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詞】
煕寧;趙頊;隆準龍顏;濮王
上仁宗皇帝言事書
民不加賦而國用饒;慶歷新政
冗官、冗兵、冗費;厚待柴氏子孫
神宗皇帝思除歷世之弊,務振非常之功
富弼;官人、信賞、必罰;
曾公亮;吳奎;韓琦;山陵使
張方平;辨奸論;獾
【課程文稿】
同學們好!今天我們要講的課文是《答司馬諫議書》,就是王安石寫給司馬光的一封回信。
我們都知道,王安石是改革派,而司馬光是保守派,兩人是死對頭,所以這幾封信的議題當然就是王安石變法,又叫煕寧變法,煕寧就是宋神宗的第一個年號,就像歷史上所有的維新改革一樣,這次變法的真正的主導者當然就是宋神宗。
所以,這篇課文的兩位主人公王安石和司馬光,要想了解他們的故事,就要先說說宋神宗,宋神宗叫趙頊,是宋朝的第六代皇帝,他之前是英宗,非常的短命,再之前就是人們比較熟悉的宋仁宗,好像前兩年有一個電視劇叫《清平樂》,好像說的就是仁宗,是吧?我沒看過啊,所以中國的觀眾就都熟悉仁宗了,好像是這樣。
據記載,趙頊出生的時候,祥光滿室,而且產房里有一群小老鼠吱吱叫,吱吱叫不說,這些小老鼠口吐煙霧,煙霧經久不散,結成五彩祥云,可見趙頊的出生跟一般人也不一樣,也是一副帝王之相。
趙頊長大之后,長得也是異于常人,怎么不一樣呢?史籍記載叫隆準龍顏,什么叫隆準?就是高鼻梁。《史記》里面記載,漢高祖就是這種長相,帝王之相。
趙頊小的時候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從小愛讀書,閱讀能力很強,因此,平時說話辦事都是非常的符合皇家的禮儀規范,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夏天再熱也不亂扇扇子,冬天再冷也不穿裘裹衣,所以很有帝王范兒,尤其是他入宮之后,就皇上家的藏書比他們家濮王府里面多了去了,所以就更是如饑似渴的閱讀,特別是治國平天下的書籍,就對富國強兵最感興趣。
所以當他看到當年王安石給仁宗上書,也就是那篇最著名的《上仁宗皇帝言事書》,立馬就被王安石的言論深深的打動了,特別是王安石的理財思想,王安石的理財思想是什么呢?就是“民不加賦而國用饒”,就是說不增加老百姓的負擔,但是能夠增加國庫的收入。
趙頊就對這一點特別感興趣,喜歡搞錢,對吧?神宗登基之后第三天,主管財政的大臣給他上了一道奏章,皇上登基了,換新掌柜的,賬房得給掌柜的報賬。就跟皇上說,掌柜的,咱們現在賬房里,除了賬本和耗子屎,別的啥也沒有了,銀子沒有,銀子都哪去了?銀子呢?這怎么回事?神宗很生氣,朕剛一繼位就這樣啊,錢都哪去了啊。
其實,宋朝是中國古代歷史上經濟最繁榮的時期,但是國庫里居然拿不出多余的錢來。主要就是因為宋朝從仁宗開始,連年用兵,主要就是跟西夏打仗,一場戰爭下來,幾千萬貫就填進去了,軍費開支幾十個億,然后北方的契丹趁火打劫,你就得花錢買太平,對吧?這個眾所周知,所以入不敷出,到仁宗這兒就已經把宋朝一百多年來的積蓄掃蕩無余,國庫都空了,所以在仁宗慶歷年間,宋朝的財政就已經有點入不敷出了。
所以,宋仁宗曾經啟用范仲淹和韓琦進行變法,也就是慶歷新政。咱們之前講過啊,最后也無果而終了。
那么造成這種窘境的主要原因,其實就是三種問題——冗官、冗兵、冗費,宋朝的官實在是太多了,俸祿還倍兒優厚,主要是文臣,因為宋朝他重文抑武,對待文人士大夫特別的好,所以這些臣下是光拿錢不管事,而且官是越來越多,政府還白養了那么多的兵,而且沒有退伍一說,七十多了,他還在軍籍,當兵就是終身,終身你得給他發工資,你白養了這么多拿不動槍的兵,還有沒有槍高的兵,花這么多錢,結果這些兵在戰場上全是慫包蛋,就想逃跑,老弱病殘,所以這個打仗也干不過西夏,國庫入不敷出怎么辦呢?國家沒錢了怎么辦呢?那就只能收稅。
但是有人就講,說當年太祖皇帝在宮里面立下石碑,只有后來繼位的皇帝可以看,三條:厚待柴氏子孫,不殺士大夫,不增田賦。前面兩條基本上都做到了,但是不增田賦,這個誰能做到?
官員士兵的數目不斷的在增加,不增田賦,那錢從哪來?靠什么給官員發俸祿啊?給士兵發軍餉?所以田賦只能增加。可是宋朝不立田制,他不給農民分配土地,所以官僚地主大量兼并,兼并完之后,官僚地主又有種種特權,比如說免役的特權,不交稅的特權,即便沒有這些特權,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地把稅負的負擔轉嫁到農民身上。
所以,這樣一來的結果,就是農民受到的壓迫越來越重,所以農民、士兵就不斷的起來反抗,雖然規模沒有太大,但是常年不斷的這種反抗,嚴重地破壞了一個社會的和諧和穩定。
所以,在宋朝,維穩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朝廷又要在這方面花大量的經費,因此種種,宋朝明明是中國歷史上經濟最發達、最富裕的王朝,可是卻出現了這種所謂的積貧積弱的局面,這就給剛剛繼位的宋神宗出了一個大難題。
不過皇帝并沒有氣餒,他繼位的時候只有20歲,正是血氣方剛,奮發有為,tooyoung too simple 的年齡,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就是盼著有一天能夠理論跟實踐相結合,大顯身手。
史籍記載,“神宗皇帝思除歷世之弊,務振非常之功。”表現出勵精圖治,大有所為,“奮然將雪數世之恥”的一番政治氣概,決心在自己的治理下達到富國強兵的標準。
神宗明白,宋朝的這些問題必須要在體制上進行一番變革,你得是體制改革,你光弄那些表面化的東西不管用。那么神宗首先就對朝中的元老重臣給予了希望,先召見了前朝的名臣、老宰相富弼,富弼曾經出使過遼邦,習于兵事,所以皇上就先把他招進宮來問對,愛卿,你對咱們大宋跟西夏、跟遼國邊境的戰事有什么看法?
富弼當年是非常支持范仲淹“慶歷新政”的,但是經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蹉跎,早已不復當年之勇,他見皇帝提問,畢恭畢敬地回答,臣希望陛下二十年不言兵事,就是你別跟西夏、跟遼國打仗了。皇上接著問,那你有什么治理國家的良策?富弼回答了四個字,“安內為先。”就不說話了。神宗這叫一個失望啊,你這不等于沒說一樣,朕難道不知道攘外必先安內嗎?我也知道“安內為先”啊,但是怎么穩固國內啊?富弼不說話。
于是皇上又召見司馬光,說富弼建議朕安定國內,愛卿有什么良策嗎?司馬光也沒有當年砸缸的那份機智啊,他只講了六個字——官人、信賞、必罰,什么意思呢?就是要任用賢才,賞罰分明。皇上一聽,這不廢話,這還用你教我。
所以,神宗就對這些老臣們非常的失望,只會說片湯話,然后就會磕頭,皇上圣明,指望他們,神宗是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所以神宗現在急需要一個人才,這個人既要有創新能力,有創造性思維,有變革與時俱進的思想,又要有破釜沉舟的氣魄與才干,朕就指望這樣的人為大宋江山注入一針強心劑。
既然朝中的大臣都不頂用,還是把目光放遠一些,哪怕從京外中下層干部當中,選拔一位能臣來輔佐自己。
于是皇上就把組織部的檔案調來,把官員的花名部從頭看到尾,眼前一亮,一個名字跳入了皇上的眼睛,誰呢?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安石。
王安石,字介甫,號半山。剛才說了,早在仁宗的時候,王安石就寫了一篇《上仁宗皇帝言事書》給仁宗看,里面指出了宋朝繁華盛世下隱藏的危機,并提出了如何處理的方法。
可惜,王安石的這篇進言沒有得到皇上的認同,仁宗對王安石的這封上書沒什么興趣,倒是對他的文筆很夸獎,這哥們文章寫得真好,駢四儷六,對仗整齊,至于內容嘛,麻麻地,就這么回事。仁宗不感冒,就勉勉強強地夸了幾句。
所以王安石滿腔的報國熱情是付諸東流,而且他又是一個很軸的人,他認定的事兒就要干,你不讓他干,他就撂挑子不干,所以這件事王安石很受傷,而當時的神宗皇帝只不過是濮王府里面的一名小王子,他讀到王安石的這封上書,因為邸報是要發表的,那個時候不叫報紙,就相當于我們現在的參考消息,大內參這種東西。當時神宗是擊節贊嘆,哎呀,這個人太有見識了。
神宗有一位貼心的幕僚叫韓維,跟王安石關系很好,神宗在做太子的時候,韓維就經常給他出主意,神宗對國家的大政方針有一些什么看法、做法,要征求韓維意見的時候,韓維就跟他嘡嘡嘡一講,你應該怎么著。神宗就覺得,老韓,你怎么這么有見識啊,你怎么就能什么事看得這么遠,想得這么透。韓維說,微臣我哪有這么大的本事,我說的這些話,都是我哥們王安石說的,那時候神宗還沒有繼位,就對王安石由佩服轉為了仰慕,王安石這個人真是一個神人,我想到所有的事,人家都想到我前邊了,而且還給出了答案,因此,神宗分分鐘就變成了王安石的鐵粉。
王安石是22歲中的進士,當時是以第4名及第,被授予了淮南判官一職。按照慣例,一界任職期滿,進士出身的官員可以向朝廷申請,請求通過考試來認一份館職,也就是說在中央擔任文書工作,因為這樣可以接近最高決策層,機會很多,而且地位尊崇,隨時可以大獲重用。
所以,當時的仕人基本上都走的是這一條快捷方式,但是王安石在期滿以后并沒有走這條路,而是主動要求調到地方任知縣。等到他再次期滿以后,同僚都認為他這回應該回京了。沒想到王安石再次要求外任,根本沒有進中央的打算,所以他這種特立獨行的做法一下子就引起了朝野的轟動,別人都是削尖了腦袋想往中央鉆,他一反常態,安于基層,我就在地方做事就完了,對官場現實有些想法的人,也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尋常的年輕人。
歐陽修一再保舉他擔任言官,就是想破格把他調進中央,可是王安石竟然還是老樣子,誰的賬也不買,小伙說了,誰召我入京我都不去,我只想做事兒,不想做官,這簡直就是一股政界的清流。
王安石已經就變成一個傳說了,在官場上越傳越神,大家都以結識王安石、結交王安石為榮,江湖上雖然沒有哥,但是永遠飄著哥的傳說。全天下人都覺得瞧人王安石那樣的人才是做宰相的坯子,人家那種人才應該做宰相,真有才學,不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天子呼來不上船,人家屬于這料,你用王安石天下才能太平,安石不出,天下不安。
這么一來,王安石逐漸就成了舉國當紅的政治明星。
那么神宗在舊臣那里碰壁之后,當然就想召王安石這樣的人才入京,沒想到王安石居然連皇上的賬也不買,皇上,我病了,不能出門,一吹風就完蛋。神宗明鏡似的,扯吧你,哪有這么巧的事,我一召你,你就病了。皇上實在是不理解,召來了幾位宰執大臣,就問他們,說你們誰跟王安石熟,先帝在的時候,屢次召王安石入京做官,都被他拒絕了。大家都說王安石為人不恭,說這哥們太狂,天子呼來不上船,你眼里還有誰?你真有這么大本事嗎?現在朕召他,他又說自己病了,你們覺得他是真有病呢,還是在那裝呢?
他這一番話說完,宰相曾公亮首先接過話茬,說王安石是有經天緯地之才,他不做宰相簡直是屈的慌,“安石不出,奈蒼生何”,這句話本來是說謝安的,因為謝安,字安石,而且他也是宰相,所以人們就把這句話用在了王安石的身上。他要不做宰相啊,天底下就沒有配做宰相的人了。陛下一定要用他,他說他病了,他肯定就是真病了。
曾公亮說完這番話,參知政事吳奎就反對,說臣曾經跟王安石共過事,一起做過地方官,他對手下人特別的護短,而且剛愎自用,他的所作所為所想,完全不切實際,如果他要受重用,肯定紊亂朝綱。
宋神宗蒙圈了,王安石不求名利,儼然是一個又紅又專的好干部,想把王安石調到中央來做官,沒想到宰執大臣們的意見卻是如此的水火不容。同樣一個王安石,為什么評價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其實,曾公亮并不是有多欣賞王安石,他之所以那么說,是因為他跟當時的首席宰相韓琦不和,韓琦是三朝元老,兩朝宰相,可以說是宰相中的第一人,因此所有后來的宰相都是他的晚輩,宰相不止一個,但是他是首席,難免就有點獨斷專行,曾公亮就很不爽,韓琦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就自行安排,所以他希望引進王安石,結成同盟軍來抵制韓琦,結果還沒等王安石進京,韓琦就主動向皇上上書求去,不干了。
為什么呢?因為韓琦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千萬別走到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那一天。
宋朝一般皇帝駕崩以后,宰相就是做山陵使,負責營建皇陵,等安葬完英宗,韓琦再三上表求去,鐵了心了要走。皇上一看,韓琦去意已決啊,就只好同意了。韓琦聽說皇上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就入宮謝恩。神宗流著眼淚,拉著韓琦的手說,愛卿,你這一走,誰能接替你的位置啊?你來推薦一下,行不行?我聽說有一個王安石,名滿天下,你覺得王安石怎么樣?韓琦一聽,覺得自己為大宋江山的社稷考慮,必須要實話實說,所以韓琦就說,王安石這個人做個翰林學士還可以,如果讓他當宰相,一定攪得天下大亂,萬萬不可。
神宗聽完韓琦這番話,瞅了韓琦一眼,沒說話,韓琦就明白了,皇帝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要王安石去挑大梁,那就沒有必要再跟皇上爭辯了,反正自己也不想蹚這個渾水兒,不想管這個爛事兒,于是起身告辭,出宮去了。
不久,堅決反對王安石入朝的參知政事吳奎也被調出了京城,貶到山東的青州去做知州,后來就死在了青州。
韓琦、吳奎出朝之后,張方平接任參知政事。沒想到張方平也堅決反對王安石入朝。神宗就琢磨啊,這么多人反對我的偶像,干脆把張方平鏟走得了。
沒等皇上考慮好往哪安排張方平呢,張方平他爹死了,古代的官員,父母死了,要回家守孝三年,稱為丁憂,張方平就回家丁憂去了。
這個時候,另一位宰相富弼也勸皇上不要用王安石,而推薦文彥博做宰相。蘇軾他爸蘇洵,更是寫了一篇文章叫“辨奸論”,歷代的學生都把他當作范文來讀,辨奸不兩立,句句含沙射影,字里行間全部指向的是王安石。
還有一個大臣叫李世忠,他給王安石看相,他說王安石這個人白眼仁多,黑眼仁少,是個大奸臣,是個奸詐之人,如果用他,必然天下大亂。眾多的大臣都強烈反對重用王安石,但是神宗決心已定,一定要用王安石來推動自己的改革大計。于是神宗下旨,召王安石進京,幾經波折,王安石總算是進京了。
神宗與王安石從未謀面,王安石進京之后,兩人面機,皇帝終于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偶像,主持改革的人選,他覺得改革的時代終于要來臨了。
皇上雖然只任命王安石為翰林學士,但是批準他可以越級進言,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提意見,都可以。君臣一見面,神宗皇帝迫不及待的詢問王安石,定國安邦、治國用兵之術,你覺得當下朝廷最緊急的事應該是什么?王安石馬上就說變法,制定新的制度,皇上非常滿意,這就是朕想要的答案。然后又問,你覺得唐太宗這個皇帝怎么樣?
治下是海內升平,四夷賓服,貞觀之治被譽為垂風萬代,朕想效法唐太宗,開創大宋的盛世。王安石說,取法乎上,難免其中,取法其中,僅得其下,要學咱就學最棒的,堯舜禹湯文武,是吧?沒有必要學唐太宗。神宗聽了說,你對朕的要求太高了,朕恐怕達不到,但是希望你能盡心的輔佐著。王安石跪地磕頭,陛下放心,微臣粉身碎骨,也要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這兩位就開始聊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怎么變革,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有一次進言侍講結束,皇上特意設座,就是讓王安石挨著自己坐,以示恩寵,然后討論國家大事。神宗說,唐太宗必然得到魏征這樣的人,漢昭烈帝劉備必然得到諸葛亮,所以他們才能成就自己的事業。
但是為什么現在我朝就沒有這樣的人呢?魏征、諸葛亮難道都是不世出的人嗎?王安石就說啊,陛下如果想做堯舜這樣的君主,就由賢臣來輔佐您,您想做商湯,也有伊尹來輔佐。我朝成平100多年,全國有智慧、有才能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是沒有被發現而已。只要陛下您發現人才,進賢退不肖,朝政清平指日可待。
上海最有名的網紅餐館一條街,進賢路,路的東口往南一點就是蘭心大戲院,南京大戲院再過來茂名南路,這邊是上海老錦江,這邊是花園飯店,然后再往南就到了洋氣的不得了的淮海中路。再往南這邊就是瑞金醫院,瑞金酒店,這邊思南路上面的思南公館,上海我都熟,想念上海。
王安石的這番話在神宗的心里燃起了一團火,神宗聽得是連連的點頭,君臣兩個人目標一致,變法圖強,以達到富國強兵的目的。于是君臣倆就開始了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702年,神宗任用王安石為參知政事,變法終于要開始了。
經過君臣倆的一番對談,王安石跟神宗表示當務之急是變風俗、立法度,神宗擊節贊嘆,就讓王安石主持變法,為此還專門成立了一個機構,叫“制置三司條例司”,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由王安石挑選,也就是說,神宗把變法的全部權利都下放給了王安石,王安石變法的目的是要富國強兵,但是既然要變法,那就不可避免地會動搖祖上傳下來的舊法。
因此,變法剛一推行,就遭到了保守派的極力反對。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司馬光。司馬光,字君實,是山西夏縣人,據說他的原祖可以追溯到西晉的皇族司馬氏,父親也是朝廷的命官,曾經出任河南光山縣的縣令,所以給兒子起名叫司馬光。
司馬光天賦異稟,那么你想那么小的年紀,就知道砸缸救人,據說司馬光是一位神童,從小就博文強記,妥妥的學霸一枚,別的孩子還在學《千字文》、《百家姓》的時候,司馬光就能讀《左氏春秋》了,而且他自學能力非常強,到哪都手不釋卷,廢寢忘食。
如果把司馬光同學擱到一間屋里,給他一摞書,你就甭管他了,司馬光小朋友能一直把自己看成化石,這么樣的勤學用功,司馬光同學19歲就考中了進士,王安石是22歲。之后司馬光出任地方官,這就跟王安石成長的歷程基本上差不多,到基層去鍛煉,是吧?踏踏實實完成本職工作,然后被朝廷調回京師任職起居舍人,同知諫院,其實就是做了一名諫官,歷任仁宗、英宗兩朝,深受皇帝的信賴。
司馬光是一個書迷,尤其是喜歡什么?同學們應該能猜到,對吧?歷史。因為那個時候的書主要是史書,因為中國人特別喜歡修史,書看多了以后,司馬光就動心思了,我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寫一本書傳之后世,讓我司馬光的名字永垂不朽。于是他就從戰國開始寫起,寫到秦朝一共是八卷,叫做《通志》,寫完之后呈給英宗皇帝看,說這只是小意思,毛毛雨,大部頭的還在后面,臣還要繼續往下寫。
英宗看到這個《通志》,非常的高興,覺得如果他在位的期間能夠完成這么一部大部頭的著作,也是一項政績工程。
于是,英宗就把司馬光的這部書納入了國家發展計劃,以后你就不用一個人戰斗了,你編書是國家的項目,咱們專門成立一個編寫組,你掛帥,國家給你撥錢,設置一個專門的機構,編這么一部煌煌巨著,可惜英宗沒等這部巨著編成就駕崩了。神宗登基以后,就繼續支持司馬光的編書工作。司馬光的這部書定的宗旨就是“有鑒于往事,以資于治道”。就是提供歷史上的經驗教訓,供今天的皇帝行政作為參考,堪稱是一部皇帝教科書。
神宗鑒于司馬光編書的主旨,從里面摘出了幾個字,賜名為“資治通鑒”,這就是中國歷史上非常有名的一部編年體通史。神宗親自為這本書作序,這絕對是一個國家級的大工程了。司馬光學問這么大,皇上就想提拔他做翰林學士,司馬光說,臣做不了,皇上反問他說,你怎么做不了?有學問的人缺能力,有能力的人沒學問,像你這樣的既有能力,又有才華,最適合做翰林學士。
司馬光說不行,微臣我不會寫四六句的駢文,皇上說那怎么可能呢?你是進士出身,怎么可能不會寫駢文呢,因為那個時候的詔書都是駢文的,你不會寫,你學學不就完了嗎?
司馬光說干不了,干不了,一邊說著,一邊倒退著就要出殿,皇上一看,司馬光要跑,趕緊派太監追上去,把他給提溜回來,逼著他當翰林學士,這回司馬光沒轍,嘟嚕個臉,留在皇帝身邊,就跟他死活看不上眼的王安石一殿為臣了。
司馬光和王安石差不多的身世背景,不相上下的文采天賦,同樣也是剛直不阿的性格,還有始終為國家百姓辦實事的這種理念。
這樣看來,同是天之驕子的兩個人本來似乎應該通力合作,然而司馬光不但極力反對王安石的變法,甚至打心眼里他就瞧不起王安石這個人,為什么?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商人逐利。王安石整天嚷嚷富國強兵,富國強兵,變法圖強,民不加賦而國用饒,腦子里想的只有搞錢。在司馬光這派傳統的士大夫眼里,王安石就是一個小人,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孜孜以求的是小人,所以司馬光怎么看王安石都覺得不順眼,這家伙不是好人。
話說神宗登基改元的那一年,率領文武百官祭天,照例要給文武百官發紅包,新領導來了嘛,哥幾個都拿點好處,以后好好做事,有這么一個流程,結果宰相就跟皇上講,咱們現在國用不足,國庫里除了欠賬單,就是耗子屎,啥都沒有,咱們這個紅包能不能就別發了?
雖然皇上也覺得有道理,但是列祖列宗從太祖太宗開始,每個皇帝繼位都給百官發紅包了,到我這就沒有,你說大家怎么看我?
于是皇上就問大臣,你們說說這個紅包應不應該發?司馬光說,不應該發,現在確實是國用不足,能省就省,首先應該削減大臣的官奉,王安石就很不以為然啊,這能省幾個錢啊,反倒是有損于皇上您的顏面。其實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有能人給陛下理財,只要有理財之術,國庫會很充盈,這個紅包根本不是問題。司馬光一聽,這個氣兒不打一處來,當時就跟王安石吵吵起來,你整天就是錢錢錢,你有什么理財措施?無外乎就是增加百姓的負擔而已。為了給大臣發獎金,增加百姓的負擔,你陷君王于何地呀?
王安石說我有措施啊,我有安全措施啊,既不增加百姓的負擔,還能增加國庫的收入。司馬光哈哈大笑,你不扯的嗎?你蒙鬼呢?這個錢不在朝廷手里,就在百姓手里,他還能在哪?在天上還是在地下?還是在龍宮里?還是在你們家床墊子底下藏著1.2個億,你要是想讓朝廷手里有,百姓手里就沒有,百姓手里有,朝廷手里就沒有。這個道理拿腳趾頭都能想明白,你跟大家說什么山崩啊一天到晚的,王安石說你等著,我絕對有辦法。
皇上一看兩位大叔又吵吵起來了,就出來當和事佬,說兩位愛卿,不要吵了,朕的意思與司馬愛卿相同,也確實覺得不應該發,但是王愛卿說的也有道理,這點錢對于朝廷來說,毛毛雨,省也省不了多少了,朕以后少吃兩頓大餐也就是了,該發多少還是發多少吧。
表面上看,皇上捧了司馬光,愛卿說的很有道理,但最后還是按老王說的做。這下司馬光明白了,在皇上心目中,王安石最重,人家現在是爺倆穿一條褲子都嫌肥,我就閉嘴了。
司馬光和王安石同殿為臣,一個是保守派,一個是改革派,倆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名人,常常因為變法而爭的不可開交,而宋神宗是支持變法,他才是幕后主事人,還是憋足了勁,要改革出個樣子來看,自然是會偏向王安石。因此在兩人的政治斗爭中,司馬光常常落于下風,甭提多不爽了。然而司馬光和王安石一樣,都是有著執拗的性格,雖然知道形勢不利,仍然要據理力爭。
有一次,司馬光跟王安石因為一個美女又開始鬧起來了,不過這不是爭風吃醋,這兩位大叔都不好這口,就是在山東住著一位美女,家里把她許配給了一個丑男,她聽說自己一朵鮮花要插在牛糞上,非常的生氣,這大姐脾氣也夠爆的,拎著一把刀就上丑男家去了,準備把這丑男給宰了,我寧可死,我也不嫁給丑八怪。
進了丑男家一看,丑男正在睡覺,美女舉起刀準備就剁,臨剁的時候啊,心里可能有點不落忍了,他就是長得難看,可是長得難看不是罪,出來嚇人才是罪啊,人家沒出來嚇人,我這一刀就下不去,美女正在那琢磨,正好丑男醒了,看見明晃晃的刀要落下來,伸手一擋,腦袋保住了,一根手指頭給切下來了。
于是丑男的家屬就把美女抓起來,送到了衙門,衙門很同情這個美女,覺得美女配丑男實在是不般配,地方長官想為美女開脫,就跟美女說,你就說你是投案自首的,我們按投案自首寬大處理就完了,美女就按照官老爺的囑咐就認罪了,案子報到了朝廷,等待朝廷的批復,王安石覺得這么辦就可以了。既然美女已經主動投案了,就ok了。
可是司馬光不干,司馬光說地方官這么做簡直就是枉法,謀殺親夫的大案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減罪,只要司馬光贊成,王安石肯定就反對。王安石說人家是投案自首的,罪減一等,何況又沒殺,應該無罪釋放,或者輕罪,賠人點錢就完了,帶丑男上三甲醫院,把手術都給接上。可是司馬光說,按照律法,應該把美女處死,甭管丈夫多難看,也不能謀殺親夫,這是殺人罪,絕對不能輕判,一定要判死罪,吵吵到皇上,皇上您看怎么辦?
神宗肯定是向著王安石,而且皇上也覺得美女配丑不應該,也同情這個美女,因此最后還是維持原判,按地方官說的判,司馬光跟王安石的較量又一次敗下陣來,兩人也就越來越不和,但是不管怎么不和,倆人并沒有私仇。司馬光曾經跟人講,別人都說王安石虛偽,我覺得這家伙就是擰,就是軸,剛愎自用,目空一切,這是毛病,不是虛偽。
神宗皇帝問起司馬光的時候,王安石也講,“司馬君實,君子人也!”這可真是一個厚道的君子,即便是后來王安石取司馬光而代之,也絲毫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兩人最根本的政見上的不合當然還是變法,所以司馬光就給王安石寫了三封信,咱們這次學的課文就是王安石的一封回信。
有一種動物叫做獾,同學們聽說過,而傳說王安石就是一只獾變的,更有甚者,說王安石其實是一只狐貍精,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的輔導課咱們繼續講這篇課文的歷史背景。同學們傍晚見。
---來自ZY筑基課之文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