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隱忍的愛情

以前聽到“叔叔”二字,都會想到港片里“叔叔帶你看金魚”的金魚佬,忍不住要起一身雞皮疙瘩。但是看完《叔·叔》,現在更多是覺得心酸。

隨著彩虹運動的開展,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站出來表示可以接受LGBT,在影視角度上,有更多的題材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大膽的賣腐,打著兄弟情的名號強行拉起了男男CP。這種打擦邊球的行為也是無可奈何,但是這些影視劇總給人一種錯覺,好像就是得找一些樣貌好,身材好的年輕人來演戲。同性戀,好像就是年輕人的事,跟老年人沒太大關系。然而,“同性戀”“出柜”,不是年輕人的專利,它不是弄潮兒的特有項目,在LGBT里,我們在關心下一代的同時,也該看看隱藏在身邊的上一代。《叔·叔》這部電影就是在述說上一代的同性戀,他們老了以后的情況。

阿柏是個的士司機,阿海已經退休,他們是來自兩個家庭的老父親,為家庭辛辛苦苦挨了大半輩子,到了晚年,沒想到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一開始他們在公園里相遇,簡單的寒暄,阿柏是為了找個人宣泄下欲望。阿海卻說:“不如先做個朋友?”第一次會面就此打斷。再后來的相遇他們開始坐下來慢慢聊天,越來越投契,甚至有了第一次約會,但是阿柏還是不想承認他們之間的任何關系,畢竟他有老婆有孩子,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被人抓奸,還是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是“彎”的,或者,兩者都怕。只有在澡堂,在陰暗的房間里,周圍都是“彎”的人,這時的他才可以放松自己,不繃著臉,露出放松的笑容。他們的感情逐漸升溫,從一開始阿柏不愿意讓阿海坐在車的前座,不愿意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到后來一起去街市買菜,愿意讓對方來參加自己女兒的婚禮。或許是有足夠的自信,誰會相信一個年過百半,有著辛福家庭的男人,居然會出軌,而且對象還是個男的呢。然而阿柏最后還是放棄了這段感情,因為他還有個家,有老婆有孩子有孫子。到這么老了才來“出柜”,曾經的辛福就會被摔得四分五裂,他舍不得,也對不起。

老婆不一定是自己最喜歡的,但可以說是最了解他的,默默地把一切看在眼里,卻什么都不說。因為老公念舊,會把舊衣服也留著;因為老公不想吃螃蟹,自己也就不吃了。這個妻子很普通,在家操持家務,會擔心子女,會照顧家庭,也會發牢騷,然而還是選擇接受了一切。接受了一個不爭氣的女婿,接受了有異心的丈夫。她不像《誰先愛上他》里面的妻子,歇斯底里,誓要爭個高下。她不像《翠絲》里妻子,無法認同,極力反抗。或許是年紀大了已經折騰不起來,或許是上一輩的女人都是這么忍過來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晚上默默地自己吸收消化。沒有人發現她情緒的變化,或許,她也是相信,老公是個念舊情的人,給他一點時間,他會回來的。

阿海是個很要強的人,年輕時為了不被人看不起,跑去讀夜校學英語。娶了老婆,但是后來也選擇了離婚,自己一個人養大孩子。他會去當義工參加老年同志會,幫助其他同志。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跟一個“狐貍精”沒什么兩樣,知道自己的這一份感情是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但還是去做了。或許在這個年齡段,已經不需要什么結果了,能開心一段時間就是一段時間吧。唱詩班也是這么唱的“用盡全力去愛你,學習為你放手每一分每一秒。”

該愛的時候,用力去愛,但是要放手了,也沒關系,愛跟取都是恩賜。畢竟阿海也不能當一個為了愛勇敢出柜的人。因為兒子是底線,他會為了兒子去入教會,因為兒子,不愿意在公眾場合透露自己的性取向,擔心兒子接受不了,擔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兒子。當他在房間里全神貫注地觀看同志報道時,忍不住把聲音調到最大,然而門外兒子卻不想聽,兒子的一聲呵斥讓阿海慌了神,嚇到直接關了燈,不敢呼吸。后來下定決心,將自己最美好的回憶都扔進了垃圾桶。

難道兒子不知道嗎,應該也是知道的,但兒子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他確實接受不了,也不敢讓“這種事”玷污女兒,所以他只能假裝不知道。自己是由父親一手帶大,情感上無法舍棄,信仰上無法接受,導致對父親的態度很差,只能希望“神”可以幫助這個家。

劇情視乎沒有太大的沖突,平平淡淡的感覺,就像大部分人的生活一樣,最后的最后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年輕人的愛情總是轟轟烈烈的,堅信愛最大,為了愛可以死去又活來。成年人的愛情有些會帶著一些算計,誰為誰付出的多一些,不能讓自己吃虧。老年人的愛情呢?淡如水,來來去去如清風如細雨,沒那么多膩歪,就算最后是自己一個人也無所謂,反正人生的最后大多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我希望我身邊的老人家,都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要因為我,不要因為別人,而去隱忍,畢竟都已經忍了一輩子了。我們都會老去,希望在我們老的時候,可以自由地做回最近,就像電影里說的“做回自己,更加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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