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公主秘史 | 第一章·深宮(5)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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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儀天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撒在雪地上,王承希已經悄然離開了溫暖的床榻。雪霏從夢中驚醒,四處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卻發現王承希的床鋪已經一片冰涼。

“小姐!”雪霏驚慌失措地跑到床邊,她的心跳瞬間加速,擔憂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這么早,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房間里,蠟燭的光芒搖曳,雪霏迅速點燃它們,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然而,無論她怎么尋找,王承希就像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小……”雪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慌亂,“我知道了!小姐一定是在庭院中。”

她猛地推開門,寒風夾著細雪撲面而來。雪霏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踏著厚厚的積雪,牛皮靴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她的目光穿過紛飛的雪花,遠遠地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姐!”雪霏興奮地喊道。

王承希轉過身,看見雪霏站在不遠處,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雪霏?你怎么出來了?”王承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

“因為我醒來找不到你,我很擔心。”雪霏輕輕掃去落在頭發上的雪花,“除了上次和王御醫一起,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小姐。”

王承希走上前,緊緊抱住了雪霏,“對不起,雪霏,讓你擔心了。”

“小姐,你不需要道歉。”雪霏的眼角泛起了淚花,“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兩人相擁在雪中,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們彼此。

“雪霏,有時候我真的很矛盾。”王承希牽著雪霏的手,在雪地中漫步,“明明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卻總是否認。”

雪霏默默地聽著,她習慣于成為王承希的傾聽者,愿意接受她的一切,包括痛苦和不幸。

“當我知道王燮就是王楷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王承希停下腳步,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和無助。

雪霏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閉上了。她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沉默。

王承希并沒有注意到雪霏的舉動,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雪霏,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嗎?”她搓著雙手,哈著熱氣試圖驅趕寒冷。

“嗯……”雪霏想了想,帶上了狐裘帽,“這個……很難說。”

“雖然我知道王燮就是王楷,他是王上,是我的哥哥……我知道我們不可能有結果,但是我真的……真的忘不了他!”王承希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耳朵試圖隔絕風雪的侵擾。

雪霏站在她身邊,用身體為她擋住風雪,“小姐,其實我發現陛下他似乎也喜歡上了你……”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也許是我胡思亂想,又或許是我看錯了……”

“不!!!”王承希猛地站起來,“你沒有胡思亂想!事實上我也感覺到了他在悄悄關注著我!否則他怎么會一而再地拜訪我呢?”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想……我想讓你嘗嘗雪的味道!”說完她抓起一團雪塞進了雪霏的嘴里。

雪霏被凍得直吐舌頭捶打胸口,“小姐……你……”

“哈哈!傻雪霏!”王承希大笑起來然后轉身就跑,“快來追我呀!呵呵!”她邊跑邊回頭看著雪霏。

雪霏立刻起身追趕過去,“小姐你等著!看我怎么‘報復’你!”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

然而就在王承希回頭的那一刻她不慎撞倒了一個路人……

“娘娘!”

“娘娘,您沒事吧?!”

“娘娘!娘娘!”

宮廷內的眾人如同被驚擾的蜜蜂,一時間亂作一團。

王承希呆立當場,她的雙眼緊緊鎖定在人群中的那個人身上——那是她,那個被撞倒在地的她。

突然,一聲威嚴的喝令響起:“來人!把那個丫頭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幾名侍衛立刻向王承希逼近。

“對不起,我……”

王承希的哀求如同風中殘葉,無力而蒼白。那群人毫不理會,眼中只有冷酷與無情。

“住手!”一聲清脆的呼喊劃破了混亂的空氣。

是雪霏!她跪倒在那個被撞倒的人面前,她的聲音帶著深深的顫抖:“奴婢見過太后娘娘!”

原來,那個被撞倒的人竟是太后!

太后冷冷地瞥了雪霏一眼,傲慢地開口:“你是誰?竟敢在此造次?”

雪霏的頭埋得更低:“奴婢叫雪霏,曾侍奉過先王。”

太后輕撫著長長的指甲,語氣中透露出不屑:“一個曾侍奉過先王的宮女,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王承希挺直脊背,她不再恐懼,聲音中透露出堅定:“太后娘娘,是我撞到了您,與雪霏無關。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冷意覆蓋:“哦?一個宮女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你可知道‘夾棍’之刑?”

王承希毫無懼色,她直視著太后的眼睛:“太后娘娘,我知道‘夾棍’之刑。但我也聽說中原有一種刑罰叫‘凌遲’,是將活人的肉一片片割下,直到特定的次數為止。不知太后娘娘是否也想讓我嘗嘗這種刑罰?”

“你!”太后被王承希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好個大膽的宮女!竟敢如此挑釁哀家!來人!給我拿下!”

幾名侍衛立刻上前,將王承希團團圍住。

“小姐!”雪霏哭喊著,想要沖上前去,卻被侍衛攔下。

王承希沒有掙扎,也沒有哀求,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雪花依舊在飄落,宮廷內的混亂漸漸平息。唯有那透骨的寒風,帶著胭脂的香氣,緩緩穿過珠簾深處,訴說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深宅大院中,幾棵白雪覆蓋的松樹筆直聳立,仿佛是自然界的守護者,靜靜凝視著這片被雪覆蓋的寂靜之地。

王承希獨自站在窗邊,她的目光穿過飄灑的雪花,落在遠處。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秘密。

盡管在太后的宮殿中,她不敢隨意走動,但書案上堆疊的書籍卻像磁石般吸引著她。

“咦?”王承希輕聲驚嘆,她拿起一本典籍,輕輕翻閱。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聳峙。”她以流利的漢語朗讀著其中的詩句。

不遠處,一道珠簾后,兩個身影低聲交談。

“母后,如兒臣所言,此人絕非尋常宮女。”

“哦?一個尋常女子怎會有機會接觸漢文?她究竟是誰?我必須查清楚!”太后決然地說。

“可是,母后……”王上似乎還想說什么。

“此事交由我處理,你只需專心朝政。”太后打斷了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王上無奈,只好遵從,但在離開前,他不舍地回望了王承希一眼。

太后緩步走出珠簾,王承希立刻起身行禮。

“你叫王承希?”太后輕聲詢問。

“回太后,正是。”王承希恭敬地回答。

太后接過書籍,“你在研讀漢文?”

“只是閑來無事,翻閱而已。若有冒犯之處,請太后恕罪。”王承希再次行禮。

太后笑了,“懂得如此之多,實屬難得。連我的女兒們都不及你。坐吧。”

王承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依言坐下。

“你不必如此拘謹。其實,我并沒有那么可怕。”太后輕聲說。

“可是……我沖撞了您……”王承希有些不知所措。

“那件事我早已忘記。誰沒有過失呢?”太后露出和煦的笑容,“其實,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王承希松了口氣,她抬頭看向太后,“那……奴婢告退。”

太后目送王承希離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究竟是誰呢……”

王承希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住處,心中充滿了對母妃的擔憂,生怕她再為自己操心。就在她繞過一座假山時,意外地看到了雪霏和母妃正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來。

“母妃!”王承希興奮地朝她們招手。

雪霏看到王承希平安無事,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王承希激動地拉起雪霏和母親的手,聲音顫抖地說:“我沒事了!”

母親將王承希緊緊地擁入懷中,眼中閃爍著淚花:“孩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雪霏仍然有些緊張地問:“小姐,太后沒有為難你吧?”

王承希搖了搖頭,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沒有,反而她最后對我非常親切。和之前抓我時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母親拉著她們的手,溫柔地說:“平安就好,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別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回家吧。”

王承希和雪霏相視一笑,心中的擔憂和恐懼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

與此同時,王上在寢宮里焦急地走來走去,老宦官在一旁不知所措。

“朕等不下去了,如果再等下去,朕的頭發都要白了!”王上指著老宦官說,“你立刻派人去查清楚那個宮女的身份!”

老宦官連忙跪倒在地:“陛下,當前應以朝政為重啊。難道您忘記了李資謙和拓俊京之亂了嗎?如果因為私事而耽誤了國家大事,后果不堪設想啊。”

王上一聽,陷入了沉思。他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你說朕應該怎么辦?”

老宦官弓著腰,謙卑地說:“依老奴之見,既然太后娘娘已經有意要查此事,陛下不妨靜待佳音。太后娘娘閱歷豐富,必定能夠查出真相。而陛下您則應專注于朝政,以穩定國家大局為重。”

王上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老宦官的用意:“好吧,既然如此,朕就再等一等。如果太后那邊久久沒有結果,朕一定要親自查明真相!”

老宦官恭敬地回答道:“諾。”

李資謙和拓俊京之亂:

? ?? ?仁宗(王楷)四年 (公元1126年),仁宗的近臣金燦、安甫麟暗中得知仁宗厭惡李資謙(外戚)的擅權,便伙同上將軍崔卓、吳卓等人密議,在半夜引兵入宮誅殺李資謙的黨羽拓純(拓俊京之子)與拓俊臣(拓俊京之弟)。

? ?? ?拓俊京得到急報后,連忙也引兵入宮將房屋付之一炬。大火延燒至內殿,仁宗緊急徒步逃至后苑避難,仁宗甚至準備下令讓位于李資謙以結束紛亂,近臣連忙上諫阻止,仁宗這才作罷。于是李資謙派遣黨羽到各地捕殺安甫麟等數十名朝中要員,將仁宗軟禁在寢所,并先后數次進毒藥企圖殺害仁宗,幸好每次都為王妃用奇智所救。

? ?? ?不久,李資謙與拓俊京之間因為雙方各自奴婢間的爭執而產生嫌隙,兩人關系因此日益惡化。

? ?? ?得到仁宗密旨的內醫崔思全立即前往說服拓俊京,拓俊京遂痛悔前非,并決心效忠王室。于是,拓俊京奉仁宗之命拘捕李資謙,并將之流配至今之靈光,李資謙數個月后病死于流配地;李資謙的黨羽也均被流配至遠地,李資謙嫁與仁宗之二女也遭到罷黜,但因救急有功,所以仍然特別得到豐厚的賞賜。

? ?? ?另一方面,拓俊京在勤王有功后,卻仗著功勛而日益囂張跋扈,仁宗五年 (1127年) ,被流配至巖墮島 (即現在的今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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