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你見過陽光落在喜歡的人臉上的樣子么,像整個世界剛剛蛻去舊皮,以一個初生嬰孩的圣潔為萬物加冕,而他就是新世界的王,披著滿是刺繡的華服向你走來。他一聲令下,你就成了最忠實的臣民。
? ? ? ? 那天,他來了,我知道我再也走不了了。
去年看見他的第一眼,我想起小時候陪我玩到大的那個鄰居家的小男孩,想起初中坐在旁邊每天打打鬧鬧卻不厭其煩地給我講題的同桌。而他,是我的老師,真的久違了,那種有人陪伴的安全感。
? ? ? ? 是的,在這個應該夜里在試卷里睡去清早在習題里醒來的高三,我喜歡上了我的老師,大多數人眼里這并不是件光彩的事。于我而言,談起自己喜歡的人是一件驕傲的事情,就像此時此刻他就在背后注視著你,給你所有應對流言蜚語的力量。他比我大六歲,聲音里有股糯米般溫潤的磁性,完全充滿了教師的氣質,是個十足的紳士。開始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眼里只剩他的好,他身上的一切都是閃光點;后來相處久了知道他也有自己的脾氣,有時候生起氣來也會嚇人,but love is blind,在我眼里他依舊是那樣百般的好。
? ? ? ? 他身上那股香水味我至今還記得,每次做著復習就知道是他來了,彼時就站在我的身后看著我做題。那種安心和堅定,像是經年未見的老友,陪你坐在庭院靜靜談了一個下午;像刀光劍影的戰場上,戰友凝視著你的雙眼,對你說你的后背交給我了。多希望不會失去啊,那股溫暖的力量。
? ? ? ?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曾是我度過整個高三的動力。人在極度壓抑的時候是那么希望有可以依賴的人,偏偏就是他,用溫暖的氣質感染我,讓我覺得大多數人口中所謂最黑暗的高三并沒有那么難熬。所幸,陪我的那個人是他。
? ? ? ? 我幾乎見過他所有的樣子,挨罵的時候,看見學生進步的時候,有人成績下滑嚴重的時候……可那都是我喜歡的樣子,每一個表情我都記得,閉上眼也會想起他皺眉頭的可愛的樣子……認識一年的時間里,有半年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早上到校會看見他在教室等我們來上課,晚上走之前必須去他的辦公室看一眼才會安心地回宿舍?,F在想起來我無比珍惜那段歲月,以至于臨近高考的時候把每次見他都當成是最后一面,努力記住他的樣子,想再好好看看他,聽他說說話。
? ? ? ? 再后來啊,高考失利把我谷底,我痛心沒能讓他為我高興、為我驕傲一次。那段痛苦的日子里還是他來安慰我,每一句我卻都回應地小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只當成在撫慰一個受傷的孩子。但高考給我的打擊讓我與他漸漸少了聯系,那之后我只見過他一次,沒怎么說話 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地出來,我在躲他……喜歡上自己的老師是最無力的事了,懷揣著那份小心翼翼的感情,不敢吐露心意,也不敢與他人傾訴。就像張愛玲說的,喜歡上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然后開出花來。
? ? ? ? 離開學校的那一刻,我知道,那應該就是告別的時候了。雖然忍受不了所有感情到窮途末路的時候只剩分離,但也該忘記了。我不能捧著這份脆弱的喜歡去向我的未來,離開的那個下午,陽光依舊溫暖地好,他還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沐浴著無限榮光。
? ? ? ? 有生之年,我們欣喜相逢。
? ? ? ? ? 感謝你,曾陪我走過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