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閱微草堂筆記》之五《割舌頭》,原創首發,大家的關注是對我最大的鼓舞!)
A
我不是網紅,也不是名人,但我最討厭,甚至說,最厭惡的就是狗仔!
不止是厭惡,是惡心。
包括我,我們每個人都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隱私,但我們又對別人的隱私感興趣。
這是為什么呢?簡單的說,本性而已。
路邊有人在玩車震,你看還是不看呢?對面陽臺有女人光著上身在晾衣服,你看還是不看呢?網絡里你心儀多年的某個女明星被捉奸,你看還是不看呢?
不管你看不看,我會裝作不在意的從車邊經過,偷偷看一眼她們玩車震;我也會在自家陽臺隱蔽起來,偷偷看一眼對面的女子夠不夠大,夠不夠白。
但,我只看不說。看,無罪;說了,就是對人家的傷害。
真的,我一點都不想做圣人,更不想做壞人,甚至,我一直朝著做一個高尚的人的方向去努力。
但,如果遇到別人在車震,如果不偷偷瞄一眼,那簡直是對自己的犯罪!誰沒有過偷偷下載小黃片的經歷呢?遇到真人秀,干嘛錯過?
我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小下流呢?根據自己的內心思想,自我鑒定一下,猥瑣哥一枚。
B
誰不猥瑣?董橋還寫過一個叫云姑的女人,他說,“云姑是我小時候的鄰居,我讀小學她讀中學,長發又濃又黑像綢緞,我從小到大,印象深極了,多年前還寫過她。”在董橋的眼里,云姑的眼神像夜空中的孤星盡是無字的故事,藏著依戀,藏著叛逆,藏著天涯……董橋說,那年云姑三十七,依然一副微微惹塵的淡菜仕女圖,深幽的眼神蕩著七分禪念,三分牽掛。
問題是,如此美麗如此令董橋神往的云姑,其實不是董橋的女人,和他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云姑是他的朋友方仁語的情人。我很想知道,方仁語看沒看到董橋的這段文字,我更有一種隱隱的期盼,希望云姑能看到,沒有女人不喜歡馬屁的,尤其是這種聽起來跟真的一樣的小肉麻的馬屁。
但董橋也不得不承認,再動人的男歡女愛都是私事,別人聽了肉麻。
想想也是,兩個人的事兒,笑也好疼也好,要么偷著樂要么偷著哭,沒必要弄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C
《閱微草堂筆記》卷十有一則“蔡某”的故事——
滄州瞽者蔡某,每過南山樓下,即有一叟邀之彈唱,且對飲。漸相狎,亦時到蔡家共酌。自云姓蒲,江西人,因販磁到此。久而覺其為狐,然契分甚深,狐不諱,蔡亦不畏也。會有以閨閫蜚語涉訟者,眾議不一。偶與狐言及,曰:“君既通靈,必知其審。”狐艴然曰:“我輩修道人,豈干預人家瑣事?夫房幃秘地,男女幽期,曖昧難明,嫌疑易起。一犬吠影,每至于百犬吠聲。即使果真,何關外人之事?乃快一時之口,為人子孫數世之羞,斯已傷天地之和,召鬼神之忌矣。況杯弓蛇影,恍惚無憑,而點綴鋪張,宛如目睹。使人忍之不可,辨之不能,往往致抑郁難言,含冤畢命。其怨毒之氣,尤歷劫難消。茍有幽靈,豈無業報?恐刀山劍樹之上,不能不為是人設一座也。汝素樸誠,聞此事自當掩耳;乃考求真偽,意欲何為?豈以失明不足,尚欲犁舌乎?”。
意思是,滄州有個盲人蔡某對別人的隱私感興趣,問之于狐仙。狐仙說,內室秘地,男女幽會,本來是曖昧不明的,容易產生嫌疑。何況杯弓蛇影,毫無憑據,卻添油加醋,好像是親眼目睹一樣。你還要查問真偽,你想要干什么?難道還想被割舌頭嗎?
看來,偷窺別人的隱私還可以原諒,但如果還去添油加醋的傳播,會被割舌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