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凡日記
Based on the novels by L.J. Smith and the TV series developed by KEVIN WILLIAMSON & JULIE PLEC
文約辭微 譯
前言
在這充滿魔力的時間,在這樣的深夜里,人類沉睡著,而屬于黑夜之生靈可以聽見他們的呼吸,嗅到他們的鮮血,甚至闖入他們的夢境。這是屬于我們的時間,我們在這深夜里捕獵,殺戮,守護……
在這我最渴望鮮血的暗夜,我必須忍耐,因為只有忍受住嗜血的欲望,我才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控制自己邪惡的力量。我只以動物的血液為生,它們的血不會因欲望而凝固,它們的心跳不會因幸福而加速,它們的夢境中亦不會充滿渴望與思念。我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我能夠抵制黑暗的誘惑,我能夠隱藏我的邪惡。
這就是為什么在這樣的夜晚,我可以聞到周圍鮮血的美味,我知道只要一個念頭,我就可以擁有那長年來抵制的并決心永遠拒絕的那巨大的力量,這就是為什么在這樣的時刻,我需要一支筆,記錄我的歷史。 回憶那眾多景象,年代縱橫交錯,如手鏈上的串珠連在一起,使我能夠記得自己作為一個人類的樣子,那時,有著血液在涌動,心臟任然在跳動……
第一章
改變我生活的那一天,開始的與平日并無不同。那是1864年的八月午后,一個極熱的讓人窒息的夏日午后,連蒼蠅也沒有了嗡鳴的氣力。平日瘋跑嬉鬧的仆從家的孩子們,那天也安靜了。空氣凝滯,似乎在等待一場暴風雨。我打算騎馬去我們家族的領地——涼爽一些的森林里消磨幾個鐘頭。我備好馬鞍,帶了本書,不過想要逃離這個沉悶的家。
那個夏天,我總是獨自騎馬出去。我那時17歲,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和哥哥一起上戰場,要么就留在家里跟著父親學著經營莊園。每個下午,我都幻想:在這幾小時的孤獨騎行中,我能找到自我,我能想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我春天已經中學畢業了,父親不讓我申請大學,說要等到戰爭結束后再說。自從中學畢業,我就這么古怪又難受地被夾在夾縫之中。我不再是個孩子了,可也沒有真正長大成人,我完全不知道該拿自己怎么辦。
最糟的問題是,我找不到說話的人。我的哥哥達蒙跟隨惠靈頓將軍遠在亞特蘭大,我的朋友們不是在遙遠的戰場就是在準備結婚,而父親總是一個人在他的書房。
“天氣可真熱得很呀!”管家羅伯特在馬廄另一頭沖我喊到。“是啊,”我回答。這就是另一個問題:當我極其渴望找個人說說話時,有個人在眼前,我卻無話可說。事實上,我需要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一個可以談論歷史藝術哲學文學人生的人,而不是來來回回的談論天氣。 羅伯特是個好人,是我父親最信任的管家,但他對我來說過于豪爽,和他講話超過十分鐘就會令我精疲力盡。
“聽說過最近的新聞了嗎?”羅伯特問,并朝我走來。我心想不妙。搖頭道,“最近沒看報紙,惠靈頓將軍怎么樣了?”關于戰爭的談話同樣令我不愉快。
羅伯特邊搖頭,伸出手臂遮擋太陽,“不,我不是說戰場的事兒,是動物襲擊。村民們都在說呢,格里芬家死的五只雞,都是被咬斷了脖子。”
我停下腳步,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整個夏天,關于動物襲擊的傳言就不斷。通常只是聽說小動物,雞鵝之類被襲擊,不過最近幾周,有些人——或許就是羅伯特吧,喝多了酒,就開始謠傳那些都是魔鬼干的。我才不會信那些,只不過感覺世界變了,不論我愿意與否,這里似乎不再是我從小長大的美好家園了。
“那不過是流浪狗咬死的罷了,”我不耐煩地沖羅伯特擺了擺手,學著父親的腔調說道。
“好吧,那么,希望你一個人騎馬出去的時候可不要遇到那些流浪狗。”說完,羅伯特大步走開了。
我走進涼爽的馬廄里,聽著馬的鼻息,開始順著愛馬米莎光滑的皮毛,米莎舒服地依靠在我的身旁,我開始感到放松了許多。
正在這時,馬廄的門咔塔一聲被打開,父親走了進來。我的父親身材高大,總是很有權威感,我是說,經常讓人很怕他。他的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不過那倒是更加加重了他的權威感。盡管天氣很熱,他仍然穿著正式的外套。
“斯特凡?”父親叫道,掃視著馬廄。他極少到這里來,總是讓仆人們備好馬,牽到外面。
我走出米莎的棚欄。
父親的目光掃向我,被他看見我穿著臟衣服躲在馬廄,我突然覺得十分尷尬。
“我們要馬夫做什么呢,兒子!”
“我知道了,”我說,覺得自己一定是讓父親失望了。
“你已經過了整天騎馬玩的年紀了,是時候像個男子漢了。”父親在柵欄門上重重的踢了一腳。我緊張地站在原地,等著他教訓我,告訴我說他像我這么大的時候怎樣從意大利來到威治尼亞,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兩百公頃維瑞塔斯大莊園,他為莊園命名為維瑞塔斯是因為拉丁語里維瑞塔斯是真理的意思,一個人只要尋求真理抵制虛偽,他的人生就不需要別的東西了。可是,那天,他沒有說這些。
父親靠著門上,突然說,“羅莎莉剛剛過完十六歲生日,她在找一個合適的丈夫。”
“羅莎莉?”我不明所以。隨后,我想起來了,大概在我十二歲的時候,羅莎莉就去別處上學了,所以我好些年都沒有再見過她。她是個毫無魅力的姑娘,鼠灰色的頭發,灰眼睛。印象中,她永遠都是穿著同一件灰裙子,她不像克門蒂娜那樣陽光快活,沒有愛玫莉亞嫵媚可愛,更不如莎拉一般聰明有趣。她就像一個背景,一個影子,在我們童年的游戲里從來都無足輕重。
“不錯,是羅莎莉·卡特萊特。”父親露出了他少有的笑容,父親笑的時候,只是唇角稍微的彎一點點,不熟悉他的人會以為他是在冷笑或譏諷。“她的父親和我談過了,你們是理想的結合,而且羅莎莉一直挺中意你的,兒子。”
“我不知道羅莎莉和我是不是合得來,”我嘟囔道,頓時感覺渾身發冷。唉,當然,父親和她家人都談過了,羅莎莉的父親擁有著鎮上的銀行呢,和他們家結盟,要壯大維瑞塔斯莊園就容易多了。我知道,既然他們已經“談過了”,事實上就等于這事兒就算這么定了。
“你當然不會知道,小子!”父親笑道,拍拍我的肩膀。他倒是心情很好,而我,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我閉上眼睛,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你這個年紀的男孩怎么會知道哪個姑娘才是適合你的?所以,你必須相信我為你做的選擇。下周我就為你倆辦個正式的晚宴,好好慶祝一下。這幾天,去拜訪她,了解她,贊美她,讓她愛上你。”父親說完,拉起我的手,將一個戒指盒塞到我手里。
可是我呢?如果我根本不希望她愛上我呢?我想大聲說出來,但是終究沒有。我把盒子隨便塞進兜里,根本沒有打開看,轉身撥弄馬的鬃毛,我使的勁或許有些大,米莎憤憤地噴著鼻息后退了一步。
“今天和你聊得很高興,兒子,”父親說。我等待著,希望他能注意到我一點兒也不高興,希望他能意識到讓我和那樣一個連話也沒得講的女孩子結婚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爸爸?”我說,希望說些什么能讓我擺脫他強加于我身上的不幸。
“十月份是舉辦婚禮的好季節,”父親打斷了我,說完,他就走了,門一下子就被關上了。
我絕望地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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