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北魚老師邀請。
昨日參加杭州市作家協會和錢塘區作家協會聯合主辦的品讀錢塘活動,聽到余思老師和作家肖江虹的對談《文學的常道》。
有如下幾點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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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文學就是把人寫的像人,把人當人。
曹雪芹筆下的女性每一個女性角色都鮮活,生動,對鄉下劉姥姥作者也沒有一點不尊重,寫的伶俐、可愛。在作家心中,再文學作品中,人性與人性之間,是平等的。這就是為什么魯迅看到曾經在月光下帶著項圈的生機勃勃的少年,如今在面對他滿目滄桑卑微地喊出一聲“老爺”之后的震驚與失落。寫出好作品的作家首先自己要活成“一個人”,才能去發現更多的人。
我在生活中,經常會透過周圍的人說的話去思考他為什么這樣說。當我探究到原因的時候,我不會因為他說的話傷害我,去生氣或者有其他情緒,我會去探究這句話究竟是在表達怎樣的情緒?因為他過去遭受或者現在正在遭受什么,我就理解了更多的人。帶著這樣的思維去觀察,能夠發現更多藏在說的話背后的“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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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ai暫時代替不了人類寫作。
基于第一點,為什么ai代替不了人類寫作,余思老師說了一句話,人是有現實世界和精神世界之分的。ai在現實世界中可以作為工具屬性幫助人類,但無法給人類精神的慰藉。一個作家寫作的動力,首先是他精神世界中涌動的屬于人感情,無論是“悲憫”、“快樂”,這個感情一定是能觸動人心的。
文學對于我們來說,是“無用之用。因為生活于日用必需的東西以外,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游戲與享樂,才能覺得有意思。
我們去看山川河流,看夕陽無限,買花,布置房間,下雨時被窩里聽著雨聲看書,“喝不解渴的酒,吃不求飽的點心”這些不能帶來錢,卻是支撐我們生活的難得的“情趣”。
ai或許能寫出精致的散文,看起來不錯的小說,快速的瀏覽,快速的更迭之后,文學還是在緩慢地邁步,支撐著我們的“精神世界”,ai或許能寫出《邊城》翠翠的故事,但是還寫不出“虎耳草”的含義,還寫不出直達人心底的人與人之間細微的心里拉扯,人與人的遺憾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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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好的作品就是將個人情緒轉化為公共情緒。
基于第二點,我們為什么將一部作品稱之為“好的”,除了能給讀者帶來不同的世界和經歷外,更重要的是“情感的契合”。人人都有父親,都寫父親,為什么偏偏朱自清的《背影》深入人心,因為在看到朱自清父親背影的那一瞬間,我們都想到了校門外、車站里、家門前對你揮揮手然后轉身的親人的背影,看到這里的那一刻,每個人都被勾起了跨域時間、空間的情感共鳴,或是想念,或是遺憾,或是幸福。那一刻,作者的個人情緒深入到了每一個讀這篇文章的人的心里。
人一樣,地方也一樣。就像我對故鄉的印象就是沈從文《邊城》里的樣子,莫言在《講故事的人》中說道:“好的作家雖然寫的很可能只是他的故鄉那塊巴掌大小的地方。但由于他動筆之前就意識到了那塊巴掌大的地方上發生的事情是世界歷史的一個片段,所以,他的作品就具有了走向世界、被全部人類理解和接受的可能性。”就比如馬爾克斯筆下的馬孔多,福克納筆下的約克納帕塔法,在近點比如李娟的阿勒泰。
我自己在寫鄉土散文的時候,我的想法是我的故鄉無限大,比得上巴黎,比得上上海,比得上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能夠容得下我看到的所有的人和事,我懷著這樣的心情來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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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為什么讀到的很多作品寫的都是過去的內容,非遺啊,故鄉啊,很少有都市描寫?
作家肖江虹老師說,他們這一代作家,從小在農村長大,那時候跟世界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長大之后到了城市居住,反而難以融入這里的環境。
肖老師說,作家先寫的,一定是自己最熟悉的東西,那就是自己從小生活的故鄉,小時候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對時間的感知來自于日升月落,生活也大幅度受到自然的影響。
我想到我自己小時候的鄉村生活,那時候應該每個毛孔都是張開的,吸收了大量的外界信息,寫散文,我也是從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開始寫的。我的工作是文案,在寫作時就要根據客戶給的主題找相應的素材,然后我來梳理好文化脈絡,找一個線把他們穿起來。
然而當我拿起筆開始寫散文的時候,我知道我的素材只能來源于我的內心,源源不斷地挖掘自己的內心,我發現,流淌出來最多的東西就是我生活的小鄉村,我家鄉的親人和朋友,都是離我最近的人,最能激起我感情的人和事。
寫到最后,究竟什么是文學的常道?我認為,簡而言之就是把人當人,把寫作者自己當人,把讀者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