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 遇見你是個偶然,無關風月。即使淹沒人海,都能一眼記住你。
和易唯相識在大學,那時我是一名青澀的學生,而他在校外街口賣蛋炒飯。一米八幾的身高加上白凈俊朗的臉,使得他在一群賣吃食的阿姨大叔中顯得鶴立雞群。
我第一次光臨他的店鋪后便成了常客,香噴噴的蛋炒飯透著一股誘人的色澤,和他的臉一樣,養眼,更多的是還滋胃。
某個雨夜,風涼颼颼的刮著,街上行人寥寥,晚上兼職下班的我路過他的攤位時,或許是看他生意難得清淡,不餓的我還是點了一份。飯上桌了,里面不光加了蛋,還有瘦肉,火腿,我驚訝的問道:“小哥,我的是上錯了嗎?”可這兒只有我和他,想想也不可能錯,他笑了笑,答道:“老顧客的優惠,加料不加價。”
我們就這樣閑聊了起來,他說早就記住了我,每次來都只點蛋炒飯,還特別強調多加點辣。我說我生在湖南,吃不慣北方過于清淡的食物。這是近半年來我們第一次除了點餐外聊別的話題,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易唯,而他也認識了我。
我們就這樣成了朋友,有時我會在空閑時幫他的忙,在顧客少的時候和他聊天南地北,有時就點一份飯,選一個最佳視角,邊吃邊看他炒飯時認真的樣子。
(二)
易唯和我同校,比我高兩個年級,他賣蛋炒飯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某個喜歡的人,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而知道這個的代價,是我們的感情決裂。
我是個很主動的人,當我確定對易唯的感覺是愛的時候,便大膽和他表白了,而他并沒有立刻答應我,明明看的出他喜歡我,卻在他臉上看出了糾結,愣神以及一絲痛苦。猶豫之后,他答應了我。
和易唯確定關系后,我們的關系更親密了,過著小情侶的甜膩日常。一起牽手漫步校園,一起吃飯,一起逛街看電影,一起旅行……他會在節假日送我一些貴重的禮物,會在逛街時買漂亮衣服給我,雖然我多次拒絕讓他買單,潛意識里我覺得易唯和我一樣是窮學生,不然他也不會抽出晚上大把時間去賣蛋炒飯。他現在沒錢,卻愿意為我花錢,我想他應該很愛我的。
易唯喜歡看我吃蛋炒飯的樣子,似乎在那個時候,他看我的眼神異常炙熱和寵溺。
和他相處久了,才覺得對易唯的了解和想象的不一樣,易唯的家庭挺富裕的,而他,為什么會在繁忙的學業之余去賣蛋炒飯呢?只是因為喜歡?我當面問過他這個問題,而他貌似有意回避,或是搪塞了之。
而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在一次聚會上,易唯那天喝醉了,我扶他回他租的公寓,艱難把他丟在沙發上準備離開,他突然從后背抱緊了我,炙熱的吻落在我的側臉上,耳根旁。當時心里有慌張,同時也懷著一絲期待。可“小水”二字如一盆涼水澆滅了我的熱情,他撫摸我的臉時,就像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而嘴里呢喃的小水又是誰?一股莫大的恥辱涌上心頭,用力把他推到一旁,奪門而出。
(三)
為什么現在才明白?難道還不明顯嗎?還真是傻。
我向易唯提出分手,他讓我先冷靜聽一下他的故事。
他以前喜歡上了一個叫小水的女孩,她是個孤兒,但很樂觀陽光。他們初見是在一個公園里,他帶著饑腸轆轆的她來到家里,由于爸媽不在,他親自炒了一份蛋炒飯給她吃,她說他的飯里有溫暖的味道,等她長大了她要開家蛋炒飯店,把溫暖帶給別人……漸漸長大,他還沒來的及對她說出“我喜歡你”,她就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去世了。而他賣蛋炒飯,就是為了實現她的愿望。而我,是一個和小水長得七分像同時也喜歡吃蛋炒飯的女孩。
我問易唯愛我嗎?愛的是我還是她的影子?
他沒有回答,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如果剛才他的回答是愛,我或許能原諒他,而他沉默不語,答案已經很明顯。而我,就是我,不會為了愛而卑微的做她人的影子,不會因為愛而原諒一個思想出軌的人,我要的愛,是唯一。
(四)
轉身的瀟灑,但愛不假,痛太深。
街口沒有了一個賣蛋炒飯的少年,他去哪了?可能去追憶他的女孩去了吧,但那女孩不是我,他的一切,與我無關。
我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活得沒心沒肺。可每次夢醒,那干涸的淚跡,無言述說著刻骨銘心。
易唯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他面色憔悴,胡子拉碴。他伸出手似要撫摸我的臉,我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我們沒關系了。”
“把自己搞成這鬼樣子是要干嗎,離開我你心里不還有個她嗎?”越決絕,斷的才越干凈。
他像失控了一般,雙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現在我的心里只有你啊!我只知道,沒有了她我會傷心,但沒有了你,我連呼吸都是痛苦。”“沒了你,我活著都是痛,這才是愛。”
他緊緊抱住了我,仿佛這樣我才完全屬于他。他的話語,那么直白而熾烈,讓這顆受傷的心如雨后春筍般復蘇。
沒了你,其實,我活著也如行尸走肉,因為我的心已經給了你,只能是你,我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