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拾夜

圖/源自網絡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啊

十四年了吧，張國榮的那次一躍而下，已經過去十四年了。

他說，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了。

可自那之后，很多人都失眠了。

他走的時候，四十多歲，看起來卻只是二十幾歲的模樣。笑容干凈，眼神還像個孩子。只是有時候也會在他的瞳孔里讀出一些莫名的傷感，很深。

他走的當日天氣似乎挺好，空氣潮濕，帶著些初春時候的微涼。

他走的第二天就開始下雨，酒店門口擠滿了人。有些過來求證，想是認為這不過是愚人節的一個玩笑。有些接受了現實，就過來送他一程。

他走之后寫他的書出版了，好多本。似乎還多了不少獎杯，應該會有人替他收著吧。

2013年紀念張國榮的演唱會，梁朝偉在臺上播了一段電話錄音，那是張國榮剛剛離開電話還沒有變成空號之前。在那一聲請留言之后，梁朝偉說了一句話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啊”

不知道多少人想從頭來過，就當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前段時間有人在微博上貼出一張圖。

一位網友在重慶的出租車上拍下司機在后視鏡上的眉眼。

微博的評論瞬間炸了鍋，好多人留言：找了你十幾年，終于還是找到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可是你知道，已經離開的人，縱使再想，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就像張國榮，他已經走了十四年了。

這十四年，有人自我麻醉，悲從中來，在無數個安靜的夜晚把思念哭成一張扯不斷的枕巾。

有人等著他某天突然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然后告訴所有人，他不過是休了一個長假。

有人每年的四月一號在網上留言，說一句，我好想你。

可是，已經離開的人，縱使再想，他也不會再回來了。

縱使你哭花了妝，揉斷了腸，換來的，也不過是場宿醉。

許是今夜黃粱一夢，你火急火燎，踉踉蹌蹌，可那人終究一言不發，一個轉身留你望盡天涯。

一個朋友前段時間和我聊天時說，這么多年他算是悟出來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求而不得，也不是什么無能為力，而是 “當時只道是尋常”。

就像十四年前的今天，我們都以為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的睡一覺。

他走向陽臺的時候，只是想吹吹風。

誰曾想，昔日尋常如今卻化作無望。

若問，誰的人生沒有遺憾。

一代宗師里章子怡飾演的宮二面對葉問，有過一句經典的臺詞。

想想說人生無悔，都是賭氣的話。人生若無悔，那該多無趣啊。

一把年紀還是嘴硬。

其實你也一樣。

當初那人并非傾國傾城，柔情似水。卻輕而易舉打翻你所有關于另一半的所謂標準。

在那之前，你想著余生悠長，慢些無妨。相遇之后，你卻巴不得余生盡快開始。

關于未來，或是規劃，以前你皆一笑而過。什么大徹大悟，老子要酷！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浪的沒邊，你更是沒想過結婚這檔子事兒。

遇到她之后，你撲通一聲跪下，老子的命歸你，你歸我就行。

可后來，她還是走了，留下一地痛徹心扉殘花夢。

許是有緣無分，或是造物弄人，總之，也不重要了。

然后，你的心空了。

而且是意外多于傷心，原來她在你心中占了那么大的一塊地方。大到現在任何東西都能塞的進卻也填不滿。

你不是沒想過挽回，你甚至愿意用自己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命去換一個重新來過。

你再也酷不起來了，不但不酷，還變得超會安慰自己。

遠處燈火輝煌，燈聲人語，所經之處都是些個人來人往，歡鬧的緊，可你知道那些都與你無關。

你也知道自己在這場風月里沒個勝算，到頭來還是要自己給自己編個信得過的謊言，重新上路。

自始至終，你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卻終日被大雨包圍。

所謂過去之事，風吹火燎，得過且過，再見不見。無從懷念那就策馬揚鞭，這是你一開始的想法。

有點類似于瞬間開悟，立地成佛，腦門上都閃著佛光。你看眾生皆是凡夫俗子，他們不懂愛也不懂情，總之，naive。

你像極了人生導師，愛情專家，到處宣揚佛法，普度眾生。

可有一天你做了個夢。

夢里佳人回首，淚眼婆娑，你上前一個熊抱。

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

你驚醒過來，平躺在床上，天邊微亮，昨夜下過的雨在空氣里留下淡淡的水汽，膨脹，侵襲，撩撥著你的神經。

你本以為，既已放下，翻個身也就睡了。可是沒有，你睡不著了，楞楞的盯著天花板。

往事好似青椎鐵杵，一點點的敲打你、觸碰你，猝不及防的埋伏你，讓你在寒風不止的站臺，四下無人的山頂，微光如豆的走廊，一語不發。

你無奈搖頭苦笑，原來，在你心里那人還有力量。

事已至此，我也不勸你放下，畢竟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世間也沒那么多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不管是愛戀的苦痛，失戀的煩惱，離人的倩影，得不到的幸福，都別那么早放下。

放下了再想撿起來，可就難了。

你只消知道，他們不會再回來就好。

人生不長也不短，沒實現的諾言也別那么著急兌現。

畢竟這可是自己的獨角戲，一輩子沒多少機會，悉心地看看自己。

你總得給自己一個交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