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老人,我們的淚點總是特別低。奶奶說“我要努力的活著,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是啊,在巨大的變故面前,藝姐慶幸今日的生活是如此安寧與美好,希望你看完后,對于生活,有更多的信心和期待。
有個詞語如果現在不提的話,恐怕就再沒有機會提及了——「慰安婦」
昨天,有一部國產電影悄悄的登上了院線,沒有聲勢浩大的宣傳,沒有聲勢浩大的宣發,沒有蜂擁而至的觀眾,只有微不足道的排片。悄悄地上線,似乎也會悄悄地下線,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一切。
但我想寫下它的故事:《二十二》。
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在電影開拍時,中國內地僅剩22位“慰安婦”幸存者。而到電影公映的現在,只剩下8位了。
在豆瓣的短片簡介中,這樣寫道:“慰安婦”這三個字,曾在多少中國人心里被披上“中國恥辱”的外衣。多少人想揭,卻不敢活生生揭開;多少人想拍,又怕打擾到她們的生活。這是一段疼痛的歷史,每個中國人都心知肚明。
2012年12月,廣西桂林,新坪鎮桂東村。有一個老人,叫韋紹蘭,92歲的她每個月只能拿到30塊錢的低保。
對此她并沒有太多怨言,她總是說:我買一次菜要用5塊錢,買什么呢?買白菜啊,白菜便宜。錢夠用就行了,多就多用點,少就少用點。
簡陋的家具,樸素到有些破舊的衣著,與秀麗的桂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1944年10月,日軍陸軍第11軍包圍了桂林。當時出門打豬草的韋紹蘭,遇到了日軍,反抗無力,被拖上了軍車…
這一路上,日本鬼子單反見到女人,就往車上拖。韋紹蘭說:不敢抬頭,不敢數,也不知道他們拖了多少個。她們被關到屋子里,被鬼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強奸。
那一年,韋紹蘭24歲。
三個多月后,韋紹蘭終于逃出了“慰安所”,,一路翻山越嶺,跑了兩天兩夜,終于逃回了家。
踏進家門,丈夫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以為你不曉得回來呢!
被鬼子抓走的那天,韋紹蘭的月經剛剛干凈,因此懷上了日本鬼子的孩子。
1945年7月13日,孩子生了下來,是個男孩,取名叫:羅善學。善學,善良好學,韋邵蘭希望他能做一個善良、好學的人。
韋紹蘭夫妻很疼善學,當時他們家一天只有三四兩米,都熬粥給孩子吃了,兩個大人吃野東西(野菜)過日子。
教育孩子也不崇尚棍棒之法,從小到大都沒舍得打一下。只有一次善學拉屎拉在了褲子上,屁股上被打了兩巴掌。
羅善學七八歲時,有一次放學回家,看到爸爸媽媽吵架,有效的他躲在門外偷聽,才知道:自己原來不是爸爸親手的,是日本鬼子的種。
從小到大,羅善學受盡了冷言冷語,村里的大人不拿他正眼看待,村里的小孩子都喊他日本人...
到了2012年,羅善學已經68歲了,還討不到老婆。他說:談了六個妹仔,個個妹仔都講,什么不好嫁,為啥要嫁個日本人?
從1981年到現在,年邁的他一直以養牛為生,和老母親住在一起,相依為命···
2012年6月,80后導演郭柯,偶然看到了一篇“中國慰安婦生下一個日本孩子”的報道。他決定拍攝一部講述中國幸存“慰安婦”生存現狀的紀錄片,名為:《三十二》。
日軍侵華期間,在中國強征了20萬“慰安婦”。到了2013年,在中國存活的僅有32位老人,這就是片名《三十二》的來源。
兩年之后,當郭柯導演準備把這部短片拍成紀錄長片時,當時的三十二人,已經只剩下了二十二人。
到了2017年,在電影《二十二》上映的現在,中國在世的“慰安婦”老人,僅剩下了八人。
他們就靜靜地,活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里,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在豆瓣的短片簡介中,這樣寫道:“慰安婦”這三個字,曾在多少中國人心里被披上“中國恥辱”的外衣。多少人想揭,卻不敢活生生揭開;多少人想拍,又怕打擾到她們的生活。這是一段疼痛的歷史,每個中國人都心知肚明。
或許正是因為主題過于沉重,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這部電影在中國的拍片,不到1%,真是一個讓人難過的數字。
2014年韓國導演趙廷來,準備拍攝“慰安婦”主題電影《鬼鄉》。制片方獲得了七萬多韓國網民的支持,籌集了五億韓元。演員全部零片酬出演,大多數攝影、燈光等技術人員都無償工作。
電影《鬼鄉》于2016年在韓國公映,蟬聯了半個多月的單日票房冠軍。
《鬼鄉》海報
恕我直言,我個人認為,雖然韓國的這部《鬼片》,不論是在演員還是在耗資上,都花了很大力氣。但是,從成片質量來看,《二十二》的水準在《鬼鄉》之上。
從豆瓣得分也可以看的出來,《鬼鄉》7.4分,《二十二》8.7分,短片《三十二》更是高達9.3分。
沒有慘絕人寰的哀嚎,也沒有哭天搶地的悲愴,電影在大部分時間里,都冷靜而克制,平和而溫暖。
有人說:我們從不缺乏對英雄的崇拜,可很少有人佩服平凡人承受苦難的那種了不起。
山西的李愛連老人接受采訪時,她會先詢問導演:門關好了嗎?仿佛只有在關嚴的屋子里,在沒有陌生人的地方,她才敢打開心門。
那一天,李愛連老人說,被日本鬼子抓去時,她只有18歲,先被餓了三天三夜,后來有人丟給她一堆大蔥,她一口氣吃了8根,胃從此壞掉了。(引用自[騰訊娛樂]對郭柯導演的專訪)
即使是隔著屏幕,你也能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
我曾在網上看過山西陳林桃老人的介紹,她曾經被日本鬼子強暴,被打斷了一條腿,還被用煙頭燙傷...去世前,她說了這樣一段話:我希望中國和日本能一直友好,不要再打仗。因為一旦打仗,會有很多人死去。
但是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還有網友在日本的APA酒店發現,該酒店大堂公然放置著否認南京大屠殺,否認慰安婦的右翼印刷品。
相比之下,不禁讓人感慨萬千,憤由心生。
郭柯是一位溫柔的導演,這也導致電影拍攝過程很是揪心。郭柯導演說:試問,如果有記者問你奶奶,當年是怎么被日本人凌辱的,你想不想抽他?
導演還說:這個片子毫無疑問應該把老人放在第一位,她們不是你用來感動觀眾的工具…會感動的人,自然會被感動。(引用自[騰訊娛樂]對郭柯導演的專訪)
整部電影沒有喧囂,沒有旁白,甚至沒有過度的渲染,有的只是真實的故事,以及大量的空鏡頭,還有陰郁的天。
我坐在電影院里,在黑暗中,隱約能聽見有觀眾在啜泣…電影結束,我第一次在影院里看到了難忘的一幕:3萬人的眾籌名單緩緩滾動,沒有一個觀眾提前退場。
我們和她們就是一個屏幕的距離,可是我們卻無可奈何。除了接受,更多的是無奈與感嘆。
據說,郭柯導演在接受[騰訊娛樂]采訪時說:我感覺老天爺都在幫我。
他還說:能上映就是成功,如果盈利全部捐給上海師范大學中國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掙錢的機會,我以后一定會有,但這一次,我希望自己干干凈凈的。
王志鳳、符美菊、李美金老人
坦率的說,一直以來,我對中國電影院的負責人的想法完全不能理解:
相比于大陸來說,香港的電影十分商業、浮夸,甚至是功利,但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影院仍然會給文藝片、紀實片一些位置和排片。
但是為什么,中國大陸的院線就是容不下這些不夠“主流”的影片呢?是因為優秀的中國電影太多了,輪不上這些電影嗎?
我很喜歡韋邵蘭老人。即使生活對她那么不公平,即使遭遇過那么多苦難,她也未曾抱怨過。就像一口古井,靜靜地將苦難吸收進去,吐出來平靜與溫和。
沒有對這個世界的敵意,從來都是積極與樂觀。
她說:這個世界真好,吃野東西都要留著這條命來看。
她還喜歡唱一句山歌:天上下雨路又滑,自己跌倒自己爬,自己憂愁自己解,自流眼淚自抹干。
問題是,我們真能讓這樣一群老人“自流眼淚自抹干”嗎?
昨天是8月14日,也是世界“慰安婦”紀念日。希望在一年的365天里,我們能留出一天來,關注這些老人,關注她們的感受,尊重他們曾經經歷的苦難和疼痛。
不求感同身受,只求讓她們在以后的日子里,感受到溫暖與被愛。
豆瓣有網友評論:這部電影所承載的意義大于電影本身。
有的電影是讓人開心,有的電影是讓人學習,但是這部電影教會我們的是:銘記與感恩。
銘記與尊重她們的經歷,感恩與滿足于當下的生活。
今天
也分享一句特別的話,來自電影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