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陽錄
01
“ 啊……殺人啦!殺人啦!” 一人跌跌撞撞地從堂屋跑出來,出門時撞上了門框,顧不上揉,像見了鬼似地逃跑。
跑出來的是朱達,來找張三,在外面回稟,不見屋里半點動靜,才壯膽推門進去了,卻看到了他這一生最恐怖的事。
" 怎么了,怎么了?"呼啦一下,外圍的人都上來了,一起沖進屋。只見屋里有三個人。一人仰面朝天,掛在厚重的屏風上,脖子歪著,似一劍封喉。另外兩個人,一個側臥,一個趴著,都是一刀斃命。地上、墻上、案幾上都有血跡,暗紅的液體已凝固,如丑陋斑駁的蛇,刺激著人們的眼,盤桓在人們的心上。
倒在屏風上的是劉橫,是這里的老大,另外兩個人是他的得力手下,張三和李四,死相凄慘。
不大一會兒,柳風兒,一個眼角眉梢上挑的妖艷女人,擺著楊柳細腰,一步三搖來到了現場。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屏氣凝神。
柳風兒環(huán)視了一圈兒眾人,蹲在劉橫面前,看著他兩眼圓睜,滿是驚愕和不可自信。 明顯是在猝不及防下被人弄死的。至于張三和李四,柳風兒眼神在他們身上掠過。柳風兒瞟過房間每一處,心里暗道:
這個房間十分的隱秘,只有唯一出、入囗。而且外面那么多人把守,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平時這屋里就是劉橫自己,張三和李四有事情稟報才上來。即便此人有神通進來,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是怎么逃脫得呢?再說劉橫和他手下武藝高強,一般人真近不了他們身。
柳風兒的眼神向上移,那里還有一個通風囗,是通向外面的。她略一思考,命人把這間屋子鎖起來,再次掃了一眼眾人。領著手下離開了。
眾人竊竊私語一番后,都悄悄地退出了這是非之地。
另一頭,龍霸天,他是整個京都地下城老大,把持多年,和官場上的人也混得熟,正坐在議會廳后院,聽著楊玉兒匯報打聽來的消息:
“ 今天,林明軒和劉橫確實在我們的聚仙樓握手言和了。據在場的眼線說,二人席間相談甚歡,兩人還互敬了對方酒。″ 楊玉兒——龍霸天最寵幸的得力干將之一,武功了得,美若天仙,動若游龍,出手狠辣。和柳風兒并列無敵雙嬌。
“ 現在,林明軒還在包廂嗎?″ 龍霸天邊斟茶,邊懶洋洋地問道。
"在呢,我去查他,他已醉得不醒人事,包廂里只有他的兩名貼身侍女服侍他。而且據小二說一直未離開包間。至于那兩名女子,我試過,不會武。" 楊玉兒繼續(xù)著。
“ 我這邊也查過了。″ 柳風兒閃身進入。
“哦?說說看。″ 龍霸天微笑說道。
“ 劉橫和他的兩名手下,死相凄慘,皆一刀斃命。沒有打斗痕跡,奇怪的是,出入就一處。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進去的?"
“ 能不能是扮成他的手下呀?″ 楊玉兒插嘴道。
" 不能,那里除了劉橫自己,只有張三和李四才能進入。看情形,他們仨人正在商量事兒,猝不及防下,被人結果的。″ 柳風兒分析著。
" 可這一人對付三人,哪有那么容易啊,外面還有好些人把守,如果聽到些許打斗聲,自會沖進去。可聽外面的護衛(wèi)說,除了張三和李四進去,再沒有別人啊,也未聽到任何聲音。″楊玉兒又道。
“ 老大,不過還有一處可疑!″ 柳風兒想起一處。
"哪里?″ 龍霸天問道。
" 一個通風口,大約有七八歲孩童腿那么粗。不過我看過了,連成年人的一條手臂都放不下,更別說完全進入了。再說入劉橫處,身上所帶兵器也是必繳的,這怎么可能殺人呢?"
龍霸天,輕輕放下茶盅,瞇了瞇眼,沉吟片刻,說道:
" 把林明軒和那兩名侍女弄來。" 兩人應聲下去。
三天前。
起火
“起火啦!起火啦!"人們大聲呼喝著,四處跑動,"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哭天搶地的呼救聲,亂成一片。一開始還有人試圖從水井里汲水,一下一下澆在火堆上,可是火勢太大,而且不是一處起火。
這勾欄院,本就年久失修,四周堆著雜耍賣藝各類物什,大多是臨時搭的木架子,還有拆卸下來未及時處理的廢棄垃圾,以木料和布匹為主。大院子里只有一處水井,還有十幾袋沙子,都用光后,再束手無策。
火勢蔓延,火苗無情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現在只剩逃命的份兒了。哭聲、叫聲、喊聲、燃燒聲,交織在一起,讓人心驚肉跳,儼然成了人間煉獄!
剛開始,里正還領著一幫人努力救火。他們把浸了水的蓑衣披在身上,沖進火海,履行著官差救人救物的職責。
在院外一角處站著兩個人,一個身形略胖,滿臉奸笑;另一個身材略矮,賊迷鼠眼。兩個人抱著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里正看著眼前的火勢,傷亡嚴重,有些老弱病殘,從大火里無力穿過,活活被燒死,慘不忍睹。
里正急急地團團轉,忽然胳膊被人拉住。
" 里正,這邊。″ 矮個拉著里正到到了胖子邊上。
“ 這事兒你別管了。” 胖子冷笑著。
這兩個人里正認得,正是張三和李四,而這二人是京城之虎劉大爺的得力手下。
里正的眼珠嘰里咕嚕轉著,堆笑說道:"可這畢竟人命關天呀!″
“一群賤民,雖怨他們惹了我們劉爺!”張三譏笑著。
“ 這好辦,你就說火勢太大,無力搶救,只能維護外援,不至于火勢蔓延到其他處,一樣在官家那頭是有功的。” 李四提醒到。
里正抱拳離開。救火的差役,看到自家頭兒一揮手,喊道:“ 大家集中力量搶救外圍!莫讓火勢蔓延!″
官兵們立即改變了救援方向,里面不管,只負責外圍了。此時的勾欄院已是火海一片,似要吞噬這丑陋的一切。
02
林明軒,雙十年華,一襲月白長袍,劍眉朗目,面容俊美,淺笑盈盈,好似謫仙下凡。此時的他正和兩位友人,和先生云逸,外加兩名姑娘,商量著。
“ 我倒是知道一家頗具特色的美食所在,就是地方有些偏。" 先生云逸說道。
“ 偏些無妨,只要不枉此行便好。那就煩勞先生了。” 林明軒拱手作揖,眾人齊聲應喝。
一行人來到古道邊。
“ 小郎君,咱們還是雇幾輛驢車吧,人家走得太累!” 一個十六七歲,容貌姣好,皮膚白皙的姑娘,配上一雙如孩童般的黑亮圓眸,更加顯得稚氣未脫。
“ 如雪,這就累了?” 林明軒哈哈笑出聲。站在他另一側的姑娘,年齡比如雪略長些,俏麗,婀娜多姿。她伸出了粉紅的小舌,嘲笑著如雪。
“如墨,你笑我?"如雪不滿地要打姐姐。
“小郎君救我!″ 這兩位姑娘在林明軒的前后繞著圈兒,嘻嘻哈哈。
“ 好了,多大個人啦,不怕我的這幾位朋友笑話?″ 林明軒制止了他們。
“ 無妨!″ 幾位友人揶揄著。
“ 有這二姐妹鬧著,省得我們幾個大男人無聊。”
只有先生云逸,無奈搖頭。
不一會兒,手腳麻利的兩位姑娘,雇來兩輛驢車。那個時代,馬車還沒有大量流行,駿馬更少,也大都用來打仗,和長途信差。
林明軒一個箭步跨入第一輛驢車,車把式是個三十多歲漢子,膀大腰圓,身體魁梧, 他一人就占去了快一半的地兒,車后敞著不大的空地。明軒上來,沒等坐穩(wěn),身體傾向了周班主,差點兒壓在他身上。
" 兄弟,你就別擠這輛了!" 周班主向后努努嘴。
“ 是呀,我都快掉下車了。″秦放身體歪著。
“ 咳咳,你就去吧!” 一向不喜多言的云先生也說道。
林明軒無奈跳下車,來到二位姑娘面前。
“ 如雪,你往那邊!” 如雪的身體往前挪了挪,林明軒正欲上車,只聽如墨說:
“ 小郎君,你就坐中間,這輛車才能穩(wěn),是不是呀,車把式大哥?″ 如墨探頭問著。
“ 這位姑娘說得極是。″ 車把式左右看看,點頭稱道。
林明軒心想:你們不尷尬,我一男子,無所謂。
“ 小郎君,那是什么花呀?”
" 小郎君,那人走路好奇怪。"
" 小郎君,你看那只鳥飛過去了……"
這一路上,如雪、如墨如兩只像剛出籠的黃鸝鳥,嘰嘰喳喳個不停。林明軒起先還應喝兩句。后來干脆閉目養(yǎng)神,不再理會。
03
還真別說,這家酒樓挺遠的,不緊不慢的驢車,大約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到了。
抱月閣
只見,綠水環(huán)繞處,開得正艷粉粉的妖嬈桃林,盡頭一座古樸典雅的三層小樓,樓后一片脆生生的綠竹林,檐下三個鎏金大字:抱月閣。好一個神仙所在。
他們一眾出現在門口,一個胡人打扮的壯年漢子操著一口流利的中原口音,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向云逸先生一拱禮,說道:“ 先生大駕光臨小店,蓬壁生輝。″ 云逸回禮,把林明軒引薦給樓主,大家寒暄后,樓主親自領去三樓。
一樓大廳,有不少的的客人在用餐,二樓常在此處的客人有個人包廂,三樓為富賈官身專用豪華包間。
幾人落座后,小廝們紛紛上茶點,三樓包間懸窗,只要略略抬起,落下煙紗,就可以看到臺下一樓大廳正門東側中央高高的戲臺,供看客們邊吃邊欣賞各類舞蹈和樂師的精彩表演。
這家酒樓著實不錯,連最普通的菜都做得津津有味。你看看這豆腐,嬌黃軟糯,不知道,還以為是雞蛋呢。
再看看這螞蟻上樹,這粉絲若有若無,晶瑩剔透,挑起來筋斗卻十足。據說在冷水里泡過, 大約六分時,撈起開水焯,迅速入冷水,反復三回。肉末細滑爽口,入嘴即化,唇齒留香。
各種配料也十分講究,都是精挑細選的特供菜,加上別具一格的烹飪。還有這蒜香鵪鶉脯,美食蟹,貴妃雞等,加上十年陳釀女兒紅,色香味俱佳,醇香四溢,一品滿足,再品驚嘆,最后難舍。
大家贊嘆著,這家酒樓真是人間仙品呀!
眾人正吃著高興,忽然門口呼呼啦啦進來一幫人。為首的一名少年朗,面如冠玉,儒雅得體,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林明軒抬頭望席上眾人,大家都說不認識。只有云逸默不作聲。
“ 先生,可識得樓下之人?″林明軒低聲問道。
“ 有過一面之緣!″ 云逸不想騙明軒,如實答道。
“ 先生好記性!″ 明軒贊道。
“ 哪里,哪里!″ 林明軒感覺先生不愿多提,便不再問。
04
他想起初識先生,那次他在街上為冷將軍采購物品,看到有幾個人圍在一攤兒前,正討論著什么,出于好奇林明軒也湊到近前。
只見一位儒雅的大叔,約摸四十上下。風度翩翩,好似一位大學士,舉與手投足間有大家風范。不過再看他面前一個案幾,鋪開紙張,旁邊還有幾張未完稿的畫紙,還有幾樣料盤,有朱砂、鈦白、赭石,藤黃、墨黑等顏料。原來是為人代寫書信,同時作畫的先生啊。
他面前站著一位婦人,正說明信中要表達的意思,還有幾個小娘子牽兒帶女。在嘰嘰喳喳圍觀著,見這位先生輕拉衣袖,沉思少許,刷刷刷,不大一會兒,一副完美的書信便呈現在了眼前。先生,放下狼亳筆,輕輕吹干墨跡。為婦人朗讀完畢。那婦人歡天喜地地付了錢,連聲道謝,便離開了。
林明軒盯著狼毫筆,他不由泛起嘀咕,既然這位先生能用得起昂貴的狼毫筆,何須在這市井為人代寫書信?
估計先生也早已發(fā)現了林明軒異樣的眼神,只是輕輕略過,微笑看他,并沒有多言。
林明軒正疑感間,見一位姑娘,正被一群人追趕著,正好跑到先生和林明軒站立處,姑娘情急之下欲鉆到帶有帷幔的桌下躲避,劉明軒忙說道:"不可!" 然后輕輕一扭頭,瞟向跟前的一匹馬。馬兒彪肥肉壯,全副馬鞍在套,拴樹上,正打著響鼻兒。而剛才那些想寫信的人們,感覺有麻煩事兒,都紛紛散去了。
只見這位姑娘略一遲疑,一個翻身上馬,接著單腳勾住靠樹的蹬處,蜷縮身體倒掛。旁邊的先生,低頭作他的畫,仿佛并未察覺這一切。
而這時候那群人趕到了,一個兇神惡煞的人,他左右倆側的跟班兒問道:
“ 喂,你們有看到一個身穿綠衣的姑娘嗎?″大漢左側的說道。
" 約摸十六七歲,長得大眼睛,很有姿色,嘿嘿!″ 右側賊迷鼠眼的這位補充道,
“ 沒看到,在下只顧忙著作畫了!″ 先生眼皮都沒抬一下答道。
“ 我倒是看著了!"林明軒手指向正前方。
彪形大漢眼珠轉了轉,指了指帶帷幔的桌子,他的兩個手下會意,"蹭"得一下掀起幔布,桌下空無一人。
“ 真的?″ 大漢眼睛斜挑著。林明軒鄭重地點了點頭,大漢領著他的手下和一眾離開了。
姑娘從馬上跳下來,來到林明軒和先生面前福了福。
"小女子名叫如雪,是西街勾蘭苑藝人。謝過兩位恩人救命之恩。″
那位先生還是淡淡地一笑,什么話也沒說。
林明軒忙回禮,道:"姑娘不必客氣!″林明軒仔細端詳這位,明媚皓齒,一笑左側有個小酒窩,調皮可愛地緊,接著又問:
"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追趕姑娘?″
" 因我擅長吞物,他們抓我去表演,可我知道他們別有目的,所以就逃了!″
如雪姑娘"嘿嘿"笑著,倒是一個不做作的女子。林明學心里想。讓這姑娘的事一打岔,明軒不在想這位寫書信先生的事了,于是向先生拱手告辭,慢悠悠地行走在街市上。
忽然,他感覺后面有人跟著,回頭一看,是那位叫如雪的姑娘。
"姑娘,跟我干啥?趕快回家吧!″
" 不瞞小郎君,我沒有地方可去了!″
“ 姑娘不是當地人?″ 林明軒疑惑地問。
“ 小郎君看出來了,我今年才來到京城,在勾欄苑賣藝,如今得罪了惡霸,也混不下去了。哦,對了。領頭的那個叫劉橫,他的兩個手下一個叫張三,一個叫李四……″ 如雪倒是個自來熟,噼里啪啦說著。
" 一看就知道小郎君是好人,求小郎君收留!″
"可我也是暫住別人那兒。” 明軒看著如雪要哭的摸樣。
“好吧,你要不嫌委屈就來吧!正好缺一個貼身侍女。″
“ 不嫌不嫌,只要給奴家吃口飯,奴家麻利著呢,啥活都會干。″ 就這樣,如雪跟著林明軒來到了將軍府。
將軍府是一個六進院落,左右有門樓,有角門。兩側威風凜凜的石獅子蹲在府門口。這條街因為是朝廷高官大戶所在,所以行人極少。 林明軒上前,守門的侍衛(wèi)看到他熱情招呼道:
“ 先生回來了。將軍正找先生呢。" 林明軒答應著,便帶著如雪入了府。
這位將軍是一名剛從邊關調回京城的十大將軍之首,冷將軍。他在邊關數年,戰(zhàn)功無數,這次皇上特命回京述職。聽說準備就任禁軍統領要職,鎮(zhèn)守京城。
可這冷將軍是個粗人,除了打仗精通,京里的人際關系打理,他還真不太懂,現在他就依仗他的師爺林明軒了。
林明軒進來,向冷將軍見禮后,指了指如雪,剛要解釋。冷將軍哈哈一笑,道:“是你新收的貼身婢女吧,無妨,無妨!″ 說完冷將軍親熱地拉著林明軒的胳膊又道:
“ 先生,總算回來了,快快來我書房。″身后的如雪吐了吐舌頭,乖巧地站到一處。
“ 先生啊,咱們來京也有數日了,今天我列出了要拜訪的朋友,還有以前舊部送上來的邀請?zhí)瑹﹦谙壬徊憗恚匾奶酉壬H自送去吧。″ 明軒看了一下,案幾上堆了如小山的信函,自己也犯了難。
這位將軍別人信不著,看來得自己親自挑人才行。明軒忽然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位代人寫信的先生,心里便有了計較。
第二天,明軒派小廝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結果:那位先生來京不久,貌似孤身一人,靠寫字作畫為生,卻京都口音,為人和善,樂于助人。
于是明軒又親自跑了一趟,才知道這位先生姓云,名逸,字修遠,曾在京都大學堂任過職,因家母過世,回鄉(xiāng)守孝,數年才歸。
05
絲竹管樂,吹拉彈唱,在色彩迷離中,身著艷麗的舞娘們盡情綻放她們的青春與魅力。忘卻了煩惱,忘卻了憂傷,此刻只有快樂,享受和溫存。
當光線再次變亮時,人們才發(fā)現舞臺的正中央有一位著雪白舞衣的女子,外罩碧云紗衣,楊柳細腰,婀娜多姿,身上的鱗片兒閃閃發(fā)光。她身上叮當配佩飾隨著她柔軟的腰肢擺動,發(fā)出清脆悅悅耳的"叮咚″聲,一搖一擺間,風情嫵媚。
人們被這驚鴻一舞,驚得忘了呼吸,個個張大嘴巴,目瞪口呆,不知哪位客人喊了一聲"好"!大家才恍然大悟般,齊齊鼓起掌來,喝彩聲和擊掌聲此起彼伏。
而這位姑娘說來也奇怪,臉始終向著林明軒這間。林明軒感覺這姑娘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忽然,林明軒意識到什么,左右看看,發(fā)現只有如雪在,她正捂嘴沖他笑。
″ 剛才那舞娘莫非是,如墨?″ 明軒低聲詢問。如雪點頭,舞曲結束后,如墨也回到了包間。
正在這時隔壁那桌,喊了起來:"小二,告訴你們樓主,我們少爺讓剛才那位白衣姑娘來陪。″
樓主屁顛顛地跑來,道明來意。如雪、如墨,兩姐妹眉毛一挑,異口同聲說:“ 不去。″
" 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你們竟敢忤逆他?″ 隔壁間管事喊起來。
云修遠站了起來對劉明軒說:“ 我去對面說一下,我認識他家公子。”眾人也沒作懷疑,都知道這位先生曾經在京都任過職的。
明軒深深地看了先生一眼。剛才那位公子一看就是宮里的,衣料考究,是上等的蘇繡,只有宮中的貴人才有資格享用。而他腰上的佩飾是上等羊脂白玉。明軒點頭:" 辛苦先生了!″
經過云修遠的調停倆間派人互敬了灑,道歉言和。
依舊是管弦聲聲,歌舞生平。這頓飯吃得好不愜意、舒坦。
明軒他們在關城門前回了城。正準備揮手告別,忽見有幾人灰頭土臉,跌跌撞撞地跑來。身上有難聞的燒焦味兒。近前了,原來是勾蘭苑的人,周班主忙問道:“ 你們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 我們的勾欄苑,在你們離開后不久,忽然起火!" 幾人嚶嚶地哭起來。
" 而且還燒死了人!″哭聲越來越大。
" 起火?" 周班主一下慌了。“ 我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 明軒和周班主對視一眼,眾人急急趕回。
只見整個勾蘭苑已經被燒得七七八八。皮膚有燒傷了的,衣服還在冒煙的,不停撲打身上火苗的,還有燒疼在地上打滾的。嚎哭聲、怒罵聲、叫喊聲,連成一片。大火雖然被熄滅了。但空氣中仍然彌漫著刺鼻難聞的燒焦味。明軒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這時蔣老頭拐著燒傷的一條腿,歪歪斜斜地走了過來,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天。
劉橫領著張三李四,和一群惡奴,耀武揚威來到勾蘭苑,對周班主說:" 你這勾蘭苑,雜耍賣藝,賣吃賣喝那么多,一天收入不少吧?″
" 劉大爺,沒多少。這都是一群可憐的人,您也知道,在下把他們收攏在一起,討好口飯吃。再說了,這個月的稅賦我們已繳過了。" 周班主不卑不亢地說道。
" 這就不對了,周幫主,頭幾天你繳的是雜稅。張三說道。
″ 是呀,這次上頭命令,增加人頭稅!″ 李四應喝著。
" 可這雜稅,在下記得包括人頭稅啊?″ 周幫主拱手作揖。
“ 周班主,這就不對了,上面兒要收,我們也沒辦法,你就說你繳不繳吧?″劉橫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這時候圍上來不少勾蘭苑藝人,也都紛紛指責劉橫他們的無恥行為。
“ 不繳!″
" 對,你們太不講理了,我們不繳!” 憤怒的人群吵雜聲一片。
"好! 你們有種!給我把勾蘭苑拆了!” 劉橫手一揮,手下人開始一窩蜂擁入,奔向不同的方向,四周立即傳來"噼里啪啦"、"哐哐當當″,"乒乒乓乓″ 的聲響。那些惡奴有拆的、踹的、往地上扔的,撕扯的,亂成一片。臺下的眾人早已紛紛鳥獸散。那些可都是藝人們吃飯的家伙什呀,柱子倒了,縵布被撕成一條條,桌椅,凳子扔了一地。
周班主領著眾人理論。人們抄起家伙,和惡奴打在一起。奈何雜耍賣藝的這些人,雖然從小為了演出也練些戲臺功夫,但如何能抵擋那些真正練過武的人昵,頓時亂成一片。
"都給我住手!″ 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便見林明軒趕到。他碰巧路過這兒,來看看大家。
" 從哪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你知道我們當家的是誰嗎?″ 李四斜睨著明軒,呲牙咧嘴地喊道。
“ 我不管你是誰,你們在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燒殺擄掠,騷擾百姓,還有王法嗎?″ 林明軒怒斥道。
“真有不怕死的呵!″ 張三搖著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沖林明軒叫囂著。
“ 給我先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劉橫手一揮,上來幾名大漢,把劉明軒和周班主眾人團團圍在中間。明軒手指始終沒有抬起。他不希望暗衛(wèi)出手,顯得自己無能。其中一名大漢一記鐵錘砸來,明軒側身躲過,亮出明晃晃的長鏈子,襲向那人的腳踝。那漢子一個跳躍躲過。
忽然,一封信箋從林明軒袖中掉出。劉橫的小廝忙上前撿起,遞給他。劉橫打開一看,原來是寫給丞相紀大人的。
劉橫雖然是混江湖的,但又馬上意識到明軒的身份不凡。喝令手下停戰(zhàn)。向明軒拱手一揖,悻悻然領著眾人離開。
06
林軒明,本是江寧府林大公子,以前在府里時家里常邀京城名班——周家班去府里唱戲。而周家班每年大約有四個月在外地巡回演出。 江寧府夫人是個戲迷,也就是林明軒的娘。而林明軒本人喜歡結交江湖奇人異士,就是那時候他認識了周班主。
加之,這次鄉(xiāng)試,林明軒很爭氣,一次中舉。這對于江寧府來說,是何等的大事啊,林明軒從小淘氣,家里的私塾不知請過多少,愣是把先生氣得發(fā)誓再不教這樣的學生。后來在母親的軟語相勸下,好好讀了書,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林老爺和夫人深知,自己的兒子能怎讀這幾年書,已經實屬不易。聽兒子說,他京都的好友——秦放邀約去玩。夫妻二人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常待,一商量后,同意明軒去游玩。林老爺拔了兩名暗衛(wèi)給兒子。
" 明軒,爹知道你武功高強。但出門在外,還需有個防范。″ 林老爺向來嚴肅的臉上有了擔心和關切。
"好吧,爹。" 明軒看了一眼垂手站立的暗衛(wèi)。
“兒啊,在外,別貪玩,注意身體。″ 林夫人淚眼相望,久久不肯松開兒子的手。″
“ 記下了,爹、娘,兒子走月余就歸,二老請放心!″ 明軒向爹娘告辭,翻身上馬,帶著兩名暗衛(wèi),消失在蒼茫的古道邊。
07
明軒這次進京,好友秦放設宴盛情款待。接下來幾日,結伴同游,明軒把周班主介紹給秦放認識。
秦放的父親是京都京兆尹,明軒常去秦府玩。有一次碰上剛到京都不久的冷將軍來府里做客。冷將軍和明軒一見如故,非常賞識他的才華和人品,非要請明軒到冷將軍府暫做師爺幫他打理公務。
而劉橫領人行兇,正趕上明軒要幫冷將軍送一封信給丞相府,路過勾蘭苑來看一眼好友周班主。那一陣子秦放無事時,也常去周班主那里捧場。只是秦放低調,很少有人識得京兆尹家秦公子的。再加上他爹的職位敏感,也常叮囑兒子做事謹慎,為人謙和,不給府里惹事。秦放正猶豫要不要出手時,趕上明軒出現。周班主道:
" 多謝小郎君及時制止,要不知事情鬧多大呢!″
" 周班主客氣了,舉手之勞!″
周班主替眾人謝過明軒后,讓勾蘭苑的藝人清理東西,受傷的人下去包扎。
明軒幫著解決了麻煩,眾人心里一高興,又見天氣甚好,春風和煦,楊柳拂堤,鳥鳴啾啾,眾人一商量,起了踏春賞景,歡聚飲酒的念頭。
“ 小郎君,今天我做東,邀請諸位一起游玩飲宴,如何?″ 周班主笑問。
“ 好啊,非常榮幸。不過這銀子我來出,周班主掙錢不易,就不要讓明軒為難了。″ 林明軒誠懇地說道。
" 明軒帶的銀子多,就讓他請吧!" 秦放笑著也幫襯著。
最后明軒拍板兒請客,他命人去把冷將軍府里的云先生也請來了。如雪和如墨聽說小郎君請客,嚷著也一道來了。
如雪和如墨伴在明軒左右,如墨時不時為明軒扇風,大伙兒哈哈笑著。如雪想起如墨剛進將軍府時,對她說:“ 自打姐姐走后,如墨很想念如雪姐姐,當得知姐姐原來是藏在小郎君做事的冷將軍府里時,便央求明軒帶她過來,和姐姐作伴了。″
如雪看到如墨殷勤的樣子,不由抿嘴笑了。
08
話說,劉橫領著眾人離開后,一路上張三和李四諜諜不休。
“ 大哥,這么算了?″ 張三道。
" 不算,又能咋樣?不知道那小子,和丞相府有什么來往?″劉橫氣哼哼。
“ 那要是那樣,以后大哥在這條道上怎么混呀?″ 李四不解地說道。
“ 今兒太憋屈,這口惡氣不出,我劉橫誓不為人。″ 劉橫咬牙切齒。
這時候三人拐進一家涼茶棚。棚里最靠里頭有倆人正在竅竅私語。
“ 喂,老兄,你聽說了嗎?″
"啥事?"
" 聽說那個叫劉橫的今天吃了鱉 ,哈哈。″二人剛笑出聲,忽怕被人聽到似得忙掩了嘴。
“ 你快說說,怎么回事?″
" 聽說被一個叫林什么軒的給整了。″
張三和李四剛要起身訓斥,被劉橫使了個眼色攔下。
" 你認識劉橫嗎?"
" 不認識,不過聽說那人挺橫的,這回吃個啞巴虧。″
“不過呀,要換我。當時不收拾勾蘭苑那幫人,事后我也不會放過他們。"
"怎么講?"
" 你想啊,不掰回這場子,以后在這道上怎么混。"
" 那怎么掰?"
" 那還不好辦,放把火燒了就結了!勾蘭苑那邊,本身年久失修,起火也正常。”
“ 可剛發(fā)生的事兒馬上做,很明擺是自己干的呀!″
“ 這仇哪能等? 就是得讓他們知道,那才解恨呀!讓他們沒有證據可查,就是一把火的事。″
兩人又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劉橫沉思一會兒,覺得很有道理。命張三和李四去辦。然后自己鉆進煙花巷消火去了。
張三和李四命人扮成觀眾,偷偷地在四處點火,當人們發(fā)現時,汲水救火已經無濟無事,最后只剩下四處逃命的份兒。
09
勾蘭苑的人慘死,里面有好些人,劉明軒是認識的,也不乏許多熟人,尤其周班主的弟弟在這次大火中也葬身。而勾蘭苑,是他半輩子的心血呀,周班主發(fā)誓要報仇。
明軒他們幾個也是義憤填膺。可劉橫的居所屬于龍霸天的外圍。鐵桶一個,很難攻入。從外面刺殺又過于顯眼。
明軒和眾人商量后決定,只能智取。正好頭陣子龍霸天找過明軒,邀請他入幫。他有可能想搭上冷將軍這這條線,這也正是進入劉橫那間鐵桶房的唯一機會。明軒特意把如雪、如墨叫到身邊,細細囑咐一番。
眾人收拾妥當后,應邀前往。入門前經過嚴密搜身檢查,進得廳堂,只見一男人,五旬左右,四方大臉,濃眉虎目,威風凜凜地坐在寬大的座椅上,柳風兒,楊玉兒隨侍左右。
前方絲絨毯鋪地,八根暗紅廊柱雕刻精美,檀木燭臺,紫楠桌椅板凳,稀世古瓷珍玩,按一定順序擺放。明軒一眼識得那是天龍八卦陣。奢華中透著詭異。明軒清楚,只要龍霸天輕輕一抬手,華麗的大廳,頃刻間就能變成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可怕修羅場。
"想必這位就是龍霸天,龍幫主吧?″ 明軒拱手說道。
“ 正是,這位大俠應該就是明軒老弟吧!快請坐。″ 龍霸天客氣著。
“ 這次邀明軒老弟來,一是入幫,二來就是由我做個中間人,讓你和我的手下劉橫握手言和。″ 龍霸天掃了明軒眾人一眼。
“ 入幫可以,可是劉橫可惡,他燒傷了我勾蘭苑那么多人,不能龍老大一句話就了事。″
龍霸天輕輕一笑,繼續(xù)道:“ 你們和劉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我作為老大,我只會按幫規(guī)處理。否則,嘿嘿,我讓你們有去無回,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霸天嘴上說著殘忍的話,臉上卻是春風拂面。
“ 我們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豈容你們?yōu)榛⒆鱾t,善惡不分。″ 周班主已經氣得怒目圓睜,緊握拳頭。
秦放眾人也氣得咬牙切齒,紛紛擦拳磨掌,好似下一刻就要沖到龍霸天面前,打他個鼻青臉腫。
龍霸天也不看憤怒的眾人。只是悠悠地端起茶盅,細細吹著茶葉,慢慢品著。柳風兒和楊玉兒如雕塑般站立。
空氣瞬間凝固,只有龍霸天悠悠喝茶的聲音傳來。
“ 我會安排勾蘭苑的后續(xù)賠償和人員安頓,讓活著的人以后都衣食無憂。明軒老弟,你意下如何?″龍霸天看著明軒。
林明軒沉思片刻后,答應了龍霸天。周幫主眾人氣得嘴里直罵:“ 林明軒,是我們眼瞎,看錯了你。” 龍霸天手一揮,上來幾名侍衛(wèi),拉走了周班主眾人。如雪、如墨,緊緊地挨著明軒,像是嚇壞了似的,渾身瑟瑟發(fā)抖。明軒小聲安慰著。
龍霸天當時就安排劉明軒和劉橫在聚仙樓一笑泯恩仇。席上二人推杯換盞,親如一家。
劉橫一開始戒備心強,后來得知龍老大,是為了林明軒和冷將軍的關系后,知道龍霸天不會重用他,也就寬了心。再說勾蘭苑那幫人,也不是林明軒的直系,只不過是年輕人的暴打不平罷了。劉橫更放了心。在席上,林明軒和劉橫稱兄道弟,好不融洽。
散宴后,林明軒不勝酒力,醉得一塌糊涂,劉橫哈哈笑著,帶著手下人離開了。包間里只剩下了三人,醉得不省人事的明軒頭枕如雪的腿,另一邊,如墨幫他扇著風。期間小二上來一趟,送些解酒湯和吃食,便不再來打擾。
忽然明軒睜開了醉眼,坐了起來,眼神清明,目光如炬。如墨伸出頭看了一下走廊,并未見人。
如雪站直身體,雙腳與肩平,雙手輕撫住丹田,昂起頭,一提氣,張開嘴,只見一雙鴛鴦短刃,從嘴里探出了頭。明軒取出,"咔嚓″一下,雙刃合在一起,明軒塞入袖中。
如雪守在房間里,如墨扶著明軒到了洗漱間。這家聚仙樓是龍霸天的產業(yè)之一,劉橫幫其管理。不僅菜肴仙美,而且設施齊全。最先進的是,已有男女盥洗間,分出左右兩大處。男盥洗間拐角處有一個鐵門,從里面反插,為了方便劉橫出入聚仙樓設的。
進廊后,如墨入女盥洗間,里面隔開小間,每個小間靠墻處有桶,盛著水,方便凈手。如墨摘下頭釵,扎好馬尾,外面裙衫褪下,只穿一件小衣。如墨輕輕躍上桶蓋,一提氣,抓住通風口,身體縮成孩童般大小,然后臀部折疊,頭和腳貼合在一起,緩緩進入。
游離了一會兒,如墨發(fā)現前面有一處拐彎,她盡量調整姿勢,如游龍般在管中游走,一會兒,通風口的另一側,探出了一雙白嫩小腳。然后是頭,最后是腰部。如墨的心砰砰地跳著。這里只有2米見方,左邊就是劉橫所在,右側就是通男輿洗間。如墨耳朵輕輕貼在門上,里面正有三人在說話。
“ 大哥,老大如此器重你,將來發(fā)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們弟兄倆人啊!″ 是張三的聲音。
" 是呀,大哥,你看那林明軒挺橫,最后還不是乖乖地。"是李四。
“哈哈,那小子,不情愿又能咋的,還不是和我稱兄道弟,想在老子頭上耀武揚威,他還嫩了點。"屋里的三人得意地大笑著。
如墨輕輕地打開了盥洗處門,早就等在門外的明軒閃身進來。又輕輕地關上門,沖如墨點頭,如墨會意閃到一處。明軒進來繞過屏風,劉橫正要大聲怒斥。只見兩把明晃晃的利刃飛來,一把直取劉橫咽喉處,太快,太忽然。劉橫來不及躲閃,斜斜歪在屏風上。張三李四正在愣神間,另把匕首已插李四后頸處斃命,匕首末端飛出的秀劍扎中了李三的后背心,三人皆末吭一聲,身體緩緩倒地。明軒抽出匕首和秀劍,快速擦干凈,塞入袖中。
明軒從里面出來,脫掉濺了幾滴血的外袍,又露出一件一模一樣的衣衫,原來明軒穿了兩件相同的衣袍。明軒貼耳外面沒人,閃身出去,如墨反插了鐵門,把明軒軟衣袍團成球,輕輕一躍,把衣服推入通風口,自己推著衣服,如靈蛇一般前進。在拐角處,如墨縮了又縮,人過去了,衣袍留在了此處,這回輕車熟路很快鉆了出來。放盥洗間的衣服重新穿戴整齊。插上鬢釵,舀水凈了手。照照鏡子,和以前一模一樣。如墨心里很雀躍,感覺這是她自打有這隱秘絕學后,干得最值得的一件事,很開心,很驕傲。
如墨扶著明軒從盥洗室出來,又回到包間,如雪、如墨姐妹倆緊緊擁抱,心里的歡喜藏也藏不住。明軒一個眼色,二人趕忙收斂。明軒把剩下的酒都喝了,這回,真醉得不省人事了。
明軒是被人抬到龍霸天面前的,楊玉兒上前看了。確定明軒是真得醉了。灌了醒酒湯,也不見醒。這樣的人怎么能殺人,龍霸天直搖頭。他讓如墨、如雪當場表演技能。
這二人也沒什么特別處,如雪只能吞如筷子一樣細的東西。而如墨也只是比普通女孩子腰肢軟些,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就這樣劉橫離奇殺人案不了了之。
接著,龍霸天離奇死亡,林明軒成了幫主。
后來,明軒得知先生——云修遠,原來是宮中七皇子的人,而冷將軍保的正是七皇子,經過一場殘酷的奪嫡之爭,七皇子上位。
林明軒其實本人并沒有參與奪嫡,只是和冷將軍還有云修遠的關系,莫名又成了當今皇上的有功之臣,封為右丞相,林明軒隨性慣了,向皇帝請辭,皇帝不允,最后掛了一個閑職了事。
數年后,夕陽的金色余暉中,一個俊逸的男子,長發(fā)飄飛,坐在水天一色的碧亭前,翠竹作伴,雙手撫琴,一曲《竹山聽雨》,在天地間久久回蕩著,回蕩著……
(完)
(網圖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