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名?利?
可能有人兩個都想要。
可是我卻只想要開心得活著。
多年不見姐姐哭了,得知我要自殺,她報警,她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早上九點,隔壁房間傳來掄大錘砸墻的聲音,我睜開眼,窗外還是一片陰暗。
昏昏沉沉中,我聽見有人走進來,又走出去,在我眼前只留下一塊陰影。
氣溫有點冷,窗外下著雨,蓋了一夜夏被,身體冷得蜷縮成一團。
我又睡了過去,然后做起了夢。
我夢見在農(nóng)村老家,我和姐姐騎著電動車,姐姐騎得快走在我前面,我在后邊拼命想趕上去,可是速度加到最大也始終落在姐姐身后幾米的位置。
夢里的姐姐是一頭長發(fā),六月田野里的麥子熟了一片金黃,姐姐就在那片麥田里輕飄飄地走著。
一個電話過來,把我也從夢里叫了出來,電話號碼是陌生號碼,廣州本地打來的。
“你好,我們是XXX派出所的,你是XXX嗎?”
我睡眼惺忪,上來一陣懵。
“你姐姐報警說你失聯(lián)了,怕你出事,說找不到你了。你現(xiàn)在在哪?”
對話持續(xù)了幾分鐘,掛了警察的電話,我趕緊給姐姐撥了過去。
電話是秒接通的,那頭,突然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姐姐哭了,怕我出事,報警了。
姐姐一邊哭一邊說,像個孩子。
姐姐說,我和老媽不論失去誰,她都接受不了。
姐姐說,我們是她生命的全部。
姐姐說,如果廣州待不下去了,就回北方,她會在北京給我找份工作。
姐姐說,如果我不想上班,就不要上班,沒錢沒關系,她養(yǎng)我。
姐姐說,她一直覺得這兩年我有點不對勁,在家也不說話,總是沉默寡言。
姐姐說,不管去哪,不要自殺,覺得活不下去了,想想老媽。
姐姐說,我們是她生命的全部。
她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哭得那么傷心。
我說我沒事,我想再堅持堅持。
姐姐說,不開心就不要再堅持了,去做些讓你開心的事,旅行,攝影,什么都行。
姐姐說,我們不要名和利,我們開心的活著好不好。
我說,我沒事,我還可以再堅持堅持。
姐姐哭著不停,像個無助的孩子。
安慰好姐姐,掛了電話,已經(jīng)是中午開外了,胃里返上來昨夜的酒。
買醉,成了常態(tài)。
想起昨夜回來的路上,因為下雨不小心摔了一跤,地上的泥巴沾了一身,現(xiàn)在膝蓋還是腫的。
昨天回到住處是凌晨三點,大廳從里面鎖了門,不忍心打擾里面同事,我在樓道坐著睡了一宿。
早上七點回到房間,蓋著夏被,身體冷得縮成一團。
廣州的氣溫降到了只有十度,我站在獵德地鐵站外的天橋上,看著通往獵德大橋方向的車,一看就是兩個小時。
Nastya得知我情況不好,大老遠跑了過來,陪我吃了一頓飯。
送Nastya回地鐵站的時候,她抱了我好久。
她讓我保重,抓著我的胳膊眼神里滿是心疼。
看著地鐵一趟一趟過去Nastya還是不舍得走,地鐵3號線里似乎永遠都是那么擠。
我跟她揮手說再見,只看見她金黃色的頭發(fā)高高扎起馬尾辮,然后人群過來,就再也找不見她了。
有個人跟我說,真正抑郁的人不會到處跟別人說自己抑郁,那個人覺得我就是虛偽和矯情。
那個人也跟我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我想,我會好自為之。我也更想,開心得活著。
有些朋友的離去和漸行漸遠,總是讓人感到愈加傷感。
人嘛,這一輩子,總會出現(xiàn)那么幾個人,在你的生命中閃現(xiàn),然后教會你一些東西,然后離開。
人嘛,這一輩子,也總會有人在遙遠的地方,思念你,心疼你,保護你。
我想起姐姐,為了找我,她報警,她哭得像個孩子。
他們都是我生命的全部。