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甩掉了跟蹤的尾巴，第二天回到警察局上班，卻被拉到了中央大街。此時中央大街上漫天飛舞著黃色的紙錢，還夾雜著宣傳單。李文拿起一張傳單，上面赫然寫著一段話：
“李將軍遭軍統毒手，制藥廠火起毀證顯奸計；追悼會場暗藏炸藥，軍統欲斷我民心！”
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幾棟建筑的樓頂有人影走動。他心中暗笑，拿著傳單來到了副局長面前。
“您看，這上面是胡說八道。” 李文說道。
“能飄到空中，肯定是從樓頂灑下來的，給我搜，一定要抓住。” 副局長氣急敗壞地說道。
李文和張大山迅速跑進了最近的洋行，在伙計的協助下來到了樓頂。這個洋行的樓頂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來過。他看向街對面，隔著鋪滿面包石的馬路，馬迭爾賓館黃墻綠穹頂在雪地里格外扎眼。關禿子那锃亮的腦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正在屋頂追逐著一個個子不算高的身影。他向著相同的方向跑去，不斷地翻越建筑物屋頂，最后來到了另一個街角。
“快跑！花舌子（警察）追來了！” 在側面的小街，幾個小孩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二狗子還沒來……別管了，趕快跑……” 小孩子的聲音逐漸變遠，慢慢消失在遠處。
李文回到了地面，來到了副局長面前。而此時關禿子正押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走近。
“局座，我這邊沒抓到，這幫崽子跑的比耗子還快。” 李文搖了搖頭說道。
“小孩兒？你哪兒來的紙錢和傳單？誰讓你干的？” 副局長厲聲喝道。
“不認識，給了我一把銅板，讓我到樓頂撒紙錢，傳單我不知道。” 小孩兒說道。
“怎么會不知道？這紙錢和傳單是混在一起的！” 副局長拿起一把紙錢和傳單，摔在小孩兒臉上說道。
“長官，我真的不知道。” 小孩兒說道。
“不說是吧，不說崩了你！” 副局長氣得咬牙切齒，掏出手槍，頂在了小孩兒頭頂。
“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您開恩啊。” 小孩被嚇得哭了起來，鼻涕眼淚糊在凍得通紅的臉上，破棉鞋里露出裹著破布的腳趾。
“局座您息怒，看樣子是有人給他們錢讓他們干的，他們應該不知道底細。” 李文說道。
“帶回局里，餓他一天，明天開完追悼會再審！收隊！” 副局長收起手槍，氣哼哼地上了自己的汽車。
這一天李文本來就在猶豫該怎樣打發，出去查女尸案是浪費時間，搞不好還要被跟蹤，留在警察局里也容易出問題。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就在他正要準備去張記面館時，關組長突然來到了他的面前。
“老馬這段時間不在，局座讓我多帶著你們辦案，但現在我又要去處理傳單的事情，那個女尸的案子你們還得多費費心。” 關禿子說道。
“現在這個節骨眼兒社會穩定最重要，傳單事小影響太大，還得是您親自出馬。女尸這邊交給我吧，雖然是大海撈針，但總能查出來的。” 李文說道。
關禿子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副局長的辦公室，并關起了門。李文見走廊里沒人，就湊到了辦公室的門口。
“趕快拿回來……日本炸藥……露餡兒……” 關禿子和副局長的話斷斷續續地從屋里傳來，李文聽了個只言片語。
他看了看周圍，見局長秘書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走來，便走向了茶水間，躲開了秘書的視線。他一路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后，兜兜轉轉來到了張記面館。一進面館，王闖、周彤兩個年輕人正在說笑。
“你看看那些警察，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王闖笑道。
“可不是么，那狼狽樣子……” 周彤也笑了起來。
“先別說了，那個被抓的小孩子得想辦法救出來……” 李文進屋說道。
“那個小孩兒經常進局子，滾刀肉了，放心吧。據說蘇聯紅軍在追悼會的會場搜出了日本制的炸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