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11年,我讀大三。那時候,隔壁班有個對我窮追不舍的男生叫簡淳,他不是學霸,但很有思想。長相算不上多英俊,但剛好是我喜歡的模樣。
和大多數人的思想一樣,我總覺得在大學不談一場戀愛,會給青春留下遺憾。再加上追我的人正好是簡淳,所以我戀愛了。
談戀愛后,我每天都會比平時早起半個小時,化妝,搭配衣服,然后和舍友一起去上課。遇到沒課的下午,就在宿舍上網。到了晚上六點,我開始心潮澎湃,一會兒照照鏡子,一會兒起身在宿舍走兩圈,一會兒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六點半的時候,我已經換好衣服,補好妝,坐在凳子上開始等待了。每天晚上七點,是我和簡淳的固定約會時間。
他到女生宿舍樓下會給我打電話。接到他的電話后,我既緊張又興奮,最后照一次鏡子,就故作鎮定地下樓了。我和簡淳并不陌生,大概熟悉的人演變成戀人關系后,也會和從前不一樣。
我們的約會過程很簡單,就是一起在操場散散步,坐在草坪上聊聊天。他會給我講他今天做了什么以及他室友的趣事,我有時候也會主動找話題,畢竟我們處在不說話就會覺得尷尬的階段。起初,他會有意無意地觸碰我的手,我沒有閃躲,幾次后,他索性牽起我的手,我試著掙脫,他握的更緊了。后來,我們每次約會都是手牽手。
那段時間,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淘寶買衣服,考慮每天的穿搭。我希望每天都能帶給簡淳新鮮感。晚上的約會是我精心打扮的動力,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也是最有意義的時刻。
02
有一天晚上,我接到簡淳電話的時候,聽到的不是往常那句“我到你們宿舍樓下了,你下來吧!”而是“我今天得晚點過去”。掛掉電話后,一陣不快涌上心頭。我心想:這剛談戀愛沒多長時間,就對我這么不上心了。一會再給我打電話,我絕對不下去。為了表示決心,我換上睡衣,重新打開電腦。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我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他說:你下來吧!我說:不想下去了。他說:我在你們樓下等你,語氣中透露著等不到我就不離開的堅決。我還是下去了。本來想給他點臉色看看的,結果他從背后拿出一束玫瑰遞給我說:出去買花了,回來晚了。我瞬間感動了,就像哭泣的小孩子突然得到了一塊糖,破涕為笑,滑稽又可愛。我有點尷尬地說:我上樓放完花就下來。
那天晚上,我們手牽手,沿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他告訴我,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玫瑰,去花店后問了老板送不同數量的不同含義,然后又挑選了包裝花束的紙,第一次給我打電話那會正在花店等著取花呢。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直到十點宿舍關門,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在宿舍樓下道別時,我踮起腳尖親吻了他,然后飛快地跑上樓。那是我的初吻。那天晚上之后,我們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03
漸漸地,每天三個小時的約會時間讓我們覺得不滿足。除了白天上課和晚上睡覺,其他時間我們都膩在一起。一起吃一日三餐,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一起到操場散步。
在校園里行走時,他左手幫我拎著包包,右手摟著我的肩膀,我則雙手環抱著他的腰。那時候帶著青春的張揚,肆意地秀恩愛。都說戀愛中的女生智商為零,真是一點都不夸張,每當有人看我們,我都覺得她的目光中流露著羨慕之情。雖然有時候她可能在罵我傻逼。
在餐廳吃飯時,我有時候會把餐盤中自認為好吃的食物夾起來喂到他嘴里,有時候又在他張開嘴準備吃的時候,迅速把筷子收回來喂到自己嘴里。結局都是彼此相視一笑。明明吃的是學校餐廳的簡餐,卻像吃高級法餐一樣甜蜜。
逛夜市時,一個烤紅薯一副耳環讓我一整晚笑聲不斷。
熱戀中的我們就是看不夠,待不夠,愛不夠,膩不夠。其他情侶們也是一樣,每天夜幕降臨的操場上,總有情侶在熱吻。大家好像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反而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有多相愛。
04
一個周末,他帶我去看電影。到電影院后,由于摸不清楚流程和方向,看得出他有點緊張。我告訴他:沒關系,誰還沒有個第一次呢,下次我們就知道了。
檢票進場后,電影已經上映幾分鐘,剛好錯過了片頭,所以我們一起去電影院看的第一部電影是不知道名字的。不過那個電影情節,我始終記憶猶新。
又一個周末,我們提前約好去附近的城市旅游。我生平第一次開始在意自己的內衣,之前我一直以為內衣就是穿給自己看的,所以我的內衣大都是白色的,我覺得白色干凈、清爽。好多次買內衣的時候,朋友都勸我嘗試黑色,她說黑色神秘又性感,我總是不以為然。這次我特意買了一套黑色的內衣。
周末早晨,我穿好由內而外都精心準備的衣服,和簡淳開始了甜蜜的旅行。出走的好心情和身邊的簡淳,使旅途的風景顯得格外美麗。一路上,我負責笑,他負責拍照。
晚上,我們回到預定好的酒店里。那是我們第一次住酒店,不了解大床房和標間的區別。拿好前臺給的房卡后,就帶著行李去了房間。打開房門后,看到房間里擺放著兩張單人床,中間還隔著一條過道。我放下行李坐在床上,簡淳說:怎么是兩張床?我去找前臺換房間。容不得我回話,他就徑直走向前臺。不一會兒,他拿著另一張房卡走進來,提起行李,對我說:咱們換一個房間。
在只有一張大床的房間,他關上門,放下東西,扶著我的肩膀讓我在床邊坐下,然后輕輕推倒我,開始親吻我的嘴,耳朵、脖子,然后一層層脫下我的衣服。我在不可抗拒的誘惑下放下矜持,那一晚,我體驗了女人第一次的疼痛和快感。
05
人在過得快樂的時候,感覺時間都是加速前進的。
很快到了2012年,我們大四。在實習階段來臨前夕,學校的情侶們陸續分手了。三年前,我們從全國各地匯聚在一所學校里。三年后,面臨實習,同學們有的要回家鄉發展,有的要去別的城市,也有的選擇留在這座城市。好多情侶因為異地問題選擇了分手。
簡淳有個姐姐,他身為兒子,受到爸媽的特別重視。他爸媽早已在家鄉為他安排好了一切。我是獨生子女,即便是忤逆爸媽的意見,不留在家鄉,去了他家所在的縣城也沒什么發展。所以我們的分手是必然的。
我們在一起一年多,對彼此的家庭情況早有了解。我沒有提及關于實習的事情,畢竟我們在一起度過了很多甜蜜的時光,擁有了彼此許多的第一次,如果因為這個問題爭吵不休,反目成仇,實在可惜。他也只字未提,我們心照不宣。
在即將離校實習的前夕,我們依舊像從前一樣,一起吃飯、約會,一起虛度青春。
06
我曾經問過自己:如果早知道結局,我還會選擇和簡淳相愛嗎?
我心中有個堅定的聲音響起:會。
在大好的青春里,我就想不顧一切地和你愛一場。即使沒有結局又怎樣?至少我擁有過、快樂過、感受過、得到過。
如果每一段感情都以條件合適來權衡要不要在一起,那怎么能感受到純粹的愛情?
我們不能因為會分開就拒絕相愛,不能因為會死亡就不去享受生命的過程。
我從沒后悔愛過你。
07
實習那天,簡淳把我送上了回家的火車。
火車開動后,我給他發了一條長長的短信,以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收尾。他回復我說你也是。
后來,我們沒有再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