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混名叫段天,是初中北曲村人。與一峰不同的是,他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家里還有個弟弟,可以想象家里沒人能管的住他。初中上了不到十天,他就覺得沒意思,沒給家人說就不去學校了,每天都在附近村子里和學校周圍閑轉。
在那個??岬哪甏?,不管大人還是小孩,價值觀都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人們似乎都把錢當成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至于得之手段提的并不多,所以就有了村里傳的一些列的事情。比如,程子他三舅年前給廠里到銀行存錢,沒到銀行錢卻丟了,那個年代10萬塊錢可真不是小數目了。
可事情發生以后,就有很多版本的傳播,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嘲諷,甚至有的還說程子舅舅這生財之道確實高。至于這錢后來怎么還的,人們是不大清楚的,畢竟那是他家的事,但從程子舅的穿著來看,好幾年都不像是自己在錢上做了手腳。
聽人說段天這一天游手好閑,但從來都不缺吃穿,而這些錢都來自他借用換取。比如,這學校接二連三的丟東西,因為是吃大鍋飯,學校管煤的職工黃老漢盡管也發現不對勁,但也沒想著報告誰,或者私下去追查。
有天中午,黃老漢上玩廁所,就看有人從院墻里面向外扔東西,喊了一聲順便大步過去,卻發現沒有了蹤影,只留下一些殘留的煤渣,因為不多他也就沒當回事,繼續回去睡他的午覺。這時,段天則早都翻到院墻外面,用準備好的袋子裝著他的“勝利成果”,他是急著去到“老地方”交易換錢,準備美餐一頓。
冬日的晌午無疑是慵懶的。盡管窗戶外面時不時刮著小風,可這一窗之隔卻倍感溫暖,黃老漢一會功夫就鼾聲大作了。其實,他也挺厭惡這樣的日子,每天往復著同樣的事情,有時真感覺是在混吃等死一般,找不到任何生活的樂趣和希望。
而對于段天和一峰這樣的人來說,他們自然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有時還會覺得這世界真美好,自己經歷的事情是那么少,還想到外面去闖闖。換錢之后,段天順手去了理發店,讓人給他再打打造型,起碼涂涂摩斯什么的,讓頭發更有型一些。
理完發,段天不忘到隔壁的飯館,要了一斤肘子肉、兩瓶啤酒和一大碗拉條子吃了開來。在段天眼里看來,每天能吃好喝好似乎已經是算是“人生贏家”了,如果用這個標準衡量,他似乎真的達到了“小康”水平。
日子平淡無奇地過著,好像這個世界誰與誰都無關一樣。盡管沒有像段天這樣有“固定”的收入,一峰也是小打小鬧地找尋著自己的發財目標。好在時間不久,他父親通過關系讓他進了村里最早開辦的企業---紙箱廠。
在村里人看來,能在那里上個班,也算是一份體面的工作,一峰也就這樣進去了。但老板對他并沒有什么好感,只是臨時讓他看護院子,不進入正常的工作。這上了班,一峰算是有了“正經”的事做,每天穿著廠里發的制服,時不時拿著警棍順著廠子內墻轉悠。還別說,自從一峰到廠里后,一段時間沒有發生過丟失盜竊的事情,倒讓老板感到欣慰,起碼這錢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