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動作激烈,情到濃時誅心的話脫口而出,后來他抱著我的骨灰盒說想我……
1.
雙人床上,我在陸翊身下,承受他兇猛的力道,汗水濕了枕頭。
起伏之間,我摩挲著陸翊俊朗的臉龐,緊咬牙關,不敢出聲。
突然我的心臟一陣強烈的收縮,忍不住皺緊眉頭,抓皺了身下的白床單。
“陸翊,我心口疼。”我的冷汗隨之流了下來。
陸翊仿佛沒聽見一樣,在我身上沖刺,我不得已伸出手想要推開他。
豈料,他將我的雙手束縛到頭頂,俯下身,冷冷說道,“裝什么?”
“陸翊,我沒說謊。我真的疼……”我咬著貝齒哀求。
他抬手,用力捏起我的下頜,帶著戾氣,
“關山悅!”我抬眸望去,“別掃我的興!”
他的話一出,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凝住。
陸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你該知道,我不會對你憐香惜玉!”
抬手,捂住我的嘴,生猛的加快了速度。
……
結束后,陸翊沒看我一眼,徑直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的聲音只剩顫抖,“陸翊,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夠了!”陸翊轉身,定定的看著我,“你適可而止,這里只有我和你,你是裝病給誰看?難道你忘了在這個家能為你撐腰的人已經死了么?”
說罷,轉身離去。
我突然想起從前,那時我還是豪門關家的大小姐,陸翊是跟母親相依為命的貧困生。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端,在校園里相遇了。
在校運動會上,我被擁擠的人群擠的摔破了膝蓋,是他挺身而出,抱著我去了校醫院。
那天他穿著白襯衫,卻是經驚艷了我好久好久。
從班長那打聽到他叫陸翊,是計算機系的學霸,我送了他整整一個學期的早餐,他才同意跟我交往。
一起上課時,我手指不小心割破點皮,他會心疼的含進嘴里,給我吹半天,像做一件大事一樣給我貼上小兔子創口貼。
也許是回憶太美好,反襯得我現在格外狼狽。
心臟像有把刀在絞,我痛得蜷縮起身子,去夠床頭柜上的手機。
手機拿到的那一刻,我也隨之摔下床,膝蓋磕破滲出了血,我沒忍住悶哼出聲。
我大口呼吸緩解心口的疼痛,等穿上衣服才驚覺出了一身冷汗。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解鎖,劃屏,撥打120。
等這一切結束,我竟痛的使不上半分力氣。
我一抬眸,卻發現陸翊穿著浴袍,端著杯紅酒,面帶冷笑站在門口。
不知看了多久。
看我狼狽,他竟無動于衷,他是不是覺得我又在做戲?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
陸翊,你是有多恨我,才會連我的痛苦都不能牽動你情緒半分?
很快,醫護人員沖進了房間。
陸翊全程冷漠,等人走后才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關山悅!
演戲竟然演到這份上,夠狠!
看來為了錢你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怪不得,當初見我被豪門認回你會找上門來,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2.
我拿著拍的CT坐在醫院空椅上,雙眼沒有焦點。
腦海里回蕩著醫生說的話,心臟衰竭,活不過三個月……
我不信,又換了一家醫院檢查。
聽到醫生叫我的名字,我起身走進診斷室。
“大夫”
我緊攥著衣服下擺,看向醫生的眼神帶著祈求,
“是誤診是不是?”
禿頂的中年大叔穿著白大褂,皺著眉扶了扶眼鏡。
“唉,小姑娘,有什么想見的人抓緊去見見吧……”
我愣住了,半晌,似是想起什么眼眸一亮,
“我記得有個專治心臟病的專家唐大夫,他……”
“小姑娘,我就是唐大夫啊。”
唐大夫透過眼鏡望向我。
他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別留下遺憾。”
我徑直走在街上,眼神呆愣,眼淚繃不住的落了下來。
絕癥啊……
活不過三個月的絕癥……
我這病,就像我和陸翊的婚姻一樣,治不好了……
室內只有電視播出的聲音,我抱腿坐在沙發上,眼神沒有焦點。
“太太,到點吃維生素了。”女傭小環拿著幾粒維生素,端著杯溫水過來。
我接過后,就著溫水一飲而盡。
我皺了皺眉,“最近的維生素味道好像變了,是過期了么?”
我見小環低著頭,似是沒聽見我的話,又問了一遍。
“小環?”
小環似是被我嚇住了,緊張的解釋說這是最近出的新款。
我為人也不嚴厲,她怎么緊張成這個樣子?
絕癥的事縈繞在我心頭,我無瑕顧及她的異常。
凌晨一點半,車聲響起。
很快,門被打開,陸翊走了進來。
他循著光線,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我。
他恍若沒看到,將外套掛在玄關處,準備去臥室。
要是以前他會鄭重的將我摟緊懷里,滿眼都是心疼。
還會因為熬夜“懲罰”我,親到我求饒為止。
而現在,他只會視若無睹。
“陸翊。”
我出聲叫住了他。
他右手扣在左手手腕處解表,腳步未停。
我握緊了雙拳,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半晌,我抬眸望著他的背影,臉上換上笑容,
“我們離婚吧。”
陸翊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望向我。
他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明滅不一,看不真切。
我用眼神描摹他的輪廓,這是我愛了七年的男人。
從大一到大四,結婚的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七年,我全都交到了他手里。
七年的糾纏,惹得他厭煩,換來我一身的傷,如今我不想再當他的累贅了。
“關山悅,現在是半夜,你確定要在這個時間跟我耍什么把戲?”
你還想像以前一樣以退為進,可惜我現在不吃這一套。
我從包里拿出離婚協議,翻到里邊的絕癥診斷書時,眼神怔了一下,隨后旁若無人的合上包。
走到陸翊面前,將離婚協議遞到他面前,協議書上我已經簽好了名字。
我努力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陸翊,你不是想擺脫我么?”
我擠出一張笑臉,
“你贏了。”
3.
若是早知道他會移情別戀別人,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就該死在三年前的那個夏天。
這場婚姻,是情非得已,是兩看相厭。
若能重來,我不會答應他父親的遺愿嫁給他。
陸翊接過離婚協議,只瞟一眼眼神就落到了簽字處。
他冷笑一聲,將離婚協議豎著擺我面前。
“不錯啊,最近有進步,想靠離婚分家產?”
他俯身,眼神冰冷,“你做夢!”
說著將離婚協議直接撕了。
從前我跟他在一起,他說我是明月入他懷。
現在他說我跟他在一起是為了他的錢,他真的這樣以為。
我一瞬間愣住,我抿緊唇,硬聲道:“我不是為了分你的錢。”
陸翊不再說話,只是眼神冰冷的望著我。
三年前,我被查出是陸家私生子,被原配和她兒子設計出了車禍,重傷住院。
而這個嘴上說能與我同甘共苦的女人,在我住院期間,是一次也沒來看望過。
等我被認回豪門,清理掉傷害我的人,關山悅又出現了。
枉我當年,還是窮小子時以為她純潔善良,對她千般呵護萬般好。
她不過是一個虛榮的拜金女,為了錢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而關山悅,竟能耍手段,讓父親以股份為威脅逼我娶她。
“滾。”
他的眼神似冰,能凍住一切。
他將撕爛的離婚協議砸到我臉上,轉身就走。
我跑上前攔在他面前,
“你不是喜歡關海棠么?我把陸太太的位置讓出來,你只要簽了字就能生效,我凈身出戶。
“是啊,我喜歡的人是關海棠。”
陸翊冷笑著,俯下身,“所以我會讓她名正言順的進門,做我的陸太太,而不是現在還跟你有牽扯的時候。”
說罷直接進了臥室,獨留我愣在原地,看著碎了滿地的離婚協議。
……
醫院。
我走進母親的病房,護工小李迎面就走了上來,
“關小姐,醫生告訴我您母親的療養費不夠了,讓我跟您說一聲。”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若有所思的走出病房,我正在為療養費發愁,就在拐角處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女人長著一張歐美混血的臉龐,魔鬼般的身材,修長的大腿。
陸翊現在喜歡的女人,也是我的堂姐——關海棠。
我挪開身子,給她讓路。
“關山悅。”關海棠停在我面前,笑著說道,“聽說伯母療養費都沒了?”
我沒理她,繞過她要走。
豈料她再次繞回,擋我面前,冷聲道:“你也有今天。”
“滾。”我冷冷的看著她。
關海棠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怎么不向陸翊要錢?”沒等我回答,她就繼續說道,
“你瞧我忘了陸翊他不喜歡你,是你死皮賴臉的非要嫁給他。你得意不了太久了,三年之期已到你們馬上就要離婚了吧?“她幸災樂禍的看著我。
“什么三年之期?”我皺眉問到。
“你不知道嗎,當初陸伯父以繼承股份為條件逼他娶的你啊。”
4.
我瞳孔微縮,震驚的愣住了。
我以為的婚姻,不但是場交易,還是場限期三年的交易?
我與他之間,怎么會變成這樣的結局?
她眼里帶著明晃晃的嘲弄之意,
“他不愿意最后才定下三年之約,這三年都快到了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會以為他心里有你才娶你吧?”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三年前,我父母出了車禍,父親當場死亡,母親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療養院里。
而我,又被叔叔 -- 關海棠的父親,趕出了陸家。
我去投奔男友陸翊,卻得知他出車禍,重傷入院。
命懸一線,需要及時換腎。
很幸運,我與他的型號匹配成功,成功給他換了腎,我也因此昏迷了三個月。
卻沒想到,再次醒來他成了豪門陸家的少爺。
他的父親找來,說他知道我和陸翊兩情相悅,他說他同意我們的婚事。
我以為婚后的日子會很幸福,卻沒想到當了豪門繼承人的丈夫會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堂姐 -- 關海棠。
“你想做陸太太是么?”
我面無表情,“你讓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就行。”
關海棠眼眸瞇起,“你不是缺錢么?我給你50萬離開陸翊。”
我雖然缺錢,但也不想拿她的錢,直接無視她轉身離開了。
關海棠瞇著眼,望著關山悅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掏出手機撥打了電話,“你怎么辦事的?她到現在還生龍活虎的,我不是讓你換藥了么?”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關海棠皺著眉頭,還是不滿意,“加大劑量,我那200萬不是白給的!你要是辦不好這事,小心你弟弟的腿!”
關海棠威脅一番,才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關海棠看到陸翊從遠處走過來,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關山悅。”關海棠追了上來。
她背對樓梯口,攔在我面前,“你跟陸翊結婚三年了你沒懷過孕,難道你沒懷疑過?知道為什么嗎?”
我震驚的抬起頭,關海棠笑著說道,“還記得你每天都吃的維生素么,那里面全被陸翊換成了避孕藥。你每天都吃,整整吃了三年,我估計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你胡說!”也許是被震驚到,我伸手推開了她。
不料關海棠順勢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道急促的身影自我后面跑來,正是陸翊,他將關海棠抱進懷里,眼神焦急。
他抱著關海棠起身,路過我身邊時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讓我如墜冰窖。
而他懷里的關海棠,卻沖著我隱晦的勾起一抹笑。
她竟是故意的?
故意摔下樓梯,冤枉我?
手段雖然老套,但是對于不愛我的陸翊卻十分適用。
關海棠為陸翊受過傷,本來身體就虛弱,這一摔,胳膊斷了。
陸翊踹開臥室的門,一把掀起被子,將我扯了出來,“你何時變得這么惡毒?”
“我惡毒?”我不明所以,半晌才明白她說的是推關海棠那件事。
我眼神倔強,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她是故意的,你信我!”
5.
“誰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當我是傻子?”陸翊語氣冰冷。
我明白,我怎么解釋他都不會相信。
“陸翊,你是為了股份才娶我的么?”我小心翼翼的詢問,眼神帶著懇求。
陸翊的身子一僵,隨后又恢復了,“做好你份內的事!她,你不能動!”
他轉移了話題,卻沒否認,原來是真的……
我喃喃自語道:“陸翊是你背叛了我,是你移情別戀,你怎么能對我這么狠心?”
心臟處強烈的疼痛傳來,我的身子發顫。
陸翊暗沉的眼眸盯著我,許久,笑了。
“狠心?你怎么還有臉說出這話?”
他額頭的青筋暴起,眼神發紅。
“當初我車禍住院三個月你人在哪?你可一次也沒出現過,等我被認回豪門了你又找上門來,不是為了錢還能是什么?”
我疼的快要說不出話來,只能急促的深呼吸。
“是我救了你啊。”
“你救我?你怎么救我的?”他冷笑了一聲,“要不是海棠救了我,三年前我就死了!”
原來沒有信任,我說什么陸翊都不會相信。
我心里感到絕望,“算了。”
我扯回自己的手,想起身離開。
陸翊直接將我撲倒,壓了上來,我掙扎,“你做什么?”
他俯身在我耳邊,“做什么?做你身為陸太太該盡的義務!”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咬緊牙關,雙手瘋狂推搡著陸翊的胸膛。
可是男人的力氣,我怎么能抵抗的了?
密密麻麻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涌來,我額頭滲出的冷汗濕了鬢角。
心臟像被針扎一樣,因為太疼了,我身體甚至蜷縮起來。
“戲演早了!”
陸翊冷眼旁觀,“我還沒碰你。”
“好疼。”
我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我心臟好疼。”
好疼,好疼……我要吃藥。
我心心念念的全是止疼藥,顧不得陸翊,起身去翻包里的止疼藥。
零零碎碎的東西太多,我沒耐心仔細看,直接一股腦的倒在了地毯上。
我跪在地上,捂住心口,費力尋找止疼藥。
陸翊低頭,看到了兩份文件。
一份是新的離婚協議書,另一份……
他瞇眼,彎腰去撿。
我余光看到他的動作,一臉驚慌的去搶,陸翊卻伸長了手臂,將文件伸到了我夠不到的地方。
一眼便看清了右下角的心臟衰竭四個字。
他面無表情,眼神復雜的俯視著我。
我整個人像一個瘋子一樣在那尋找止疼藥。
陸翊俯身,撿起其中一個藥瓶看了看,半晌,他將檢查單與藥瓶砸在我面前。
“還學會用道具了。”
他冷冷的說道,“你以為你裝病,我就會愛你疼你了?”
“天真。”
他冷笑一聲,蹲下身擦掉了我臉上的汗,“你不是關山悅,就算你死了,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她以為效仿關海棠生病,我就會寵她?
海棠是我救命恩人,她算什么東西?背叛我的拜金前女友罷了。
她今年27歲,裝絕癥?也虧她想的出來。
她關山悅一如既往的會騙人,就像以前一樣,我不會再上當了。
6.
陸翊離開了。
女傭小環見我狼狽,幫我找到了藥,還幫我接了杯溫水。
我拿起藥瓶,生吞了一片,在喝水時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杯子,水漬撒在了地上。
“太太,少爺對您太狠心了!他就那么看著您犯病,他這是要您的命啊!”
小環這話又在我的心上扎了一刀,不愛才是原罪么……
一個小時后,心口的疼慢慢褪去。
我躺在地毯上,望著天花板的吊燈,哭著哭著就癡癡的笑了出來。
我真是自作自受……
我此刻清晰的意識到,關山悅,陸翊他不愛你……
唐大夫勸我早點處理完事情去住院,我拒絕了。
我這次開了很多瓶止疼藥,足夠撐一段日子。
我剛進院子,就見陸翊開著車急匆匆的走了,我沒見過他這樣神色焦急的樣子。
女傭小環告訴我,我的堂姐——關海棠出事了。
“一聽是關海棠小姐出事,少爺就急匆匆的要出門,連飯都顧不上吃。看來少爺是真的愛關海棠小姐。”
小環在我耳邊不經意間說起的話,像一把錘子一樣,敲裂了我的心。
聽說堂姐這次摔下樓梯后做了全身檢查,眼角膜查出了病變,眼睛在慢慢失明。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我也尾隨他去了。
病房外,我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陸翊。
可能是出來的匆忙,他穿了身黑西裝沒打領帶,頭發被風吹的凌亂,獨自抱頭坐在那。
他看起來很難過,我還是第一次見陸翊這樣的神情。
原來,你竟是這么喜歡關海棠么……
我僅剩的壽命都不到三個月了,不如最后做點事成全陸翊。
如果,我把我的眼角膜捐給堂姐,你在望著她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
反正,我死后他的愛恨我全不知。
反正,我關山悅下輩子不會再遇見一個叫陸翊的男人了。
陸翊那邊在緊急尋找捐獻眼角膜的志愿者,因為關海棠視物已經開始模糊了。
我拿著簽了字的離婚協議重新找上了她,她對于我的到來似是沒想到,“50萬什么時候到賬?”
關海棠拿著到手的離婚協議,一時愣住了,似是不敢置信,“陸翊在你眼里還不值五十萬?”
“你也知道,他喜歡的是你。這場婚姻,像一場笑話。”聽到五十萬到賬的聲音,我松了一口氣。
走到門口,我又轉身說了一句,“關海棠,祝你和陸翊白頭到老,永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