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處可見的情人節專題,餐館訂座、賓館訂房、花店訂花、淘寶特價,商家盯緊了經濟效益,用浪漫、愛和永恒制造噱頭,高明到捕捉不著套路的章法和軌跡。單身汪每一個情人節,和除了春節之外的363天沒什么兩樣,平淡得缺乏想象力。
就算滿大街充斥著玫瑰花和包裝紙的混合氣味,甜蜜羞澀的笑容和誓言,單身汪們依然步履從容,出門右轉,在微型的槍林彈雨之間,踱步進店,打包一碗干熱面。對,多年練就的膽量氣魄和自黑無罪,秉承精神貴族的獨立人格,走在坦坦蕩蕩的單身之道。
小W就是一個單身了很久的女孩子,品學兼優,清純可人,一雙手彈得了肖邦,下得了廚房,正兒八經別人家的孩子。but,男生們大概是覺得成功率不高,追小w的人很少,她沒有多少挑選的余地,索性啥也不想不看,繼續過著自己悠哉的小日子。小鎮上的姑娘,溫順果敢,品格里傳統保守,待人接物卻體貼大方。慢慢萌生需要一個人來照顧的念頭,總是基于一些機緣巧合。比如突然生病發高燒,比如突然想在夜里十二點吃一碗熱氣繚繞的面,比如失業了沒交房租露宿街頭,比如發現落魄到僅剩的兩塊錢買了水卻打不開時。
放寒假回家,我問小W的近況:“現在如何?”“還不是一樣嗎,一個人悠哉的到處閑晃。”“有值得期待的人嗎?”“自己算嗎?”“哎我跟你講正經的呢。之前送你那個超大熊的男生,你敢說你們不是一對?”“一直都不是啊,況且現在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小W淡然笑著。之后的言語,有一搭沒一搭。小W沒喝多少酒,倒是我,喝了個七葷八素。
我們都不知道她有過一段深刻的網戀經歷,在我最后離開小鎮的當天,小W在機場把一封信塞給我,和很多年前的學生時代一樣,我們仍以信件推心置腹。她抱了抱我,傳遞體溫,連同常年累月的孤獨。
小W在信中寫到,她和那個男生從初相識到終分離一共189天。心動到心累,如同一朵花從榮華到衰敗,短短半年,喪失的時間追不回,小W對愛情的定義和幻想,也完全破碎。我沒有權利去評價,她將一顆心完完整整交付于千萬重山水之外的另一個人,也許她想過未來,想過要去他的城市,在機場就卸下一路的舟車勞頓,給他長長的擁吻;也許她想過在他枕邊醒來,微笑著顧不上刷牙也要道早安。她愛他勝過愛任何一個物品,那種盛大的熱情和滿足強烈且充滿占有欲,自己的靈魂卻卑微沉到谷底。
她做過很多很多種假設,卻不能預料到如今這結局,荒涼得如同沙漠,還牽連著枷鎖。
情人節,一個人過。小W或者是我,都習慣了。這種習慣不是感情的空白和得過且過,是對真實生活最誠摯的期待。反復下的定義,早就被雨水澆淋。愛情的另一種假設,假如我不是單身了,可我依然是我最深愛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