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也是個大虎逼,好好的一個軍官不做,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把自己變成了殺人犯。不論那個金翠蓮父女說的真假,也不去調查一下。作為一個提轄當街把人KO。說他不是大虎逼誰信?
雖說魯達本意只是想教訓一下鄭屠,并不一定想打死他。但他畢竟大鬧五臺山,倒拔垂楊柳。本身力氣大不說,下手還沒輕沒重的。拳拳打向要害,第一拳鼻梁骨,第二拳眼眶子,第三拳太陽穴。
別說他天生神力,一個普通人使足了勁兒往這些地方打我估計不死也殘。況且鄭屠只是一個屠戶,估計不可能練過武,所以三拳斃命也不足為奇。
但畢竟沒有一拳就打死人,所以鄭屠還是有機會活命的。對著原文聊聊。
1.
奉著經略相公均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兒肥的在上頭。鄭屠道:“使得,你們快選好的,切十斤去。”魯提轄道:“不要那等腌臢廝們動手,你自與我切。”鄭屠道:“說得是。小人自切便了。”自去肉案上,揀下十斤精肉,細細切做臊子。
這是兩人的正式對話。鄭屠也許想不出魯達的動機是什么。所以只能耐著性子切肉。同時腦袋里可能會在想,一個軍區司令官能讓一個營長來買肉?腦袋被門擠了嗎?。
2.
水滸傳中原文描寫這鄭屠整整的自切了半個時辰。用荷葉包了道:“提轄,叫人送到府里去?”
魯達道:“送甚么!且住,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鄭屠聽完這句話后,八成是明白魯達可能是故意來找茬的。但是他也沒敢發火,他想搞明白魯達的動機何在?
只能小心翼翼的問
“卻才精的,怕府里要裹餛飩,肥的臊子何用?”
魯達一句話就懟了回來。
魯達睜著眼道:“相公鈞旨分付灑家,誰敢問他?”
注意這個睜眼的細節。施公塑造人物的語言是入木三分的。當時的情況可能是瞪大了眼睛兇狠的看著鄭屠說的。
不讓你問,不和你談!
此時魯達可能就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了。若是鄭屠敢頂撞一句,拳頭馬上就會落下來。
鄭屠是個小商販,顧客是上帝啊。他怎敢得罪上帝,況且魯達還是個處級公務員。
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去切肥肉餡。
魯達沒想到鄭屠居然這么能忍!
鄭屠心里想得是我讓他欺負欺負就算了沒事,或許等他氣兒消了,也就算了。可是他沒開上帝視角,沒想到魯達就是故意要激怒他好找機會動手。
又選了十斤實膘的肥肉,也細細的切做臊子,把荷葉包了。整弄了一早辰,卻得飯罷時候。
忙活了一早上,一分錢買賣沒做成,估計一早上也是水米未進。鄭屠心想,不管有什么事,讓你這么欺負也夠了吧。甭管心里有多不爽,但是表面上鄭屠沒有表現出來,仍然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切完肥肉餡。鄭屠心中暗罵:馬勒戈壁的,我手都酸了,看你還想怎地?鄭屠道:著人與提轄拿了,送將府里去?
3.
魯達道:“再要十斤寸軟骨,也要細細地剁做臊子,不要見些肉在上面。”
此話一出,鄭屠終于明白了,今天這個麻煩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必須要弄明白魯達為何要找茬,雖然他心里很不爽,但還是保持著笑容。
鄭屠笑道:“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
伸手不打笑臉人,此時的他仍然保持著蜷縮的姿態。心里素質著實不錯。
魯達等了一早上都沒有機會動手,早就鱉炸了。
這個鄭屠脾氣也太好了,始終找不到打人的理由啊?
但是他等不了了,直接拿兩包肉餡兒砸了過去。
4.
此前,鄭屠的態度是不錯的,倒霉的是碰上了魯達這個大虎逼。
把兩包臊子,劈面打將去,卻似下了一陣的肉雨。
這兩包肉餡一扔,徹底激怒了鄭屠。理性消失了,怒火在燃燒。
這時候鄭屠開始犯了第一個致命的錯誤
從肉案上搶了一把剔骨尖刀,托地跳將下來。魯提轄早拔步在當街上……鄭屠右手拿刀,左手便要來揪魯達……
他拿把刀在手里,還朝魯達沖了過來!
大家注意,此前魯達只是把兩包肉餡兒朝鄭屠打了過去。
“卻似下了一陣肉雨”。具體打沒打到,不知道!施公也沒有交待。
很可能的情況是身上沾了不少肉餡兒。
這并不算嚴格意義上的打人!
鄭屠一拿刀,恰恰給了魯達打人的理由!
你拿刀要干什么?是要殺我嗎?那我正好來個正當防衛!
鄭屠錯過了第一個可以不挨打機會!
若是鄭屠忍住怒火,追問魯達找茬的緣由。魯達豈不是很被動?
你讓人家一大早上切了20斤肉餡兒,切完了無緣無故的扔人家一臉。而且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魯達要是說出找茬的原因,若是金翠蓮說謊,鄭屠自然可以為自己辯白。若她所說為真,也得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先免了這頓打再說!
但鄭屠完全喪失了理智。
拿刀這個動作是他走上絕路的第一步!
他也可能就是想嚇唬嚇唬魯達,但魯達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當然不肯放過!
一看鄭屠拿刀朝自己撲了過來,當街一閃。畢竟肉鋪空間有限,施展不開。萬一挨上一刀,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到了街上。一按,一踢。兩下就放倒了鄭屠。看我怎么收拾你!
5.
放倒鄭屠,魯達又一腳踏住鄭屠的胸脯,提起拳頭,終于說出了打人的原因。
“灑家始投老種經略相公,做到關西五路廉訪使,也不枉了叫做鎮關西。你是個賣肉的操刀屠戶,狗一般的人,也叫做鎮關西!你如何強騙了金翠蓮?”
鄭屠做夢也沒想到,魯達居然為了自己的小老婆來打他!
具體是怎么回事兒,鄭屠一定是一頭霧水。可以肯定的是鄭屠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馬上就挨了第一拳。
撲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咸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第一拳鼻梁骨就斷了,鼻涕混合著鮮血在臉上爆開了!
鄭屠掙不起來,把那尖刀,也丟在一邊,口里只叫:“打的好!”
這是鄭屠犯的第二個錯誤,開始硬鋼,他已經知道了魯達打人的原因,當下應該趕緊問明原委,盡力解釋。
如果自己是冤枉的,趕緊說明真相,如果確實強騙了人家,就再撒個謊,保命要緊!
還是那句話,他沒開上帝視角,不知道魯達三拳就會要他命!
剛才還要拿刀跟人家拼命,現在馬上求饒,也太說不過去了,所以他決定裝一把好漢。
魯達更怒了,原來你剛才可憐兮兮的樣子都是裝的,既然你都喊打的好了,那我就繼續打咯。
6.
魯達罵道:“直娘賊!還敢應口!”提起拳頭來就眼眶際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縫裂,烏珠進出,也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鄭屠一還嘴,魯達又是一拳。
眼眶裂了,眼珠子打出來了。
估計是獨眼龍了。
這時鄭屠害怕了,求饒了。這是人的正常反應。
但他還是沒有對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
哪怕快速的插一句,我真的沒騙金翠蓮也是可以的。
在討饒聲中,他錯過了最后一次機會。
因為下一拳,就要了他的命了!
魯達喝道:“咄!你是個破落戶!若只和俺硬到底,灑家倒饒了你!你如今對俺討饒,灑家偏不饒你!”
憋了一早上,就打你兩拳?勞資還沒過癮呢。
又只一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
太陽穴上這一拳,直接產生了頭腔共鳴,腦瓜子打得嗡嗡的,估計腦漿都打散了!
鎮關西,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