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的文章就像是難產的國家線,整整懷胎一個月,出現的時候也讓我意料不及。之前零零散散寫了一些,還是沒有寫下去。大概是因為讀者都是相熟的人,所以不抱怨、不責怪的自己才顯得比較成熟;不沮喪、不氣餒的自己才顯得比較強大。雖然這想法本來也很幼稚,強大的人不會刻意為自己創造一個理想的人設。我只能承認自己還是很幼稚、不強大,不僅會有幼稚的想法,還有一些抱怨和自憐自艾;還是想在難過的時候有一個可以抱抱的臂膀,還是有傾訴的渴望,所以才產生了這些不痛不癢的文字,算是自己的示弱,畢竟確實已經勉強了很久,正確的和真實的總是相去甚遠,應該要去做的事肯定要去做,首先得要整理好自己。
國家線出來的時候情難自已,哭了一場、一場、一場,晚飯過后累了就睡了,期待著醒來的時候重新有力量。沒想到半夜半夢半醒,潛意識里的擔憂傾瀉而出,伴隨著很多、很多、很多難過。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不敢說、不知道找誰說、不知道怎么說,仿佛總是多說無益。想到給劉同的個人公眾號留言來著,但一想到他的人生四季理論,就可以微微笑,沒那么沮喪。
當然,他的人生四季理論也告訴我們生命是一個連續的過程,只要個體足夠努力去把握自己的方向,雖沒有完完全全地重新開始,但也不會總是糟糕下去,謹以此篇寫給看起來很糟糕的自己和覺得對生活還不太滿意的小伙伴。
(一)
雖過去的生命旅程已然無法改變,也要懷有勇氣躊躇著前行。
過去的個人經歷無疑已經給我們打下了烙印,無論多想抹掉或改寫,都是癡心妄想。一直以來對自己逐步走入現在這樣的生活軌道從不后悔,甚至連一絲遲疑都沒有。當然不是真的事事順心,夢想成真,只不過比較善于安慰自己罷了:中考失利的時候,安慰說自己也許適應不了二中的學習壓力;考師范生的時候,安慰說但凡當老師,華師和上師差別也沒那么大……一直不太在意已經貼在身上的標簽,求職的時候亦如是,明明看到高中化學教師的招聘要求寫著985、211,碩士及以上,我還是能隨心所欲地投上自己的簡歷,換來的是校長的面試時無關痛癢的一句“小姑娘,你也是蠻有勇氣的!”。直至調劑的時候,忍不住一遍遍許下愿望:如果調劑學校不考慮本科學校該多好。第一次埋怨2011年以前的自己,那時候為什么沒有更加努力一些。
我們過往的標簽使得自己把路越走越窄。就當一切塵埃落定后,很想找一份工作,跳出原來的工作范圍,然后當我把已有經歷填上的時候,十之八九仍然是教育行業的面試邀請,無奈卻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狀,從中選了一家頗為中意的,繼續給自己貼上一個相關的標簽,雖然對不能變更標簽一事略有不滿,但對于這開啟的“社會化”的新進程還是甚是歡喜的,單打獨斗的久了,很怕自己進入不了新的生活狀態,不能適應所謂的職場。即便如此,有著新嘗試的生活遠比安逸舒適的住家日常更讓我期待,哪怕這種期待里帶著一絲絲的惴惴不安。
生活里沒有那么多的如愿以償,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剩下的選擇里走一條向前進的路,即使前途未卜。當然,大多數時候未知的境況里總還醞釀著新的希望。
(二)
在追求迫切期待的新開始的時候,仍然要有自己的一些堅持。
前幾日和安孜姑娘聊起彼此近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提到了,研究生生活畢竟是新開始。像她和我這樣折騰了兩年的人無比想要一個穩定的落腳點,誰知道我們什么時候就飛不動了。她在考研前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告訴我:“今年調劑到石河子大學我都去!!”多加的感嘆號宣布著她的不堪重負和義無反顧。在上一周聊天中,她重申“我今年即使是石河子,我都去的!”仍然是堅定如一,問她是不是一定要985或者211,她的原則是不回母校,隨即推薦我的母校上師大,往年有很多調劑名額且地處上海,結果她這個湖北姑娘說華中師大也有調劑名額,但她也不愿去,因為她們都是以師范見長的學校。看來她的調劑原則里應該加上一條“不去師范”。越困難,越期待,但依然有一些我們堅持的東西,就像我不去專業排不上名又不是211的綜合性大學一樣。每一份迫切里是抑制不住的沖動,每一個即將企及的未來煥發著著天堂般的光芒,幾乎毫無抵抗力。所幸我們尚未失去理性,還能繼續思考,還能權衡一下利弊。
(三)
雖從來沒有什么真正的重新開始,所幸在我們還能做些改變。
如果想要通過做一個決定就獲得脫胎換骨的人生,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但若是想要找一個新起點,調一個新方向,那么在那可供選擇的機會里,還是去努力、去嘗試吧!當初有些決絕地拒絕入職就是因為對自己可能要做一輩子小學語文老師這件事充滿恐懼,雖然至今并不知道我要什么,但當時我確定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未來,為什么不慢慢轉行或者調整,大抵是怕自己習慣了這樣一份工作崗位,一種新的校園生活,即使我們還有一些想法,還想再折騰一下,卻未必有機會去改變,很多時候是我們習慣了的生活磨掉了我們原本對生活的期待。婷婷是我認識的人中十分具有魄力的人,她在入職一所高中一年后辭職,跳槽、轉行,進入了全新的領域——建筑設計。即使有她這么勵志的人物在我身邊,我依然覺得也許對生活現狀不滿的人有很多,但真的能做出改變的人卻很少,特別是處于一個日趨穩定的環境中。并非穩定不好,僅僅是因為每個人對生活的期待的樣子不同,如果現在的生活不是你所期待的樣子,那么如若還有機會去做個改變,那就試著去改變,在我看來,哪怕是四處碰壁也比在生活的軌道中按部就班要好。
不是我以一個“避免失敗者”成功避免了失敗的角度如此激勵“不靠譜”的改變,而是我向來欣賞在愛折騰的年紀里大膽折騰的生活態度。安孜姑娘考了兩年的清華法學院,雖然并未如意進入這所學府,但她是這么說的“所發生的一切,一切失敗,都是出于我自由意志選擇的結果,我從頭到尾沒有半分后悔,甚至在這慘淡的現實中仍能感覺到一絲絲爽的感覺,我自己決定要考什么,自己決定調劑學校的底線,自己決定放棄調劑,現在失敗了也完全沒有悲慘的感覺,看來考清華也沒有多可怕呀!”這些文字使得她在我心目中更加有魅力,而我是沒有這般魄力的,自問定少不了抱怨自己運氣不好云云。安孜姑娘當下入職深圳的一家律所,遇到了自己很欽佩的律師,看她變成迷妹的樣子,我都能想象那位趙律師的魅力實在是耀眼奪目的,不知她是否同時準備著出國留學,愿她可以一直按她的自由意志而生活。
考研成績出來的那一天,我用前一天寫了的文章加上一個不算潦草的結尾期待告訴大家:我很好,我至少還在寫字!然而實際情況并不樂觀,所以我停止了碼字,所以我間歇性地失聯,以至于有的朋友覺得我要出事了,終于接通的電話讓她們可以放下心來。雖然一直想著至少要再寫上一個故事告訴你們我很好才行,也終究到了今天因不想辜負自己的公眾號,才以重新開始的姿態告訴你們,我還在寫字,生活會繼續下去。
之所以會失聯,因為面對關心,我沒辦法輕易說出不關你的事這樣狠心的話。每一次的圈圈繞繞的解釋讓我覺得自己是那只扒開傷口給人看,馬上就要因感染而不治身亡的猴子。所以不愿言語,不愿多說。于那些我叨擾過,尋求過意見的小伙伴們,謝謝你們分享的那些真誠的想法。很想愉快地告訴你們,做好一個決定以后,輕松了許多。但其實也沒有,省去了到處找調劑信息的步驟,但內心里還是一樣焦灼。
很想告訴自己新的一個月,應該像重生一般生活,可惜也沒有,等待成為常態,無法靜心地復習,無法義無反顧地開始求職,狀態似乎比去年毫無希望更加糟糕,就像帶火星的木條遇見氧氣復燃,仿佛是新生,仿佛是掙扎,不敢期待,也不敢放棄。我所有的魄力大概在放棄入職的時候花去了大半,在決定二戰的時候全部用盡,再也不能貿貿然地說什么就能做什么。
雖然每天都是嶄新的一天,生活會有新的階段,我們口口聲聲說的重新開始,不過是想要努力矯正不太滿意的人生。當初在即將邁入教師戰線時的臨陣脫逃、去年戰敗時毫不猶豫的重整旗鼓以及今年看到分數時對未來生活的期待,所做的每個決定都是想要重新開始,但終究只是生活的繼續,沒有辦法改寫,只能一直努力在把不滿意的生活過成滿意的樣子這條路上,然后期待積累和沉淀會有一天煥發光彩。
寫在后面的話:
這些文字里的大部分寫在焦灼的等待中,寫在塵埃落定前,但一直不知道怎樣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本來四月一日應該是個新的開始,但總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剛剛入職的我還在努力適應所謂的“新生活”。在這兩個半月中,一次次地給自己下一個“新起點”的定義,便一直沒有給這篇充滿許多悲傷的文字畫上一個句號。至于為什么已經有了一個尚且可以接受的結果的時候又沒有重新梳理這些文字呢,因為實在覺得那些讓人失望和絕望的時刻太真實,而我們想要的重新開始實在是有太多的無力感,不會因為一個結果而消除掉那些過程中艱難與曲折,變化的大概是我們回望所做決定時的感受,也許是慶幸,也有可能是無奈,鮮少時候也會覺得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