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玉來到紅玫瑰房中,紅玫瑰正收拾著天鵬的衣服。見到鴻玉放下手中的活,連忙迎上前去,拉住鴻玉的的手,說道:“妹妹可來了,姐姐剛想派人去叫你來著。”
“我來的半路上正碰到。”鴻玉和紅玫瑰一同走到前房小廳坐下:“原先我也想早找姐姐來著,不曾父親病又犯了,在他房中停留了半天。”
“陳老爺這病也拖長了,上了年紀恐怕一時也難以恢復,只能靜養了!”紅玫瑰拍了拍鴻玉的手,以示安慰。
“看這光景,只怕難以支撐,能熬過這個冬天也算不錯了。”鴻玉說著,忍不住掉下淚來:“大嫂的死對他刺激很大,有些事情現在想起來,追悔莫及,他時常拉著我手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是洪生大哥,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再個就是沒教育好其他兩個哥哥,惹出許多事端,反而牽累大嫂喪了命!”
“哎,事情已到這份上,還糾結干什么?徒生心情不好,反而不利養病!”
紅玫瑰勸說著鴻玉,一邊差人去叫洪生。
“我也是這樣勸他的啊!”鴻玉搖搖頭:“彪鴻大哥自從大嫂走后,就一直悶悶不樂,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是現在家是他當著,他倒不上心,每天總是在外吃酒,回到家是一身酒氣,說他也不管用。三哥更不用說,每天都不見人影,銀環嫂子每天借故發瘋,母親也沒心思去和她斗,只好隨她。我實在看不過,和她爭了兩回,也沒治下她,反而愈加撒潑,一提她我就生氣,你說這個家能太平嗎!”鴻玉越說越激動:“我真恨不得一走了之,眼不見心不煩!可惜我不是男兒身,要不我就當這個家,我定得好好治下他們幾個,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正說著,洪生進來了,他打趣道:“你要治治誰?”
紅玫瑰見他進來,起身讓坐。
“妹妹說家里呢,陳老爺身子老不見好,其他幾個又不中用,她不免著急生氣。”
洪生聽后,也不再開玩笑,一本正經說道:“老爺還是不見好轉嗎?”他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愁容。
鴻玉點點頭,她拉著他的手,說道:“大哥,你去看看父親吧。他提起你就直嘆氣,掉眼淚。”洪生沒立即回應鴻玉,他轉而向紅玫瑰講道:“事情已落實差不多了,眼看天漸漸冷下來,你也該作好準備,隨時進山吧,不要呆在這兒了。”
紅玫瑰滿臉愁容:“這樣躲也不是個事,我可躲,其他人呢?桃花鎮的父老鄉親怎么辦?”
“這個我已有安排,你不用擔心,水路幾個出口都派有人堅守,唯一是槍支彈藥還是不夠,也不知能否接應得上?”洪生說道:“天鵬還小,必須早日轉移至安全地帶。”
鴻玉聽他們講著這番話,心里反而平靜,她說道:“山上寒氣重,天鵬太小怕不適應,有個頭疼發熱還讓人擔心。”
紅玫瑰正想開口,洪生倒是先說了:“剛聽馮敬文講,長沙那邊催你回去,要不你把天鵬帶走,等過了這陣再把他送回來。”
“我怎么不知道?”鴻玉有些吃驚,“天鵬和我去長沙,也不見得安全,這山高水長的我怕帶不好!”
“天鵬很乖的,他又和你熟,應會沒事!”紅玫瑰連忙說道,“今天找你來,就是為這事。”
“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好歹有個照應!”鴻玉朝紅玫瑰說道:“孩子太小,我怕照顧不周。”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只管把天鵬帶至長沙,自有人安排天鵬去處。”洪生望著紅玫瑰,他真想她點頭答應隨鴻玉去長沙。
哪料紅玫瑰一臉堅定:“我不會離開桃花鎮,這里有這些人看著我,哪能丟下不管,只顧自己活命的?再說有你大哥在,我一點也不怕!”
洪生微笑望著紅玫瑰,他佩服她的膽識和擔當。紅玫瑰也柔情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流露出期待和鼓勵,非常時期,她希望和他一起共同面對危險,共度難關。
鴻玉看著兩人的神情,忽然一下醒悟過來,她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大哥終于找到知己,兩人能風雨共擔,難過的是自己和馮敬文不能像他們一樣,生死相依!注定她要做一個逃兵,把馮敬文丟在危險地方,至于生死、愛情、理想她都暫且顧不上。想到這些,鴻玉心里隱隱作疼,她無法言明,只能任這番疼痛象刀一樣割著她的心,汩汩流血,自舔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