的那把?中途還給母親打了一個詢問的電話,即使我很清楚這是件很荒誕、很沒意思的事。我肯定的知道,母親也是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說不清楚,即使說清楚了也不一定有的那種。打完電話,我也前所未有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像一個巨嬰,企圖占有一切,擁有一切的巨嬰。

最終,我停下了腳步,來到的巷子對面的鄰居家中,達成了計劃中的目標,于是便往村子下面的泌水河走去。因為村子是個比較有名氣的景點,各種路卡什么的,以及一大幫穿著特警服飾的工作者們。經過他們時,竟意外的遭到了“無視”,好尷尬呀……

順風順水的來到目的地,我也就開干了。我脫掉束縛的外衣、手機等物件,爬上了看起來有些高大的柳樹,站好位置后,也便開始揮舞起砍刀。我準備砍下一大只,這在過去的自己看來,該是多么罪惡的一件事。我清楚的知道,這樣做會讓柳樹很受傷,但依然堅定地選擇了這種做法。為了什么呢?為了安全、高校、不將就、不虛偽還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總之我砍掉了樹冠的1/5,請萬能的主原諒我此刻的貪婪!

為了便于行動,我只截取了自己需要的部分,便匆匆回家了。我的勞動成果兩只給了路人,剩下的便是我與黨同學的了。聽巷子里的鄰居奶奶說,我爸昨天已經上過墳(就是清明祭奠)了,但我依然執拗的把柳枝背回家,更多認為父母是父母的,我是我的。上一年清明,我就因為父母去了,自已沒去,產生了持續好幾個月的負罪感,感覺自己欠了已故的先人們什么東西……

4號這天,我要出發了,6點多起來后便開始準備工作,拿上一切需要的物件,提著鐵锨,戴著草帽也就出發了。那凄凄瀝瀝的雨也是我之所以戴著草帽的唯一原因。我也沒有背那把常伴雨中的打傘,只因母親強勢的告訴我,那就是個累贅,那就是在裝模做樣,還不如草帽來的實在。經過后面的實踐,我也深深的認同了這一點!!

細雨微風之中,到處折射著略顯昏暗的綠光,彰顯著滿是生機的風色。長滿野草的田間小路,滿是晨露的雨中泥濘,不可避免的打濕路人的褲腿與鞋子。步履艱難之間,終于來到爺爺奶奶的墳前,開始了想象中的忙碌。在我的念頭里,兩位老人家的墳塋上,不應滿是干枯的野草,野蠻生長的枸樹,便立即揮起了滿是力量的鐵锨。一段時間之后,我開始疲憊,旁邊也多了數不清的無辜夭折的小樹。如此,我才安心的開始了清明祭祖的老傳統。在我就要離開,離開這總要離開的地方時,柿子樹林里一株野生的桃樹吸引了我的目光,在縱橫交錯的遮掩下,它那粉色的身姿果然美麗,說不清,也道不明。

過去,我也是一個靜靜的看客,一個不折花的路人。但如今,我更多相信: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當我們有了折花的勇氣,才能真正的從心里不折花。而不是,人云亦云的愛護美麗,留下美麗。美麗從來都是留不住的,又何來的感傷呢!于是,我靜靜的折了一直美麗的花兒,將之別在了爺爺奶奶的中間,希望遠在天國的他(她)們,日子、心情,如花兒般美麗……此外,我在村口的十字路口,也給遠在陜北的爺爺奶奶送去了祝福,依然是一支柳,幾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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