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是在酒吧認識的。
那是個拉吧,但我只是因為好奇而進去,我不是蕾絲邊。她是,而且她是這家酒吧的服務員。
見到她的那天是跨年夜。她留著干凈利落的短發,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下身是紅色格子短裙加黑色長靴,毫無形象地把腿架在小桌子上。
店長說,我是這間酒吧這天的第一位客人,所以可以低價消費。
我沒有點任何酒,而是點了一壺蜂蜜柚子茶和兩碟話梅。
“來酒吧喝茶,你也是夠獨特的。”她自顧自地拿了瓶啤酒在我對面坐下,調笑著對我說,“第一次來?P?”
她的聲音很好聽。我有些拘謹,不過還是佯裝鎮定地回答道:“嗯……雙。”
她輕笑:“你看起來好靦腆啊,一個人嗎?”
“是啊,家里沒有人也沒有朋友所以不想回去。”我也笑,語氣顯得有些無奈而又故作輕松。
“走下班帶你去我家跨年!”她灌下一口酒,很自然地說道。
我剛想回答她,她就被店長叫去了。
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默默抿著柚子茶,時不時吃粒話梅,回味著她剛剛那句話。
不過是第一次見面,連彼此的名都不知。
從小到大都是旁人眼里的乖孩子、好學生的我,那一刻突然有了想要瘋狂的念頭。
她從店長那回來還是坐在了我對面,手里拿的還是那瓶啤酒。
我問她多大了,她說你猜。我反問她,那你猜我幾歲了?
“十七八吧?”
我笑了。“你才二十,對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二十一了,你肯定比我小。而且,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哦。”
狡黠,我真的是。
像一只純良的小白兔偽裝成狐貍去欺負大老虎。
但兔子終歸是兔子。
酒吧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受不了人多的我該走了。
臨走的時候,她攔住我,說,這就回去啦?
我笑著對她點點頭:“嗯。”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我笑得更燦爛了,不等她說出口便往外走。
后來她的聲音被淹沒在我身后的一片嘈雜里。
萍水相逢,兩個世界的人,在一年的最后一天里,給了彼此最好的溫暖。
而后,在這個彼此都不屬于的城市里,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