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相見不如懷念

圖片發自簡書App

Z小姐遇見W先生的那一年,絕對不知道后來漫長的歲月里會如此懷念那時那刻,再見不了也回不去的年少光陰。

Z小姐剛來到這所學校時,舉目無親,膽小又內向。那時,Z小姐第一次知道孤獨的感覺。這個班級里的人很多,有好多漂亮的女生,也有很多帥氣的男生。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們,心照不宣的交換著不能被人發現的小秘密。Z小姐漸漸融入了新的人群,有了新的朋友。

那時候,Z小姐住在宿舍。那是老師的家,外地的學生們來到這里都寄宿在老師家。于是,老師的家成了大家溫暖的宿舍,溫暖的家。老師的家是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廂房,那是一個每天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男生和女生各自的寢室房間只隔著一條小小的走廊。每天晚上老師帶著同學們做完作業后,大家就會一起擠在電視前嘰嘰喳喳的看著電視。也是在這里,Z小姐發現了W先生。

W先生不愛說話,戴著一副方框的眼睛,圓圓的臉上嵌著一個深深的酒窩,笑起來像春日的暖陽。W先生成績優秀,寫得一手漂亮的字,這讓Z小姐很崇拜。年少的心動,大概總是從一開始小小的仰慕開始。

那個年紀,是一段無憂無慮,如今想起來甚至有些記憶模糊的歲月。Z小姐和朋友們玩著一個占卜游戲,朋友們起哄著讓Z小姐寫出一個男生的名字在紙上。鬼使神差的,Z小姐在紙上寫下了W先生的名字。然后更巧合的事情發生了,朋友們嚷嚷著占卜的結果就是W先生是Z小姐未來的那個他。Z小姐滿不在乎的推開朋友,說這是迷信,轉過身卻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大概從那時起,W先生走進了Z小姐的世界。

Z小姐還是每天和W先生住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學習,一起玩鬧。Z小姐不動聲色的藏著一見到他就怦怦跳起來的心,一直到后來的一場籃球賽。

籃球賽是男生們展現魅力的時刻,那些年輕的身影飛馳在球場,揮灑的汗水都散發著青春的荷爾蒙味道。

W先生是今年籃球賽突然脫穎而出的新秀,他奔跑在人群中,那小小的籃球似乎是施了某種魔法,一直在他手里,然后一個漂亮的跳躍,W先生又進球了。Z小姐躲在喝彩的人群中,默默的將目光全部聚焦在W先生身上。

比賽過后,男生們累的滿頭大汗,癱坐在球場上。女生們都會在這時默契的給喜歡的男生送上飲料,也不會被人發現自己的小心思。W先生不愛說話好像也沒有幾個女生朋友,到現在還沒有收到飲料。Z小姐趕緊轉身跑到商店買來一瓶冰涼的飲料。Z小姐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將飲料遞給W先生,W先生接過飲料,對Z小姐露出了好看的笑容。Z小姐趕緊轉身走開,因為她怕自己通紅的臉出賣了自己的秘密。

似乎從W先生那個笑容開始,Z小姐更加無法控制自己隨時隨地都落在W先生身上的目光。

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老師讓大家換位置坐。Z小姐和朋友一起被換到了W先生的對面,這樣,每天放學后,Z小姐都能看著W先生做作業。他們開始走得越來越近。

一個很平常的傍晚,同學們做完作業都去了外面玩。Z小姐被一道數學題難住了,她笨拙的拿著圓規畫圓,紙被劃破了也沒能畫出一個完整的圓。W先生看見了,拿過Z小姐手里的圓規,在紙上幫Z小姐畫出了一個好看的圓。

W先生抬起頭,說了一句“真笨”,Z小姐慌了神,竟然從語氣里聽出了幾分寵溺。

W先生走后,Z小姐摸著紙上的圓,幸福的笑了,那是很多年以后Z小姐再也不曾有過的簡單的快樂。

年少的心動來的總是轟轟烈烈,選擇了一個方向后,就奮不顧身堵上一切身家性命。

Z小姐做出表白的選擇的那一天,陽光格外的好。

晚上做完作業要回寢室休息時,Z小姐小心翼翼的叫住了正在收拾書本的W先生。

“能把你的數學練習冊借給我用一下嗎?”Z小姐局促不安還要假裝淡定的說。

“好啊。”W先生將練習冊遞給Z小姐。

Z小姐幾乎是飛奔著回到寢室的。Z小姐鉆進被窩,偷偷打開W先生的練習冊,整潔的書頁,漂亮的字體,所有的一切都是Z小姐喜歡的樣子。

Z小姐從本上撕下一張紙,小心翼翼的寫下了一生第一次的告白。

“W先生,無論未來多少風雨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分擔,你愿意嗎?”

Z小姐寫完這一張小小的紙條時,大概一夜沒有睡。又期待又害怕,怕被拒絕,怕W先生不喜歡自己。

第二天一早,Z小姐將夾著紙條的練習冊還給了W先生。

于是那一天,成為了Z小姐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天。

一直到了下午最后一節課,W先生也沒有任何反應。Z小姐終于忍不住給W先生傳去了一張小紙條。

“早上還你的練習冊里面有東西,你看見了嗎?”

Z小姐這一次破釜沉舟,沒有退路了。

Z小姐坐在座位上,心亂如麻,緊張的不敢回頭看W先生的方向。大概過了很久,也或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吧。W先生的紙條傳來了。Z小姐緊緊攥著紙條,不敢打開,像是握著一紙生死狀。

終于,Z小姐鼓起勇氣打開了。

“Yes,l love you,too.”

那時候,Z小姐的英文差的不行,還不認識幾個單詞,可是這幾個,Z小姐認得。

Z小姐的眼眶突然濕潤了,嘴角卻掛著難以掩飾的笑容。

Z小姐轉頭望向W先生,隔著喧鬧的人群,W先生也那樣一直靜靜的望著Z小姐,嘴角掛著Z小姐一生再也無法忘記的笑容。

Z小姐的第一次表白,成功了。Z小姐想大聲的告訴全世界,她擁有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少年。

后來,Z小姐和W先生偷偷的互相喜歡著。那時候,早戀是不被允許的,早戀也是很酷的。W先生對Z小姐很好,他總是很溫柔,很安靜,給了Z小姐年少時幻想的愛情,雖然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愛情。

W先生總是給Z小姐買飲料,那時候,大家都沒有很多的零花錢,還買不起玫瑰花和巧克力。所以,W總是竭盡所能的給Z小姐驚喜,Z小姐每天都會收到飲料,喝夠了冰紅茶就換各種味道的美年達,Z小姐的桌子上永遠都有一瓶飲料。

Z小姐第一次和W先生鬧別扭,W先生固執跑到下雨的外面不肯回來。Z小姐賭氣跑到大街上不回去。直到W先生去找到她,兩人才和好如初。

那是第一次,W先生的手搭在Z小姐的肩膀上。月光下,有一對身影,一高一矮,搖搖晃晃,以為能這樣一直走到很遠的未來。

W先生跑步很厲害,去參加了市里的田徑比賽。那是Z小姐第一次上學的日子里見不到W先生,Z小姐第一次知道了,想念一個人的感覺,幸福又難過。

終于等到了W先生凱旋歸來,W先生得到了一塊銀牌,他把獎牌送給了Z小姐。那時,Z小姐好驕傲,好像擁有了全世界。

Z小姐沒給W先生送過什么貴重的禮物,記憶中只有一只那時看起來很昂貴的鋼筆。

有一天Z小姐回寢室時路過男生寢室,看見了W先生拿著鋼筆在胳膊上畫著些什么。直到后來有一天不經意間,Z小姐看見W先生胳膊上劃著YY的兩個字母,那是Z小姐的外號縮寫。那時不能刺青,以為以這種幼稚的方式將對方的名字刻在胳膊上,就是對一個人摯愛的表達。Z小姐感動的天翻地覆,恨不得馬上長大嫁給W先生。很多年以后,Z小姐再回憶起來,仍有種想要淚流滿面的沖動。

周末的時光,宿舍的老師會帶著大家去公園玩。W先生會卷起褲腳,去小河里給Z小姐抓蝌蚪,即使褲子濕掉了也不在意。

最后一次去公園,Z小姐和W先生去看了那只瘦骨嶙峋的猴子。Z小姐站在柵欄外傻傻的發呆,W先生的擁抱來的猝不及防。W先生站在Z小姐身后,下巴抵在Z小姐的肩膀上。那是Z小姐和W先生離得最近的一次。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那樣一直靜靜的看著那只猴子。大概Z小姐和W先生都預感到了,離別的到來。

后來,Z小姐的好朋友說她偷拍了那時靠在一起的Z小姐和W先生,可是膠卷曝光了,最終也沒能洗出來。在那個大家都沒有用數碼相機和智能手機的年紀,那片刻的記憶,終究也沒能留住。

W先生很溫暖,他會把Z小姐臟了的美羊羊公仔洗干凈送回Z小姐手里;他會在刮起大風時,撐起衣服為Z小姐擋住風沙;他會在晚上偷偷把Z小姐的鞋帶洗干凈然后在早上起早將鞋帶穿好放在外面的鞋架上;他會在文藝匯演中途跑出去買回一對情侶鏈掛在Z小姐的脖子上。一切的一切,Z小姐都記得。

被染色了的美羊羊已經不知道被遺忘了在哪里,W先生穿好的鞋帶從那以后沒有再拆開過,直到那雙鞋破舊被不知丟在了何處,土氣的情侶鏈至今躺在Z小姐的鋼筆盒里,沒有再打開過。

也許是Z小姐提前預支了所有的幸福,所以等分離來臨時,Z小姐茫然無措,任憑歲月遠去,而自己停留在原地遲遲不肯離開。

后來,W先生考上了很好的學校,Z小姐落榜了。Z小姐看完成績后哭的天昏地暗,恨自己沒能耐,也害怕離開W先生。在那個不能整天帶著手機隨時隨地聯系到彼此的時光里,分離就意味著失去。

Z小姐回到宿舍的時候,W先生已經回寢室去收拾著離開的行囊了。W先生的爸爸來接他了,見Z小姐哭的那么傷心,溫柔的安慰了一句。

“別哭了,別哭了,要不不讓他去了,你去替他上學去!”一句玩笑的安慰讓Z小姐哭的更慘了。

“沒有他我還去干什么!”Z小姐大概哭的傻了,大聲的哭喊道,嚇壞了W先生的爸爸。

Z小姐往寢室跑,在走廊看見了在那里等待著她的W先生。

Z小姐在看到W先生的那一瞬間,終于不顧一切的撲進了W先生的懷抱。那是他們至今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擁抱。Z小姐撲在W先生的肩膀上哭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Z小姐的朋友在門口提醒著老師過來了,Z小姐終于松開了W先生,她不敢抬頭看W先生,只記得W先生T恤上的淚漬似乎要蔓延成河了。

那是Z小姐第一次經歷這樣的離別,第一次因為害怕失去一個人,哭的撕心裂肺。

那個夏天,不知道都發生了什么,Z小姐和W先生莫名的分手了,也許對于那時的我們來說,分離就意味著分手。如果Z小姐知道這一放手他就再也回不來,也許,她死也不會放手。

終于他們還是去了不同的學校,只是隔著幾個街道距離,卻是那時年輕的他們怎樣都無法逾越的距離。

Z小姐沒有放棄,因為她還是那樣喜歡著W先生。反正表白都是自己先開始的,那接下來再付出多少也無所謂吧。年輕的Z小姐一腔熱血迷戀著W先生。這大概讓那時的W先生退卻厭倦,以至于后來的逃避遠離。

Z小姐寫了無數封信托和W先生一個學校的朋友送給W先生,可是每一次,都杳無音信。Z小姐像是瘋了一樣,陷入失去他音信的焦慮中無法自拔。

Z小姐寫信,自己許著承諾,約定好畢業在老地方見面,Z小姐堅信著W先生還喜歡著自己。可是,寫去多少封信,就換回了多少次沉寂的失望。Z小姐甚至輾轉找到W先生的同班同學,也始終得不到W先生的一句音信。后來要很多年后,Z小姐才明白,一個人如果不想見你時,你就算翻遍全世界也不會找到他的。

Z小姐開始遇見新的人,有人主動表白心意,Z小姐也不肯回應,固執的等待著W先生的音信。然而,和從前一樣,W先生像是消失了在這個世界一樣。

Z小姐做過最瘋狂的事就是打聽到W先生周末的放學時間,去車站等W先生,即使沒有手機聯系,Z小姐固執的認為,自己一定能等到他,即使只能遠遠的看他一眼,也好。后來,等了很久很久,W先生也沒出現。Z小姐遇見了曾經的同學,他告訴Z小姐W先生已經不在這坐車了。Z小姐失望的回去準備坐車離開,卻發現那班車已經開走了,而自己的書包還扔在車上。

Z小姐傷心的哭了,不是因為書包丟了,因為自己可能真的把W先生弄丟了。

Z小姐繼續自己的生活,終究沒有再和W先生聯系過。在Z小姐準備重新開始生活時,W先生出現了。

那天早上Z小姐正準備去上補習班,收到了一條陌生的信息。

“我是W先生,今天我想去買鞋,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Z小姐看到那條信息時,是顫抖著回復的,她不敢相信,W先生終于肯出現了。Z小姐假裝肚子疼和老師請了假,跑出家門去見W先生。正當Z小姐準備坐車時,W先生又來了信息,說不去了。Z小姐近乎于懇求著他,想要見他一面,可是W先生就又沒有了音信。即使到最后,Z小姐也不知道那條信息到底是誰發來的,那到底是不是W先生。

W先生給Z小姐的回憶太美好了,以至于就算W先生已經變了,Z小姐也不愿承認。

很久以后Z小姐接受了一個很喜歡她的男生,她知道,這樣她就會慢慢忘記W先生了。在決定徹底放棄W先生的那天晚上,Z小姐扔掉了一直隨身攜帶著的銀牌和W先生寫的畢業留言。她以為,這樣,一切就真的過去了。

后來,Z小姐不再去找W先生,也不再去想W先生,也沒有再受傷。

直到重逢那天。

Z小姐變得優秀了一點,她考上了小城最好的高中。Z小姐站在操場上,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暗自發誓來到這里,只是為了見到W先生。

這個小城很小,曾經的同學朋友似乎又重聚到了一起。在別人的口中,Z小姐知道了W先生所在的班級。但這一次,Z小姐沒有去找他。

直到一天傍晚,從食堂出來的路上。Z小姐遇見了W先生。W先生似乎沒有什么改變,還是戴著方框的眼睛,掛著暖陽般的微笑。他們沒有說話,W先生拿著柳樹的枝條碰了一下Z小姐,Z小姐有很多話想說,卻終究什么也沒說出口。

原來夢里無數次的重逢,沒有擁抱,甚至沒有寒暄。

Z小姐還是倔強的守著回憶,即使W先生已經長大了。

Z小姐還是不放棄,用了很多方式接近W先生,可是每一次,都被W先生拒之千里之外。

W先生,你為什么不喜歡我了?我不是比以前更優秀了,可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了,沒有理由,沒有原因,我向你的方向跑了九十九步,你也不曾回頭向我走一步。Z小姐終于承認,自己年少的愛情早已經轟然落幕了。

再后來,W先生有了心儀的女孩兒。她長得很溫柔,不像Z小姐,愛哭又愛鬧。

在操場上遇見W先生的那天,Z小姐真的決定再也不去糾纏他了。

那天Z小姐看見W先生殷勤的跟在那個女孩兒的身后,羞澀而喜悅。就像很多年前,看Z小姐時一樣。W先生若無其事的從Z小姐身邊經過,像是路過了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尷尬和掩飾,徹底擊碎了Z小姐的心。

是啊,Z小姐為W先生放下了太多自尊和矜持,卻讓W先生離自己越來越遠。等經歷更多的人和事,Z小姐才會明白,在一個不愛你的人面前,所有的癡情都會成為桎梏。

后來,Z小姐和W先生再沒有什么故事了。到了高三,Z小姐還是偶爾給W先生發幾條信息,W先生有時會回復幾條,那對Z小姐來說,已經不重要了。Z小姐會在很早的時候來學校,拿著一杯熱乎乎的奶茶放在W先生班級的窗臺上,在里面放一張小紙片寫上W先生的名字,然后默默離開。一直到現在,Z小姐也不知道,那些奶茶有沒有被送到W先生的手里。Z小姐已經不奢望再得到什么,只是想給W先生一點溫暖,卻不想再讓他知道。

Z小姐會在做操站隊時,偷偷看幾眼W先生,看看他最近有什么變化,不能問候,至少還能遠遠觀望。Z小姐和W先生終于成為了最默契的陌生人。

高中畢業,Z小姐和W先生沒有告別,沒有像上次離別一樣緊緊相擁。

Z小姐和W先生各自背著行囊去了不同的大學。

Z小姐還是會偶爾給W先生發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有那么一段時間,W先生會和Z小姐說很多。Z小姐就是想知道W先生為什么就那么狠心呢,Z小姐也想問自己曾寫的那些信他有沒有收到,那次突然到來的短信到底是不是他。可是愚鈍如Z小姐,每當這時,Z小姐什么也說不出來。

那時W先生和Z小姐的聯系多了一點,每天晚上他們會互相分享一首歌然后晚安。Z小姐真的沒想過再擁有W先生,因為Z小姐長大了,知道了有些記憶只是用來懷念的,再去奢求,也許就會變了味道。

那天,在Z小姐的軟磨硬泡下,W先生說他也許會來Z小姐的學??此???墒牵啻蔚氖Ъs,也或者是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Z小姐并沒有當真。

第二天Z小姐去地下商城逛街,那里沒有信號,Z小姐并不知道。到了中午,Z小姐出來,才發現手機蹦出那么多消息。

W先生真的來到了Z小姐的學校,還拍了幾張照片發給Z小姐,那確實是Z小姐的學校??墒?,Z小姐沒有收到消息。

W先生最后一條消息是他走了。

Z小姐瘋狂的打電話給W先生,可是他沒有接。Z小姐不停的發消息給W先生,想跑去他所在的地方見他一面。Z小姐一邊打著字一邊哭著,比起見不到,Z小姐太痛恨錯過。這么多年來,自第一次分別以后,他們甚至沒再說過一句話,Z小姐只是希望能見他一面,好好看看他,然后能和他說一句話,聽一聽他的聲音??墒牵琖先生沒有給她機會,或者說,是她自己錯過了唯一一次相見的機會。

最后,即使Z小姐不顧形象哭天喊地的懇求,W先生也沒有再出現。

“可能我們的緣分就到這里了,不見也好,相見不如懷念吧?!盬先生發了最后一條信息。

Z小姐回到寢室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哭的聲嘶力竭。室友被嚇壞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Z小姐徹底放棄了一段一去不返的執著單戀是怎樣一種鉆心刻骨的疼痛。

很久以后,Z小姐和W先生沒了聯系。Z小姐最終也沒有刪掉W先生的聯系方式,因為放下他比再一次失去他更好過一些。

如今,距離Z小姐第一次見到W先生已經過去了近十年。Z小姐只是遺憾,沒能好好鄭重的和W先生告別一次,沒能好好鄭重的和曾經年少勇敢的自己告別一次。

即使Z小姐現在仍然不喝冰紅茶,不吃檸檬草味的綠箭口香糖。

Z小姐時常會想,如果再見到W先生時將是怎樣的場景。寒暄問好還是說一句好久不見。W先生,希望,余生漫漫再見之時,你笑容依舊,如春日暖陽。

Z小姐現在擁有了自己的幸福,W先生也擁有了自己的女孩兒。他們很多年前就已經如同平行線一樣向著各自的方向遠行,這是經歷很多歲月后的Z小姐才懂得的,也許W先生很早以前就已經懂得了。Z小姐從沒有怨恨過W先生的無情和狠心,因為單戀,永遠只是屬于一個人的獨角戲。曲終散場,帶走的只有回憶,帶不走的只有他。

“鳳凰花開,驪歌聲起,眼看著就要各自分飛……”

很多年前W先生寫給Z小姐的畢業留言,至今她仍然倒背如流。你說時光殘忍,它最后也總是把最美好的留給了我們。

W先生,請一直幸福。

Z小姐,請一直勇敢。

所以我們,相見不如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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