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的自豪,是在風浪中挺起胸膛;當一個人下定決心要實現一個愿望時,內心會迸發出無窮的力量,來推動自己前進的步伐!
聽說:大爺爺的兒子(我大伯,我爸爸的大哥)參加了八路軍。八路軍是專門打日本鬼子,保護咱老百姓的軍隊。
爺爺躲在僻靜處,等爸爸出了局子,遞給他一個包袱,里面是幾件衣服、幾個饃饃、一袋水和幾個錢。
淚眼娑婆地叮囑道:"別回家了,趕緊走吧!路上多加小心,以后就靠你自己啦"!爸爸使勁點點頭:"爹,回家跟俺媽說:我已經長大了,你們都放心吧"!
爸爸把包袱系在身上,手里提著那袋水上路了。
月光下,爺爺戀戀不舍的目送著爸爸跑遠了的背影。
出了奉天城,順著鐵路線,沿途打聽著往山東去的方向。
除了自己帶的干糧,能討就討點吃喝,跑一陣子、走一會兒!
腳掌和腳趾磨起了泡,他堅定一個信念:回山東,找大哥;當八路,打鬼子!
走了好幾天,夜,又來了。他臥在草叢里歇息,突然看到遠處一閃一閃,像有兩盞燈光在晃動。
心想:難道會是有人打著燈籠,朝這邊走?又使勁眨了眨眼睛:確信不是燈光,是一對眼珠子放出的兇光。
往這邊來的:不是狗、就是狼!
他瞬間的念頭就是:趕緊跑!餓呀、累呀的全拋到了九霄云外,把那家伙甩掉了,才停下腳步。
后來想想,可能它根本就沒發現自己。
途中,有時迷路,偶爾掉溝里,爬山、過河、還有一次遇到了鬼子。不管出現怎樣的狀況,總有一股力量在鼓舞自己闖過去,心里一點兒也不害怕。
多少個日出、日落,多少個白天、黑夜。忍饑挨凍,跋山涉水;越過艱辛,排出險境,終于回到了久別的故鄉。
那夜,人們都在睡夢中,他放慢腳步進了村子。
來到大爺爺的家門口,依門坐下,平靜了一會兒,想了半天。
站起來,手掌貼在門上好一會兒,終沒忍住。輕輕拍兩下,沒有回應;又敲了幾下,沒有回應。
片刻,聽見大爺爺的聲音:"誰呀?這深更半夜的"!
"大大爺(老家稱大伯叫大爺),我是雪子呀"(爸爸出生在立冬那天,那天下著雪,爺爺給他取名:冬雪)。
門開的瞬間,爸爸一頭撲到大爺爺懷里,眼淚止不住唰唰的流。
再看當時的爸爸: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模樣,簡直難以辨認。
人生如同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這條路上沒有路標,當迎接你的是厄運的可怕打擊,不管這厄運來自哪里,都可能是件好事。
一天夜里,大伯他們住在山夼的可靠老鄉家,他家養的那只大黑狗,不管隊伍什么時候去,從來不叫。
每次同志們都把自己的米袋倒凈,吃著老鄉為大家準備好的飯菜,而后和衣而眠于老鄉放柴火的房子里。
老鄉告訴大伯:"村里上山拾柴火的鄉親說,你雪子兄弟回來了"。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咚咚的敲門聲驚醒了爸爸。是大伯特意從隊伍上趕回家來看他的。
兄弟兩人喜相逢,爸爸抱緊大伯,第一句話就是:大哥,我要當八路!
十五歲,個頭又小,老百姓的話:長的沒有顆槍高。
那時候大伯所在的八路軍,還屬于小分隊的編制,以游擊戰為主。
大伯問他:我們小隊都是夜里行動;說跑就跑;說打就打;有時候夜里不睡覺,白天沒飯吃;打起仗來槍子兒不認人,你不害怕?能遭這個罪嗎?
爸爸理直氣壯:"我回來,就是找你,要當八路的。只要能打鬼子,我么也不怕;能當八路,我么都能干!
大伯答應爸爸:天亮一起出發,激動的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臨行前,他把爺爺給的那幾個錢,偷偷放在大爺爺炕邊。
晨光熹微 啟明星出現了,仿佛整顆心都隨著清晨的魚肚白,一點點升騰起來。
大伯帶著爸爸走出家門,從此,奔向了一條嶄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