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兵
袁家灣,在魯溪溝頗有一些名氣,袁家在魯溪溝也稱得上是大戶人家,遠近聞名的袁家灣分為上灣和下灣,上灣是四隊,下灣是三隊,上下灣之前就隔著一個廟埡。
說是廟埡,其實也沒見有廟,或許在很多年以前真的有座古廟吧。廟埡其實就是河邊的一個小山包,它三面環水,前面朝向上灣,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杉樹林,背后則是幾十丈高的絕壁懸崖,山崖下邊就是魯溪溝河,小河環繞著廟埡轉了個胳膊肘急灣從上灣流向下灣,就這么一小段距離,小河水驟然變得湍急起來,間隔一二十米遠就有一個深水潭,潭與潭之間因落差又形成數個小瀑布,那河水清澈見底,成群的小魚在水中游著,夏天到了,院子里總有些頑皮的孩子偷偷地到水潭里洗澡,在小河里捉魚,在大自然賜予的這片小天地里盡情地戲耍,實在是好玩的狠。
? ? ? ?在廟埡的頂上,卻突然多出來一塊半畝大的平地來,這里就座落著當時魯溪溝的最高學府“魯溪溝小學”,此時已沒了傳說中那座古廟的蹤影。一條山間崎嶇的小路,幾間簡陋的學堂,幾個民辦教師,這就是魯溪溝小學的全部。袁家灣人稱“太貴叔”的袁老師,幾乎就為魯溪溝小學奉獻了半生。后幾經變遷,學校也幾度異址,一大批老師諸如袁勇平、陳龍云、何云貴、徐國臣、龔老師等等,他們都在這里留下了執教的身影。
? ? ? ?雖地處窮山溝,魯溪溝小學卻也培養出了不少人才,有從政的公務員,有醫生,有老師,有銀行職員,有礦山橋隧工程隊老板……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作為從這所小學啟蒙的魯溪溝人的“母校”,這里都曾經承載著全村人民的希望,也注定要成為全村人揮之不去的美好記憶。
? ? ? ?袁家灣不像二隊的陳家院子只有四戶人家,那里人口相對集中,在山溝溝里面,這里已經頗具規模。村支書老王書記就住在下灣,大隊部、大隊倉庫、全村唯一的一家糧食加工廠、以及后來的小商店都在下灣,一時間,下灣簡直就成了全村的“政治文化中心”了。
? ? ? 住在河邊的農戶還好,可憐了那些住在山上的村民,每當收了麥子和稻谷,人們都要挑到下灣袁貴平的加工廠里去加工成白米和白面,再哼哧哼哧地撅著屁股挑著加工好的糧食回到山上,一來一回,小半天的工夫沒啦!以至于后來,人們都無法再忍受這上山下河之痛苦,紛紛尋找出路,背景離鄉,拼命想搬出這山溝溝,也就不難理解了。
? ? ? ?相對于下灣,上灣才真正稱得上是袁家灣,偌大一個院子,幾十戶人家,自世字輩往下,太字輩,平字輩……滿院子人幾乎都是袁姓,那太字輩還屈指可數,但他們正值年輕力壯,家家戶戶都生下了三五個娃子,到了平字這一輩,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一時之間,院子里人丁興旺,熱鬧非凡。
? ? ? ?在院子前面半山坡上,屹立著一棵碩大的榔樹,那古樹相傳已有三四百年的樹齡,四五個人手牽手方可合圍,樹高二三十米,巨大的樹冠高聳入云,像一把巨大的撐開的雨傘,斜斜地罩住了小半個院子。榔樹被院子人們奉為神樹,院子里老人都說是這棵神樹保佑著他們世代平安。
? ? ? ? 是不是神樹外人不得而知,然袁家灣的人都知道,誰都不能動這棵樹,甚至連樹上掉下來的干枯的樹枝都不能撿回家里去燒。
? ? ? ?或許真的是榔樹顯靈,袁家灣還真是個人杰地靈地方,自勇平在小學當民辦教師考上公職人員,宜平考上省醫學院成為醫生,康平后來考上師范當上老師,彥波子后來考上衛校當了醫生,超平則成了搞工程的大老板,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 ?太林叔,他家就住在這院子最前面一家,他家開的衛生室也是魯溪溝村衛生室,他雖然是赤腳醫生,但全村人有個三病兩痛的都要跑到他家里,或上門診治,或請他出診,一時間,門庭若市。忙不過來了,他兒子雁波子和老二藕英子就給他幫忙,那些年,他們的足跡遍布魯溪溝的山山水水,為全村人提供著醫療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