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申明：本文參加“守望先鋒周年慶典有獎征文”，本人承諾文章內容為原創。

寫在前面：我看了獵空本次周年新增的彩蛋語音有了想法，寫了這個關于獵空和黑百合的故事。

莉娜?奧克斯頓，作為守望先鋒最優秀的特工之一，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有些奇怪的想法，特別是和黑爪的人有什么來往。

但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甚至不知道是從什么開始的。如今艾米莉?拉克瓦——那個讓黑爪得意洋洋的冷血兵器，就在她的面前，不時用輕蔑的目光撇她一眼。

莉娜決定不再看她，她轉過去靠在玻璃上，一邊聽著流淌而出的芭蕾舞樂曲，一邊開始瀏覽最近的新聞，直到音樂緩緩趨于平靜，不過一會兒，艾米莉從里面探出頭來。

她身體的線條都包裹在緊身芭蕾舞裙下，顯得整個人身形修長，手腳的一舉一動都能劃出優美的弧度。

“嘖，你又來了，莉娜?奧克斯頓，”艾米莉皺起了眉頭，靠在門邊仰頭喝水，眼睛卻瞇成了一條線盯著莉娜，像是一只警惕的貓科動物。

“這里是黑爪的地盤，不歡迎你這樣的女孩兒。”

“嘿，別這樣，門口也沒掛著牌子說黑爪專用。”

“那你來做什么，跳芭蕾？”艾米莉饒有興趣地將莉娜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目光移向別處，輕輕地奚落道，“憑你？”

莉娜聳聳肩，她把手揣進夾克的兜里，透過玻璃看舞室里正在練習的眾人。

“看看還不行么？”她小聲嘀咕。

“我覺得你沒有欣賞芭蕾的天賦。”艾米莉嘴里叼著瓶口拐回舞室收拾東西，她換好衣服出來后，挽起的長發已經重新放下來，變成了一條很長的馬尾。

“一起喝一杯？”她提著包經過莉娜身邊時問道，“把你那該死的定位通訊關掉，我不想被守望先鋒的人找麻煩。”

“特工也要休假，現在是私人時間。”

“在你面前的可是黑爪殺手，殺手沒有休假時間。”艾米莉笑著說，空閑的一只手放在眼前，拇指食指比作一把槍，準心對準莉娜的眼睛。

“嘭，女孩兒要小心點。”

她們穿過繁華的國王大道，戰后的街道還沒有恢復往昔的熱鬧，有些店已經打烊關門，只有黯淡的路燈散發著霧蒙蒙的黃光。倫敦的天氣倒是一如既往地糟糕，從國王大道狹窄的天空往遠處看，巨大的煙囪在這樣的天氣下都變得有些看不清楚。

艾米莉清理完手機的消息，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收回包里，挽住了莉娜的胳膊。

“糟糕的天氣，不是么？”她壓低自己的聲音，言語變得油腔滑調，帶著低低的磁性，“我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你喜歡的不會有什么好事，”莉娜接過話，她想了想，又隨口說道，“除了芭蕾。”

“別這樣么，多讓人傷心。”

艾米莉呵呵笑著，鞋跟輕巧地在地面劃了一下，拽著莉娜的胳膊，讓她的步伐變得慢下來。

于是昏暗的夜色里，莉娜夾克下隱藏的時間裝置散發出的藍光變得突兀，柔和的粒子藍光在拉扯中從縫隙中溜了出來，給這個單調的夜晚增添了一點迷人的色彩。

莉娜把衣服重新拉好，她依舊有些驚慌地拉著艾米莉的胳膊，怕她像剛才一樣打滑，殊不知是自己中了一個小把戲。

“小心點，難道你想扭傷！？”莉娜驚呼著，她把艾米莉的東西都轉移到自己手上來，背包掛在了自己肩上。

艾米莉空出手來，她不再走在莉娜的身旁，而是走在前面，如同一位女王正在審視自己的王國，優雅又高貴。莉娜看著她挺直的背影，想起她在舞室里伸展開的四肢，多姿多彩，卻和現在一樣高傲，透露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莉娜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人會令她著迷，她被那些優美的曲線和音樂的旋律吸引，不論是第一次見面還是以后的無數次見面，她都喜歡在一旁做個安靜的觀眾，眾所周知，她平時可不是個安靜的人。

但是沒人知道那個人是艾米莉?拉克瓦——黑百合，這個代號里掩埋了許多故事，都是大家不愿去回首的往事。

莉娜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進入肺部，令她清醒過來，她開口說：“芭蕾是你一直沒變的愛好。”

艾米莉停下腳步，轉過來看她，表情似乎在疑惑。

“為什么喜歡芭蕾？”莉娜問。

“沒什么原因，”艾米莉回答得很快，“可能我已經忘記了，或許不是什么好的記憶。”

“試著想想過去沒什么不好。”

“莉娜，真有意思，你能回到過去無數次，但你不會愿意停在那里的。”

艾米莉走過來，她拉開莉娜夾克的拉鏈，手掌輕輕放在時間裝置上，她的手指被藍色粒子的亮光包圍，指尖泛出透明的藍色。

“你試著把這個東西取下來過嗎？”她問。

“哦不，我……我不太喜歡四處游蕩的感覺。”

“你是個幸運的人，莉娜?奧克斯頓，”艾米莉把手抽回來，“回到過去，能改變很多事不是么，比如世界的格局，比如戰爭的走向，或者……守望先鋒的存亡？”

“停下你那些無聊的想法，我不會那么做的，”莉娜像只豎起了尖刺的刺猬，她變得生氣起來，“黑爪的人簡直無可救藥！”

“那很掃興，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相處得很愉快。”

某些時間是很愉快沒錯，但只要涉及到兩個人的身份，很多事就又變得復雜起來，好像她們的相處只不過是逢場作戲，永遠都在試探的邊緣徘徊，根本體會不到彼此真正的情緒。

莉娜看著那雙如水晶般閃閃發亮的眸子，在心里又開始自嘲：“情緒，哪還是這個人會有的東西。”

她們路過一個電話亭，紅色的，倫敦的標志性建筑，孤獨地佇立在黑夜的街道里。艾米莉拉著莉娜鉆進去，關上門，在狹小的空間里拿起話筒，遞到莉娜的耳邊。

事實上已經沒人在用這樣的老式電話了，話筒里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但是這樣傳統的私密空間卻被保留下來，有人經常會在里面發個呆，吸煙，或者聽音樂，享受片刻的安寧，然后離開，重新回到沸騰的大世界。

小小的空間被艾米莉身上的香味填滿，莉娜的呼吸里仿佛都帶上了那股淡淡的味道。艾米莉的呼吸很慢，她太安靜了，沒有一丁點氣息，不像個活人。莉娜緊張地不敢亂動，她聽見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像是一個正在倒計時的脈沖炸彈。

話筒里本來沒有任何聲音，但是在某一剎那，響起了一聲“嘟——”

莉娜緊繃的神經被這一聲嚇得差點斷裂，她驚訝地“哦”了一聲，轉頭看向艾米莉，發現她正在壞笑，用口型模仿電話里的嘟嘟聲。

“你好，這里是艾米莉?拉克瓦，請問有什么事？”艾米莉的聲音穿過空洞的話筒傳過來，聽起來沉悶又沙啞，還真有點老式電話的感覺了。

莉娜跟著笑起來，她沒法一本正經地陪她演戲，于是拉開電話亭的門，再一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兩個人的距離太近了。她很怕艾米莉發現什么，那種她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所以她回到夜晚的涼風中，好讓自己炙熱的臉頰恢復正常。

“走吧，艾米莉，我快餓死了。”莉娜繞開話題，她心虛地催促起來。

但是艾米莉依舊待在電話亭的狹窄空間里，她纖細的手指握著電話聽筒，藍紫色的皮膚在鮮紅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神秘安靜。

“莉娜，如果回到過去，你會說什么呢？”艾米莉輕輕地問，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話筒上，直到她將話筒重新搭回支架上，目光轉回來，又恢復了以往的誘人模樣。

“艾米莉……”

莉娜想說點什么，但是艾米莉打斷了她。

“我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她這么解釋道。

莉娜難得有失眠的日子，她總是精力充沛，所以晚上會睡得很早，把白天消耗的能量重新補回來。

但是今夜莉娜輾轉反側，她反復回想著艾米莉在電話亭里的神色，竟然發現了一點點焦慮，盡管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但莉娜還是被這樣的想法折磨得睡不著覺。

她抱著枕頭滾來滾去，被胸口的時間裝置硌得生疼，于是想起艾米莉問她：“你試著把這個東西取下來過嗎？”

莉娜把時間裝置取下來的時候，她的雙手還在打顫，她害怕那種身體被打散重組的感覺，只能在心里重復地告訴自己：“沒關系，我還好，我控制得住。”

這是一份她自己的恐懼，她從來沒法接受在時空里跳躍，不停閃回的自己，那樣使她不像個人類，而像個幽靈。

但是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莉娜的身體很穩定，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她甚至松了一口氣，想要打電話告訴別人這個好消息。

她拿起電話，按下了艾米莉的號碼。

等等，為什么是艾米莉，她無奈地笑著搖頭，準備把號碼清空，就在這時，她身體的分子開始解離，藍色的粒子開始失控。

“不，不，別這樣！”

莉娜大喊著，她去拿放在床頭的時間裝置，但是太晚了，就像一閃而過的閃電，她徹底消失在房間里，進入了時間的河流中。

重組的時間很長，莉娜花了好長時間才醒過來，她發現黑夜已經變成了白天，刺眼的陽光令她一時無法適應。

她眨了眨眼，眼淚就因為強光的刺激流下來，但是當她適應了一切后，發現自己在舞室的外面，里面有人在跳舞，輕巧的芭蕾旋律縈繞在耳邊。

莉娜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她想這是得益于熟悉的環境，身體獲得了短暫的平靜。

她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包括窗臺上的植物，正在放音樂的老式音響，還有架子上一排排雜志。一定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這么想，這里沒有智械，人們的手機也沒有換成光子屏。

有人推開門出來，莉娜看見了那個女孩兒修長的腿和手臂，扎成馬尾狀的淡紫色頭發，她順著她白皙的脖頸看過去，對上了那雙金黃色的瞳孔，像是閃閃發光的寶石。

她忍不住叫出來：“艾米莉？”

艾米莉這點倒是沒變，她立刻警惕地看著莉娜，像是被闖入者激怒的豹子，她的眼睛打量著面前奇怪的人，接著慢慢問：“你是誰？”

她的嗓音帶著少女又甜又膩的軟糯感，如同一塊烤熱的棉花糖浮在空中。莉娜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她在猶豫要不要和年輕的艾米莉交個朋友，但是這在時空中是不被允許的，溫斯頓已經告誡她很多次不能參與到過去的時間中。

“呃，沒什么。”最終她失落地回答，打算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路人。

艾米莉瞇起了眼，莉娜了解她這個動作，她在思考的時候會這么做，看來在改造后，艾米莉的小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不過一會兒，艾米莉就放棄了，但她似乎察覺到了莉娜奇怪的態度，于是她做出了邀請。

“好吧，親愛的，不過你看起來不太好。”

“哦，我這樣就很好，不用擔心。”

“是嗎？”艾米莉點點頭，她提起自己的包，又指了指莉娜的衣服，“穿睡衣也沒問題？”

“完全沒問題。”莉娜小聲回答。

“真有趣，你明明認識我，卻非要和我撇開關系，我做了什么讓你討厭的事嗎，你要在這里給我難堪？”艾米莉笑著問。

“當然不是……”

“走吧，我去給你弄身衣服。”艾米莉不再聽那些無聊的辯解了，周圍奇怪的目光已經夠她煩的，她拉著莉娜的胳膊將她從這里帶走。

莉娜在艾米莉的公寓里換了衣服，她很遺憾沒法把自己的睡衣帶回去了，但起碼直到現在一切都還不錯，她觀察著艾米莉的房間，那些簡單的線條和水彩畫，然后問道：“你對每一個陌生人都這么好？”

“不是每個陌生人都會跑到我面前興奮地叫我的名字，你就像個狂熱粉絲，”艾米莉瞪了她一眼，“還是不打算告訴我你叫什么？這不太公平。”

“當然不行，這是秘密。”

“名字也能是秘密？”

“因為我是時空旅行者。”

“什么年代了，還有人信這個。”

“噗哈哈！”莉娜大聲笑起來，她想艾米莉一定不敢相信很多幻想在未來都變成了現實，人類和機器人的戰爭，能源行業的信任危機，還有……她們所處的對立面。

艾米莉認為莉娜不是個壞人，她看起來從不把人想壞，她邀請莉娜一同在法國的街頭閑逛，吃那些冰涼消暑的甜點。她不會輕蔑地看別人，和所有少女一樣對生活充滿熱情，在嘈雜的都市里，眼睛里永遠盛滿了星辰的光亮。

站在路旁等車的時候，莉娜說了一個笑話，她看見艾米莉捂著嘴笑起來，飽滿的指尖是粉紅色，如同誘人的櫻桃。

“怎么了嗎？”艾米莉看她有些走神，揮手問道。

莉娜回過神來，她的嘴里還是甜筒的巧克力味道。

“沒什么，看見你的笑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好像不是第一天見到我的樣子了，”艾米莉點點頭，“我想我應該把你送到實驗室里去，就說‘哇哦，快來看，我發現了一個時空旅行者，她來自未來！’。”

“我會被解剖的。”

“好吧，所以你從哪冒出來的，”艾米莉看著莉娜的眼睛，“我第一次看見你，你好像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你的表情……很微妙。”

她說完這些就臉紅了，低下頭小聲地補充：“我還挺驚訝的，你在想什么好像全寫在臉上，一下子就能被看出來。”

“哈哈，是嗎？”莉娜尷尬地笑起來，她不知道未來的艾米莉是不是也能看出來，要是那樣就太糟了。

“恩，而且你不是法國人，這一切太怪了，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外國朋友。”

“你就這么……突然出現，說不上，我開始相信你的謊話了。”

“抱歉，不該讓你產生困擾。”

莉娜知道自己不該出現在艾米莉曾經的生活里，她的出現對于這個世界或許無關緊要，但是已經在艾米莉身上已經出現了影響。這樣的影響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堆積，直到最后改變一切的走向。

她覺得自己該走了，這對任何人都不公平，但是艾米莉再一次拉住了她，帶著她奔跑起來。她奔跑著，像是一個逃命的人，但莉娜看著艾米莉的背影，開始想起自己很多次都是跟在她的后面追逐她，想起了在很久很久以后，那個高傲又無情的女人。

她們在一個電話亭前停下，這樣的情景有些眼熟，兩個人鉆進去，像上一次一樣填滿了狹小的空間。

這不是在倫敦的街頭，電話亭不是紅色的，陳舊的話筒被磨掉了漆。但同樣的是，這是一個隔絕喧鬧的私密空間。

“如果你來自未來，”艾米莉小聲地說，因為奔跑，她的雙頰泛紅，“你能改變很多事，你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不，艾米莉，我不會那么做。”莉娜笑著說，她把手放在話筒上，“我不能改變任何事。”

莉娜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開始覺得這次旅行無比漫長，她看著艾米莉的眼睛，說出口話的卻只能是：“艾米莉，以后會發生許多事，你會成為一個美麗的女人，會經歷傷害和痛苦，會做錯事，但別忘了愛你的人。”

莉娜張開雙臂，擁抱了艾米莉，她的鼻子好像變得阻塞，呼吸時帶著淺淺的鼻音。

“抱歉，我本來希望能一直陪著你的。”

“真是沒法相信，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艾米莉驚訝地說，她揉著莉娜的頭發，輕輕地安撫她。

哦，對，就當是我的一點私心好了。莉娜呼吸著艾米莉身上清甜的味道，這一次她沒有再害怕地躲開。

她還想，或許不應該占艾米莉的便宜，在回去以后，要來一個正式的擁抱。

不穩定的時間流粒子終于再一次開始解離，莉娜看見自己的指尖開始粒子化，她或許會回到正確的時間點，或許會繼續在某一個時空漂流，但成為幽靈的恐懼已經逐漸消散了，她捧著艾米莉的臉頰，在靜謐的電話亭里，貼著她的耳朵說話。

“我要走了。”

“老天，我是在做夢嗎，”艾米莉驚呼著握住莉娜逐漸分子化的手指，“這不公平，如果我們在未來幾面，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

莉娜點頭表示贊同，但她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

“下次見面，可不要討厭我了。”

艾米莉討厭倫敦霧蒙蒙的天氣，她在那個紅色的電話亭里拿起話筒時，某些地方出了細微的偏差，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被莉娜的笑聲給打斷了。

“莉娜?奧克斯頓，”她念叨著，“真是令人討厭的家伙。”

獵空再一次進行了時空穿梭，這是一個大新聞，大家都開始擔心莉娜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時間裝置在她身上失靈了。

但是從溫斯頓生氣的口中，大伙才得知是莉娜擅自取下了時間裝置。

源氏興奮地問莉娜：“有機會改變過去的感覺怎么樣，太酷了，就像哆啦A夢的時光機！”

莉娜哭笑不得，她依舊在想著艾米莉，想著自己要給她一個擁抱。

“有時候不變才是最好。”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