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2/2017

? ? 不記得是有多少時日沒有動筆寫過日記了,仿佛上次寫這等日復一日的繁瑣東西還是兩三年前。

? ? 前段時間和好友談起高中時嬉笑怒罵的日常,好友從她的電腦和相機里翻出了許多過去我不忍直視的舊照片、舊視頻,以及曾經讓我落淚讓我愁的高三月考成績單。再接觸這些已經對我而言有些疏離,甚至是已經被我遺忘的過往,心中感慨萬千,仿佛那烈火燃盡過后的塵埃中忽地又生出一朵花來。


? ? 當年日日夜夜惦記著怎么樣讓自己的分數再拔高一點點,即便是深夜里埋頭刷試卷也在所不惜。而今看著那些遙遠的成績,竟已無從再找尋當年的那股子拼勁與韌性,再看著如今散漫懶惰的自己,就好像一根被拉壞了的彈簧,毫無生機。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得過且過呢,我也不愿再去追尋,只道自己能過的順遂心意便好。

? ? 然而,那些高中時期我最不愿去看的、對我來說仿佛黑歷史一般存在的照片與視頻,竟清洗了我心口上的銹漬,看著看著不禁淚眼朦朧。

? ? 高中時期的我還是像我記憶中一般的糟糕,難看的偶爾中分的齊劉海短發,永遠素凈的白T恤牛仔褲配三葉草,大大咧咧又古怪的性子,怎么看都還是個小孩子,總是做出一些譬如因為一點小事就和好朋友絕交、在老師的辦公室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和好友老是一起YY班里的男生組成CP等等讓如今的自己羞愧萬分的舉動。剛進入大學時,我不知從哪里看來了一句村上春樹的話,并把它奉為名言:

你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聽話,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 ? 那時的我總想著,新的環境,我要拋下以前那個幼稚的我,做一個嶄新的人。但是大學四年過去,得知高中的同學們,如浮萍一般飄散各處,并且其中的許多人對我而言,或許是幾十年后才能再見上一面,我不由得發了瘋般的開始想要尋回高中時期的種種經歷。正如方璐所說,這些所有不可抹去的過去人和事,都是我存在過的證明啊,它們不可復制,不可仿造,不可從頭再來,它們完完整整的只屬于我一個人。


? ? 我到底有多久沒有回過鳳嶺了呢?

? ? 當年,有鯉魚、鴨子和天鵝的未濟湖畔,總是女生們放學下課后最愛去的地方之一。偶爾我會和好友攢著沒吃完的早餐投喂進湖中,看著夕陽倒影下的天鵝伸著優美的脖頸緩緩在湖面劃開一道漣漪。

? ? 當年,二樓小賣部的泡面總是賣的很快,晚上再去的時候通常只剩下了我最不愛吃的印有汪涵大頭照的老壇酸菜面。

? ? 當年,總喜歡和好友去圓形餐廳點一碗二兩扁干撈粉,又好吃又省時間,十分鐘吃完還能趕著去復習。

? ? 當年,最愛聽的語文課,老譚總是靈活穿梭游走于到處都是書籍、箱子的教室里,某次《我與地壇》被點起來朗誦課文的我又緊張又激動。

? ? 當年,數學怎樣也學不好,在上課前總會跑去找好友借清涼油涂在太陽穴上,然而被徐老師突擊點起來回答問題時,我還是只能羞紅了臉在大家面前支支吾吾。

? ? 當年,一下課就會溜去好友的書桌上寫寫畫畫,好友的草稿本上到處都是我幼稚萬分的簡筆畫。

? ? 當年,黃斌老師溫柔而輕聲細語地給我們講她編的一個個生物口訣。而今,黃斌老師離我們遠去,再也沒有生物課唱歌的歡樂情景。

? ? 當年,晚自習讀書時總會有或紅或黃的晚霞,大家都紛紛跑去走廊看,不知道究竟是真在欣賞晚霞,還是只是為著能逃脫晚讀的乏累而喜悅。

? ? 當年,每次大家一起喊起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都會有學弟學妹投來驚羨的目光,總覺得自己又充滿了力量。

? ? 當年,總覺得日子還很長,我還很年輕,還有世間的萬紫千紅等著我去看。


? ? 我從不喜歡用“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這等俗套的句子,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時光真是柔情又殘忍。它在無情地把一部分人和事剝離我們的同時,也會用溫柔的手撫平我們心底的褶皺。

? ? 回想起來,高中時期的確是極美妙的一段時光,日復一日枯燥的學習,單純又稚嫩的我們,所有的當時看來灰暗的一切,而今卻品嘗出了些許的甜味。雖不能回到過去,但再憶起時卻有了前行的力量。感謝好友所保存的一切舊物,那些,也都是我存在過的獨一無二的印記啊。

(插圖源:https://www.behanc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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